第16章 花語
男子沒有回答陳默的疑問，隻是冷著麵孔，繼續駕駛著車輛。
“我問你話呢！”陳默不由地有些怒氣。
而就在陳默準備發火的時候，一連串的電話鈴音突然響起，陳默一把抓起手機，下意識地掃了一眼來電顯示——竟然是空空如也。
“誰啊？”陳默皺皺眉問道。
隨即響起一串機器人的聲音，話語裏不帶任何聲調，顯然是經過加工與掩飾後的聲音：“我來通知你，2020年1月16日——也就是今天，準時到達北郊公園參真實殺人遊戲，請務必做好準備，並寫好遺囑。”
“故弄玄虛！”
陳默嘟囔了一聲，準備掛斷手機。
恰在此時，手機中又傳來同樣不帶感情色彩聲音：“陳默，男，23歲，身高182cm，體重60kg，家中清貧，喜歡推理更喜歡打架，吃火鍋隻吃撒尿牛丸，和女朋友王婷無意間來到第八大陸走散，現在正在被警方通緝。”
陳默怔了怔，下意識地問道：“你認識我？”
“雖然我還不認識你，但也請你相信我，你一定會喜歡這個遊戲的。”
電話那頭的聲音，到了這裏便是戛然而止了。
“似乎又是一輪獵命遊戲。”陳默歎口氣，向一旁的吳驥與許倩倩望了望，隨後目光又是落回到前麵的司機身上，壓低聲音冷冷地問道：“現在能告訴我，你們到底在搞什麽鬼了吧？”
“我也不知道，我隻是一個帶路的。”司機的聲音同樣冰冷：“不過你們放心，我會安全地將你們送到遊戲地點。”
“憑什麽讓我們相信你？”許倩倩說著，忽然掏出手槍，指向前方那人的頭顱。
“總比死於非命好吧？”那人倒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我可以幫助你們擺脫所有的緝捕，若是你們那麽想要住進監獄中，那麽就請隨便吧。”
許倩倩被這一句話嗆得無話可說，隻得緩緩將槍收回，還順帶著瞪了那人一眼。
“等一會兒靠邊稍微停一下，我要去買點東西。”陳默忽然說道。
“你想要跑？”司機皺了皺眉。
“我跑不了的。”陳默聳了聳肩，接著一臉無奈地說道：“我是這片大陸的外來者，現在若是跑掉，肯定是寸步難行，指不定什麽時候又被抓住，還不如去看看你們到底搞得什麽名堂。我隻是買一些必備的東西，沒了那些，我渾身都沒有安全感。”
司機咬咬牙，猶豫了好一陣，又是擺擺手：“你不能去。要是去的話，讓這個小姑娘替你去，我知道她不會跑。”
司機所指的，正是許倩倩。
“那你幫我帶這些。”陳默無奈，隻得湊近許倩倩的耳朵吩咐了幾句。
“啊？”許倩倩詫異地“嗯”了聲。
“停車了，快下去。”
隨著陳默一聲催促，許倩倩狐疑地望了陳默一眼，接著在眾人的注視下走下車，不久之後又回來，隻不過回來時，身上多了一個鼓鼓的背包。
“你買的什麽啊？”吳驥好奇地望向陳默。
“保密。”
……
隨即小車又是重新啟動，行駛了不一會兒，司機忽然喊了一聲：
“到了！”
接著司機猛地踩了下刹車，而當車穩穩刹住的後，那人轉頭麵向陳默、吳驥、許倩倩三人：“下車吧。”
三人極不情願地下車，四處張望一番，隻見三人深處一個荒廢很久不用的公路之上，在距離二人不遠處，有一個二層的小樓。
“這是哪裏，你知道嗎？”陳默轉頭望向吳驥。
“我們現在可是被全城通緝，不要叫名字了，請叫我的代號——水仙。”吳驥忽然來了玩性。
“水仙的花語就是隻愛自己，這個代號，與你倒是挺般配的。”
“那我呢，玉蘭花的花語是什麽？”許倩倩一聽，頓時來了興致。
陳默思索了一會兒，接著緩緩說道：“美麗，高潔，真摯……”
“那你的呢？”許倩倩又是問道。
“暗戀，默默無語……媽的，該死！”陳默說到一半，不由地是突然怒罵一聲，接著從懷裏掏出一根煙，緩緩地點燃，歪著脖子無精打采地說道：“看來，這裏是一座廢棄已久的公園，又地處偏僻，很久沒有人來過了，這地上連根煙頭都沒有。”
說著，陳默猛吸兩口，又是將煙頭輕輕擲到地上，用腳踩了踩。
“怎麽不抽了？”許倩倩好奇地望著陳默。
“有人來了，一共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哮喘病人。”
陳默話音剛落，背後便是響起聲音：“三位是來參加天黑請閉眼的‘水仙’與‘狗尾巴草’嗎，抱歉讓你們久等了啊。”
三人回頭望去，隻見兩個中年模樣的男子一左一右地走了過來。站在右邊的男子，穿著一身寬敞的白色外套，上麵印有“CYCLAMEN”的字樣。望見陳默、許倩倩、吳驥三人，便主動伸出手來。
“沒錯，我是水仙。”吳驥連忙握住那人的手，隨後露出狡黠地一笑：“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是一名外科醫生吧？”
“哦？”那人連忙抽回手去，快速眨眨眼，直視著吳驥的眼睛，微微一笑。
“外科醫生手上一般會有一道勒痕，這是因為外科醫生在手術的時候?，通常會邊用兩手的食指固定細細的線?，一邊打結?，所以在食指的前端才會留下斜斜的痕跡?。剛剛我與你握手時候發現，你恰好有這種勒痕。”吳驥自信滿滿地說著，又是打量了一下另外的一位：“而且看這位手指縫中還夾雜著些許顏料，應該是一名畫家沒錯。”
“沒想到這位小兄弟小小年紀，竟有如此觀察力。”被稱作畫家的那人聳聳鼻子，笑著誇讚道。
聽到誇獎，吳驥不由地是揚了揚眉毛，盡是一副得意的樣子。
“蠢材。”忽然，隻聽陳默在一旁輕哼一聲。
“你說誰呢？”吳驥先是一怔，隨後瞪起眼睛望著陳默。
“說你呢。”陳默搖搖頭，打了個哈欠說道：“聳鼻子代表不屑，快速眨眼代表心虛，而且人一般在撒謊的時候，一般都不會轉移視線，而是以更多的眼神交流，來確認聽者是否相信自己設下的騙局。傻水仙，你全都猜錯了。”
“今天這小子注定是要來砸場子了。”吳驥心中恨恨地暗想，心中暗想著，又是怒氣衝衝地瞪著陳默低吼一聲：“就你小子聰明，你倒是說說，我哪裏錯了？”
“你說的那些，隻不過是推理小說之中常見的情節罷了，已經司空見慣了，也就隻有你才能將它們當寶貝供著——那手上的勒痕隨隨便便用桌子壓一壓就能偽裝出來，至於那指甲裏麵的顏料，難道你沒有發現，顏料色澤還很鮮豔，顯然是剛剛染上去的。”陳默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真是個情商為零的家夥，咱們走吧，不要理他。”吳驥嘟囔一聲，便是轉身大踏步走開。
“別不服氣，雲派之人確實擁有著無與倫比的觀察能力，但是就因為太注重表麵了，所以忽視了許許多多內在的真相。”許倩倩冷冷地望著吳驥遠去的方向，接著忽然提高聲調喝到：“還不趕快走回來？”
吳驥聽到許倩倩的命令，無奈地歎氣一聲，接著隻得悻悻地走了回來。
而此時，被吳驥稱為醫生的那人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陳默，重新伸出手來：“想不到這位小兄弟，還真有點本事。”
陳默望著那人的手，卻隻是雙手抱著臂膀，冷冷地打量著，絲毫沒有伸手的意思。
“好一個沒有禮貌的家夥。”吳驥又是嘟囔了一聲。
“手我就不握了，你費那麽大力氣約我們來，我要是弄得你手上不舒服，豈不是辜負了你一番美意？”
“什麽美意，什麽不舒服？”那人揚揚眉毛，一副疑惑的樣子。
“眉毛上揚，下顎下垂，表示我說對了。”陳默沒有理睬那人，又是自顧自地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代號就是外套上‘CYCLAMEN’的音譯——仙客來，而仙客來的花語正是好客迎賓。起初我還不太確定，直到看到你與水仙握手後又急忙縮回手去，我才確信。因為仙客來對策根莖有毒，觸摸會使人紅腫瘙癢。”
“有兩下子。”，“仙客來”笑著誇獎了一聲。
陳默卻是輕輕悶哼一聲，接著又從懷中掏出一支煙，緩緩點燃。
“請別抽了好嗎？”另一人忽然猛烈地咳嗽起來，並且開口乞求道。
“我早就注意到你是哮喘病人，花語應該是代表生命的櫻花。”
那人一驚：“這你是怎麽發現的？”
“因為方才我拿起手機，從反光中看見你們走來，但是當我點起煙來，忽然卻又陷入猶豫之中，直到我踩滅煙頭你們才又繼續走來。於是，我剛剛又再次確認了一下。”陳默不慌不忙地說著，嘴中仍是叼著煙：“不過，你們倆要是不想被我嗆死，就趕緊在前麵帶路，去參加你們那個什麽叫作‘天黑請閉眼’的遊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