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真法显迹
到达圣骨妖塔顶端，一里方圆平顶如被利剑一剑削去，平整无比不说，且视野开阔。
十六根钟乳石石柱上，镶嵌颗颗拳头大的东海明珠，将这一方天地照耀地格外通透；而明珠环绕之下，一方倒锥型青玉祭台出现在眼前。
祭台上，一截褐色真骨在氤氲的金气中，不时收放着五色神光。
无羲夫妇二人正正衣冠，一路三跪九叩地朝祭台下方走去，双双神色间，怀揣着对这位已逝大神的尊崇和敬仰。
起身，无羲又小心翼翼地为祭台间，二十四排石架上的长明灯添上灯油，再躬身三拜，这礼数才算得了个圆满。
回头，便白玉蟾静静立在三尺开外的地方，入神地瞧着祭台上供奉的盘古心髓真骨；以为白玉蟾对这真骨来历存疑，无羲清朗一笑，在旁解说到。
“天师应该听闻过蜕妖密窟的来历，这里，乃是盘古大神的心脏所化。当年妖族先祖寻得此宝地，发现这完全玉化的心脏腹地，竟存有神气护佑着这截真骨；为保大神遗骨不殒，先祖故命人造此祭台将大神心骨供奉在此，以彰显我妖族中人对盘古大神的崇敬之心。”
“噢？”
略带无意地一应，白玉蟾的目光依旧落在真骨周围的金气间。
“先神真骨，自然是尊贵无比。不过眼下贫道倒是更好奇，先前那阵金光的来历，似乎这光芒，非这截真骨所发。”
“天师是否多疑了？”
无羲面色微微一怔，仍保持着谦恭之态。
“这截真骨在此保存了十几万年，偶尔显露出些异象，也不足为奇。”
“真是这样吗？无羲道友不明这金光来历，难道尊夫人也不明？”
说着，盈笑在唇的白玉蟾回过头，望上仙姿袅袅的萼绿华。
“仙子，这金光可大有来头，你说是不是？”
意味深长地撂下一句，忽然白玉蟾手心一翻，一道金光如脱缰之马，急速朝祭台上的真骨飞去。
“天师你！”
“道友莫慌。”
抬手一止，白玉蟾镇定从容观上祭台的反应。
只见白玉蟾掌中放出的金光，如有抛砖引玉之效，祭台上突然金光大作；而两头金光似有灵犀，正欲交融到一处，蓦地祭台上显出道五色气墙，生生把这两股金光阻隔开。
气墙中，立马显出一日，一月两个金色轮盘，绕着真骨四下旋转不息。
白玉蟾面色间，骤然扬起不小惊色。
“日月宝圣轮？”
“天师，你此举过分了！”
以为白玉蟾要盗取祭台上的盘古真骨，无羲脸色一变，亮出架势护在前。
“我夫妻二人尊你为上宾，遂引你到此瞻仰我妖族先贤真骨，不想你竟——”
咬咬牙，这“盗宝”二字，还是生生压在唇边。
“无羲道友，我对你们妖族先祖的真骨毫无兴趣，只是见先前那阵金光有异，故做了个印证而已。”
回头间，再次瞧着被那日月宝圣轮护住的金光，白玉蟾深有感叹。
“真真是机缘所致，原来这混元金卷第三卷，还真藏在此处。”
“我，我不明白天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无羲脚一退，架势间更显剑拔弩张。
“道友心里明白贫道在说什么。混元金卷乃祖神所创，内含夺天地造化的大真法；而这四卷真法相辅相成，且灵性互通。刚刚贫道放出那道的金光，便是混元金卷中的一小段太古神文，两者间产生的共鸣，就是最好的证明。”
“言下之意，天师要盗我妖族先辈血命换来的这卷真法？”
无羲冷问到。
“万事讲究机缘，若这册金卷和贫道有缘，道友就是日夜不眠地守着它，它迟早有一天会落在贫道手中。”
“那天师今日可尽管试试！”
话毕，无羲腰间妖刀缓缓出鞘。
“天师，羲郎，请容我一言！”
气氛欲见紧张间，萼绿华挡在中间，开口到。
“不瞒天师，这日月宝圣轮中护着的，的确就是祖神遗留下的真法瑰宝，造灵神卷册第三卷。天师说万事讲究机缘，可依小女子观之，似乎天师和这册神卷间的机缘未至，甚至说无缘。”
“何意见得？”
白玉蟾眉宇一挑，面色和煦。
“既便你拥有天师之尊，但绿华知道，您却非命定之人。”
“故仙子在这祭台上，设下先天灵宝日月宝圣轮，防止有人窃取神卷？”
“天师错了，并非绿华在此设下禁制。”
丽颜间从容不减，萼绿华对答如流。
可一股惊奇，从白玉蟾心中腾起，进而反问到。
“据贫道所知，这‘日月宝圣轮’，乃仙子授业先师元音老祖的贴身法器。您曾是老祖门下的得意弟子，且此物此时出现在蜕妖密窟中，若说这禁制不是仙子布下，似乎解释间太过牵强。”
“的确不是绿华所为。在一千二百年前，我与羲郎来到蜕妖密窟中避祸，见到家师这件法器，也是震惊不已。想来是家师早有先见之明，怕这神卷为心术不正之人得之，引起翻天祸乱，故在此设下禁制，静等有缘人取法。”
“元音老祖来过蜕妖密窟，进过圣骨妖塔？”
此事听闻起来，相当令人费解，元音老祖乃上界金仙，一向是严于律己，怎会冒着六族之怒闯入蜕妖密窟中设下禁制？
迟疑间，白玉蟾只能再次向其弟子萼绿华求证。
“天师不必多疑。此件法器家师从不离身，除了他老人家，绿华想不出有第二个人能进入此处，设下禁制。况且——”
话锋一转，萼绿华口中似乎有未尽之言。
“恳请仙子指点迷津。”
“不敢。家师元音老祖不仅是上界天族精通音律之金仙，且他对天道命数的推演造诣，不输过去未来佛的‘通世眼’。这一点，以天师的见多识广，不会不知道；而家师，定是知晓了什么重要天机，故不惜甘冒六族之威，到此以日月宝圣轮设下禁制。”
梅瓶问阙术？
细细一回味，白玉蟾觉出了些道理，手一扬，那小段萦绕在日月宝圣轮周围的太古神文，便收回掌心中。
“听来，仙子似乎和老祖洞悉的这天机间，大有牵连？”
“是。”
萼绿华不掩其实地应到。
“家师早就推算出，绿华将成为这第三卷造灵神卷册的看护者；只是当时年幼，不明家师苦心。但经过数番劫难后方幡然领悟，这一切不过是造化使然，我萼绿华注定有此一劫。而绿华也在家师跟前立下重誓，若非命定有缘人来寻，不可解开这日月宝圣轮禁制，传法于旁人。”
虽是女子，可萼绿华气度坚韧丝毫不逊色于男儿；回味在心，这话间，突然多了分神秘与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