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記得但並不在乎
宋浩然給顧思思打電話時，顧思思剛談成了一個案子，正要回公司申請收購金。
宋浩然說完後，顧思思剛想拒絕，宋浩然又加了一句:“是翟總吩咐的。”
“好，我現在回去。”
盡管顧思思不想和宋浩然有什麽過多的交集，但翟文灼的命令她不能不聽。
而且她知道翟文灼的意思，翟文灼也是為了她好。
想到翟文灼時，顧思思最先想到的不是他每天冷著的臉，而是對她笑的時候。
他笑起來比冷著臉更好看，顧思思想起他笑著看自己時的眼睛，不自覺地勾起了嘴角。
宋浩然和顧思思坐在小會議室裏說合同的事，顧思思一直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沒有多餘的表情。
“謝謝，這個人情，我會還的。”
顧思思知道拿下這個合同是名利雙收的事，宋浩然肯這樣幫她，她心裏還是有些感激的。
但說到底，兩個人不是以前那種不分你我的關係了，所以這個人情顧思思無論如何都要還。
說著，顧思思拿起那份擬定的合同和資料站了起來，宋浩然忽然拉住她，聲音有些沙啞:“思思，你還愛我嗎？”
顧思思低下頭，正好對上宋浩然的眼睛，那雙眼睛裏的期待刺的顧思思的心有些疼。
她想起自己三年前不顧臉麵去顧雯家找宋浩然。
自己問他可不可以回來的時候，眼睛裏也是滿含期待吧？
可是宋浩然是怎麽說的？
他說:“顧思思，我想要的東西你給不了。”
他說:“和顧雯比，你差的太多了。”
他還說:“你快走吧，我肯定不會回到你身邊了。”
那時候心痛的感覺，顧思思還記得，但是她現在並不在乎了。
顧思思笑了笑，把手臂從宋浩然的手中抽出，輕輕地說:“宋浩然，我隻能說，我不恨你了。”
這句話說完的那一刻，顧思思覺得自己心裏變得很輕鬆，是真正的輕鬆。
這三年，她從以淚洗麵，不敢觸碰到麻木，但說放下還是有些勉強，可剛才，她感覺到自己真的放下了。
也算是在心裏放過了自己，不再質疑自己，懷疑自己。
顧思思拿起包轉身走出了小會議室，留下宋浩然一個人發呆。
不恨了？
宋浩然看得出顧思思是真的放下了，他忽然萬分難過。
這次他可能真的失去她了。
小會議室外拐角處一個身影看著顧思思的背影，勾起嘴角，聽到她的那句“隻能說不恨了”時，他的心裏竟莫名地鬆了口氣。
和宋浩然的對話，並沒有在顧思思心裏激起多少波瀾，她很快投入到那份合同中。
這也是一個收購的案子，但這次的遊戲廳規模很大，在雲城有多家分店，遊戲廳的老板不想再做，想轉手賣出去然後全家移民加拿大。
顧思思稍作準備就約了老板見麵談，老板因為想賣遊戲廳，在知道顧思思是翟氏的員工後，很快就同意了見麵的請求。
顧思思覺得自己頂著翟氏的名號，而且自己之前也收購了幾家遊戲廳，也算是有經驗。
老板是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人，他眼睛炯炯有神，仿佛能看穿這世間的一切事物。
顧思思莫名想到了翟文灼的眼睛，等他老了，眼睛會比這個老板的還會有神。
但老板對顧思思明顯沒什麽善意，連客套的寒暄都沒有，看了她的合同後，直接問了她一個棘手的問題。
“遊戲廳真正吸引顧客的是什麽？”
回答“遊戲”肯定是錯的，顧思思想了一下說:“遊戲廳的服務。”
“哼，”老板冷笑一聲，“才疏學淺。”
顧思思腦子飛速轉動，正想說話補救，老板把合同扔回給她，冷冷地說:“沒有一條讓我滿意的。”
然後對秘書說了句“送客”就走了，顧思思剛要追上去，卻被秘書攔下，“顧小姐，您可以走了。”
顧思思沒辦法，拿起合同隻能先回翟氏公司。
翟文灼又找了一個特助負責他的日常，但顧思思的辦公桌還在總裁辦公室外。
翟文灼的辦公室玻璃是特製的，從辦公室裏麵可以看到外麵，但外麵不能看到裏麵。
翟文灼處理文件時總不自覺地看向顧思思，後來他索性站在玻璃前看著顧思思工作。
顧思思一直在想那個老板的問題，想到老板不滿意合同，她把合同改了又改。
不知不覺改到很晚，自己逐條看確定沒問題後，才給對方公司發過去。
而公司的同事早都下班了，外麵的天已經黑了。
顧思思伸了一個懶腰，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而翟文灼不知不覺看了她很長時間，看到她收拾東西，他才回過神來。
發現自己看了她很久後，翟文灼忽然冷下臉。冷下臉後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看顧思思時的表情一直都是微笑的。
翟文灼別過臉不再看顧思思，心頭湧上一絲奇妙的感覺。
他把這份感覺可以了忽略掉，繼續處理文件。
那份顧思思改到天黑的合同，第二天早晨被原封未動的發回了她的郵箱。
這當然是不同意的意思了。
後來的幾天顧思思沒做別的，隻是一直研究和修改合同，但每次都無一例外的被原封未動的退回來。
顧思思的業績名次連著幾天下跌，公司裏的八卦消息又非常靈通，很快，很多員工就知道顧思思的一份合同改了好幾天都沒有通過。
之前顧忌著顧思思業績的人，現在對她連表麵的客氣也不在維持。
安娜那幾個甚至當顧思思的麵說出“連個合同都簽不下，還不自己滾出公司”的話。
宋浩然也知道了顧思思的困境，找到她，愧疚地說:“我沒想到這個案子這麽難……”
顧思思頂著兩個黑眼圈，勉強笑笑:“你能把案子給我我已經很謝謝你了，談不下來是我能力不夠。”
宋浩然還想說什麽，顧思思站起來說:“我會解決的，你不用擔心了。”
然後她走向總裁辦公室。
宋浩然感覺到顧思思對自己的疏離，懊惱萬分，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辦。
經過幾天的修改合同，顧思思覺得自己在辦公室裏是改變不了什麽的，於是她決定去再找那個老板。
而總裁特助的假，當然是向總裁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