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
良辰永遠記得那天下午,媽媽郭佩文從外頭回來,穿了一身淺紫色緞麵,麵上從裙擺處盤繞著大團牡丹花的旗袍,肩上搭著一件純白色的羊絨披肩,耳墜上一點珠圓玉潤,就這樣驕傲明麗地站在老爺子郭嘯麵前,“如你所願,我要嫁人了,嫁給秦家,這不就是你希望我嫁的那種人嗎?所以,我要走了,良辰和顧朗都是我的孩子,我現在要帶他們走。爸爸,再見了。”
良辰牽著果果的手站在旋梯上往下看,正對著驕傲的媽媽郭佩文,也看清了媽媽眼底那一抹疼愛,至於老爺子如何表情,良辰看不見也沒興趣知道。其實,一直來對老爺子郭嘯,良辰總是在一旁冷眼旁觀。並非她冷血,她隻是習慣了冷靜而已,權力傾軋裏生存下來的靈魂會比任何人都要認清楚時務。何況郭嘯從始至終都沒有走進良辰心底,她也護短,除了爸媽和果果,其他的人,對良辰來說都不重要。
如果說顧家是媽媽郭佩文一輩子的枷鎖,良辰想,秦家就是另外一個牢籠了。不管它們姓什麽,本質裏的東西從來沒有變過,就像自己上輩子一樣,隻不過那時候被困住的人是自己,現在成了媽媽郭佩文。
她好不容易從顧家脫身,卻因為爸爸顧明的意外身亡而不得不回到顧家,現在她為了自己和果果,義無反顧地走進另一座牢籠,這疼愛叫良辰動容。
媽媽,如果你過得不幸福,那就換我來保護你和果果。祖母曾對良辰說過一次,隻那麽一次,說隻要良辰肯用心,普天之下沒有她做不到的事。這話,究竟對不對,良辰也無從考證了,但讓媽媽郭佩文過得幸福,憑她的手段,也是一定可以的。
她玩慣了宮心計,現在耍一出宅鬥越長,也算是鬆鬆筋骨,免得久了手藝生疏了。
秦家在本城是另外一個強大的存在,不然是媽媽也不會選秦家了,不然老爺子不會那麽乖乖地放過良辰和果果,尤其是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