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殺遊戲

第六十三章: 山穀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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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山穀槍聲

站在張淼的墓地前,我在問我自己。

這一秒,你在想什麽?

失去,或者得到。

命運的殘酷,還是人為的悲傷,當一切,已成定局!

寂寞和孤獨,如影隨形,你難道已經適應?

從此,心不再牽掛,你是否就會覺得灑脫。

她徹底走了,走出你的世界,你為何還裝著什麽都不知道。

不要認為自己很堅強好不好?你就脆弱一回,認輸一回,麵子和幸福,哪個最重要?你難道不懂嗎?

你之前太自以為是,把感情當成兒戲,認為全世界隻有你是對的。

你曾經的女人,在為你流淚。

你那時卻任性得像個孩子,你為什麽長不大?為什麽要讓她受傷?為什麽不能給她一點點疼愛?

如果,沒有這所有的如果,你們的一切,不會像現在這麽狼狽。

為什麽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為什麽當她變成了一堆黃土,再也不會醒來,你才會想到自己需要的人是她。

你這一世,注定孤獨,沒一個女孩忍受得了你,真的沒有。

當擦肩的泡沫劇一次次重演,你還有多少的青春來耗?

年邁的父母,期盼的眼神,你難道忍心無視?

當終有一天,芳華殆盡,歲月的刀刻滿你的臉,夕陽中你淒瘺的身影,形單影隻,留不下任何回憶……

死亡,是你唯一歸宿!

我閉上眼睛,任由山風從自己耳朵邊劃過,鼻孔裏的花香,就像曾經張淼的體香,那麽的沁人心脾,令人回味:“為什麽,要把淼淼埋葬在這個地方?”

我問靈兒,靈兒回答到:“這是我姐生前的願望。”

“她這麽年輕,就已經為自己尋找好了死後安身之地,莫非,她已經預示到了自己將要死去?”

我從剛才的激動中,緩緩冷靜了下來,人生總有許多大起大落,在你充滿著希望的時候,你突然徹底的失望,就像你剛中了頭等獎,忽然聽到了彩票公司倒閉的消息。

這種跌宕起伏,你必須去麵對,去接受。

所以我很快恢複了冷靜,冷靜下來的第一時間,我就用我最常規的思維操作,來理清這些蛛絲馬跡,妻子張淼死亡的原因,是我第一要追的線索。

現在我就站在她的墓地麵前,我得給她一個交代。

當一個年輕的人,對生活充滿著希望的人,在自己活得好好的時候,就為自己選好了墓地,那這個原因就是一個極大的破綻,我必須追著這個破綻深挖下去。

靈兒看我一雙如電的目光直視著她的臉,眼睛一顫:“姐夫,你跟之前變得已經不一樣了,你難道沒有發覺嗎?”

我眉毛一凜:“如何個不一樣?”

“之前的你衝動易怒,而現在的你,能迅速冷靜下來,這就是最大的變化。”

靈兒說,我不置可否,或許真是這樣吧,自從醒來之後,我的心態從突然的狂喜,變成了突然的狂悲,大喜大悲之,就在那幾秒的變化裏進行。

我能夠迅速調整自己的心態,是因為,我感覺到當時腦海裏有一股強大的意念,在壓製心中的邪火,讓這股邪火無法衝上頭頂,衝昏我的大腦。

靈兒問我:“你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嗎?”

“為什麽?”

“這是洗魂散的作用,洗魂散洗去了你的魂魄。”

靈兒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一個人的魂魄怎麽可能會被洗刷,這可是一個科學的社會,她這話騙得了別人,怎麽騙得了我。

我搖頭笑道:“其實洗魂散不是洗刷什麽魂魄,而是一種解藥對吧?”

她身體一震:“你是怎麽知道的?”

眼神裏透射出了一抹驚訝而又疑惑的表情,她懷疑自己在什麽時候說走了嘴,才讓我知道了那個洗魂散是一種解藥。

我摸著張淼的墓碑,緩緩靠著張淼的墳墓坐了下來。

張淼墳墓上野花開放,如果不是立著一塊墓碑,誰也不會想到這是一座墳墓,人們隻會把它當成開滿野花的小土堆而已。

我摸著墓碑的青石,問靈兒:“其實這裏麵,隻是一座空墳吧?”

“姐夫,這也讓你猜到了?”

靈兒也蹲了下來,她點了點頭:“不錯,這就是一座空墳,我們隻得到了姐姐的死訊,但並沒得到她的屍體,所以這座墳墓裏不可能埋進屍體去的。”

“不,這座墳墓,是在淼淼死之前就已經存在了。”

靈兒肩膀一顫,眼裏流露出了一抹驚恐的表情:“姐夫,你是神仙嗎,這個也能猜到?”

我用手摳下了墓碑上的苔蘚,然後拿在手心裏揉著,邊揉邊對靈兒說:“這點小常識,是難不倒你姐夫的,你看看墓碑上已經長了這麽深的苔蘚,很顯然這塊墓碑立在這裏已經超過半年,但你姐姐去世的時間,卻沒超過兩個月。”

聽完我的推論,靈兒忍不住讚歎到:“姐夫,你們心理醫生真有這麽厲害嗎,一把苔蘚就把這座空墳的謊言給戳穿了,佩服佩服,真是佩服。”

被我戳穿了謊言,靈兒非但沒生氣,臉上還流露出敬仰和欽佩的表情,看來她並不介意我戳穿她的謊言。

我把手裏的苔蘚撒到了地上,拍了拍手,對靈兒說:“其實你們早就知道我中毒了吧?”

“是的,我姐姐去世時,我們就知道你中了毒。”

靈兒很配合的回答到。

我嘴角一抽,冷笑道:“我中的是一種壓迫神經的毒,這種毒雖然不會致人死地,但是它可以改變人的性格,讓人脾氣暴躁,極易失控,甚至降低智商,把一個高智商的人變成一個智商低下的普通人,以便容易控製。”

聽完我這麽說,靈兒情不自禁的拍手笑了起來,笑得像山穀裏的一朵鮮花,她一臉欣慰的對我說:“姐夫,恭喜你,你終於恢複了,終於恢複到中毒之前的狀態了,姐姐的仇有希望報了,姐夫,加油……”

說道這裏,她的眼睛裏眼睛泛起了淚花,不知是激動的淚花,還是欣喜,或者又是其他……

我深吸了一口氣,再次閉上了眼睛,對靈兒說:“靈兒,我餓了,去弄點吃的來吧……吃飽飯,我想我該出山了。”

“好的,姐夫,我這就去。”

靈兒非常激動的起身去了,我繼續閉著眼睛,聽著耳朵邊的溪水叮咚,再嗅著鼻孔邊飄來的花香和泥味,讓自己的身心緩緩放鬆。

我要好好休息一下,隻有養足精神,才能迎接接下來殘酷的戰鬥。

是的,這是一場戰鬥,當所有碎片和線索被我拚接起來,我的腦海裏漸漸浮現出了一條血淋淋的真相。

這是我不願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的真相。

兩個月前,警察張請追蹤一個案子,追到了我的心理診所,因為我的妻子就是張請追蹤那件案子的關鍵人物,他想通過我,引出藏在幕後的殺手,意圖一網打盡。

然後我就被人下了一種抑製神經的毒藥,智商迅速退化,脾氣變得暴躁,在致幻的情況下以為自己殺死了自己的老婆,隨後亡命天涯。

來到另一座城市,接受了一個死亡遊戲。

而這個遊戲卻是警方組織的,遊戲目的就是為了考驗參加遊戲的六個人,因為這六個人的親人朋友都在相近的時間裏被神秘組織殺害。

警方考驗這六個人的目的,就是為了給自己挑選線人,他們想讓這六個人當中的某個有能力的線人,出手幫他們,破解神秘組織殺人案。

但是,遊戲玩砸了,死亡遊戲進行當中,六個人中的張明新被人殺害,在張明新案還沒查出眉頭時,另外一個玩遊戲的蔣文文也暴斃,隨蔣文文死去的,還有一個沒玩遊戲的無辜人。

所以說,這個死亡遊戲,真正成為了一個死亡遊戲。

在這個時候,警方不得不攤牌,因為他們知道遊戲還在繼續,凶手不會停下他殺戮的腳步,警方想讓玩遊戲的另外幾個人知道,他們隨時都有殺身之禍。

比如我!

但是究竟是誰,給我下了藥,會是張請嗎?

如果是張請,他為什麽要對我下藥,難道就為單純的好控製我,如果就為控製我而下藥,這也太牽強了吧?

控製?下藥?下藥?控製?

我突然腦袋冒汗,一拍大腿坐了起來,腦海裏浮現出來的是當時我出現幻覺時的情況,我當時幻覺裏的情況是,掐死老婆之後,我臉上怪笑著,走向了廚房。

是的,廚房。

廚房裏有什麽東西,我到底去廚房幹什麽了,我手上也沒有血跡,我去廚房不可能是洗手,我肚子也不餓,我去廚房不可能搞東西吃,那我去廚房到底是做什麽?

可惡的記憶,到那裏卻中斷了,就像監控畫麵,突然斷電了一般。

想到監控,我突然想到我原來的家裏,馬路對麵有個監控探頭正對著我家的廚房,當初我跟張淼親熱的時候都從不在廚房進行,因為怕被監控探頭拍了,網上直播。

既然有探頭,能不能調出監控畫麵,我想應該可以,連忙摸出手機,給張澤打電話,他是警察,應該可以幫我。

可是電話打出去了,半天才接,電話剛通,就聽見那邊響起了一陣尖銳的槍聲,然後是張澤的話聲,一句莫名其妙的:“吳曉……你害死我……記得……為我報仇……”

然後又是啪啪啪幾聲槍響,把我震得耳朵發麻。

我拿著手機,心裏猜到不妙,張澤可能在執行任務,現在正在發生槍戰,我的電話打過去或許暴露了他的目標,然後……我越來越不敢想,連忙起身,我想應該收拾東西趕快回城裏,看有什麽能幫助他們的。

“姐夫,救命啊!”

小木屋裏傳來了靈兒的求救聲,我聽到求救聲,加快了腳步往木屋跑去,隻見木屋前一個紅色的身影,手裏端著一把獵槍,一步一步逼近小木屋裏的靈兒。

嘴裏發出了陰森森的叫囂聲:“你盡然膽敢用解藥救起主的敵人,今天你就得接受懲罰,受死吧!”

砰,一聲槍響,響徹山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