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安德魯的狗腿子
說完了這些，格魯老爹已經有些累了，安德魯能夠感覺到格魯老爹依舊強壯的身體下，他的精力正在一點點的衰退，就像是一輪夕陽，看起來依舊明亮，但光和熱卻是不多了。
格魯老爹把手伸入屁股下的棉毯裏，緩緩的抽出了一本羊皮書，他輕輕翻開了幾頁，陷入了沉思，思緒回到了當年那個年幼的自己身上，隨著時間如流沙般的流逝，父母慈愛的微笑，師父的訓導和鼓勵，美滿的家庭，妻子的溫柔的依偎，女兒爛漫的撒歡，軍隊裏燭光下讀著家鄉裏妻子的來信，盜匪劫虐後狼藉的房屋，地板上的血跡，還有自己瘋狂的殺戮以及血泊中盜匪們求生的眼神，這一幕幕的影像像是一張張黑白相紙一般，從眼前劃過，格魯老爹的額頭上的褶子又深了一些，眼睛也逐漸的失去了神采。
他的表情隨著他的回憶逐漸的變化著，一會幸福，一會溫柔，一會痛苦，一會猙獰。安德魯和桑巴雖然沒有經曆過，但他們能夠從格魯老爹的神情上感受的出來他對過去的思念、後悔，這讓他們感同身受，莫名其妙的一種哀傷的情緒就充斥了整個房間。
沒一會，回過神來的格魯老爹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氣一般，很慢的，很慢的把那本羊皮書遞給安德魯和桑巴，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他虛掩在身上的黑色呢子大衣上顯得光都有些蒼白。安德魯和桑巴對視了一下，桑巴示意安德魯去接過格魯老爹的書，安德魯走到格魯老爹的麵前接起書，輕輕一抽，書沒有動。隻見格魯老爹的眉頭緊緊的皺著，緩緩地低下了頭，閉上眼睛，他的肩膀在微微的抖動，像是在使勁，再一看，又像是在抽泣。
不知為何，安德魯鼻子一酸，淚腺像是開閘一般打開了，他的淚珠，順著鼻梁溝流進了嘴巴，又在嘴角流了下去，“梆！”的一聲，打濕了他那件穿了好久都不曾換過的土褐色的帆布工服，也驚醒了格魯老爹。他緩緩的鬆開了手，將羊皮書交到安德魯的手中，“嗯～這本書，是我的師父留給我的，我們這一脈的鐵匠的所有知識都在上麵記載著，後麵有我個人多年打造的一些經驗和技巧，希望你們倆可以繼承這些財富，並把它們流傳下去。”安德魯低下的頭狠狠的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