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流落街頭
一陣風吹來，我瑟瑟的發著抖。那件淡紫色的披風包裹著小柔，小丫頭微微蹙著眉，蜷在我身邊。天微微放亮，我看了一眼我們藏身的地方，一個窄小的弄堂，短短的廊簷，一堵矮牆。
我們主仆兩個，就這樣流落在街頭。
想著《青苑》的優雅安靜，想著那梨花木床粉紗羅帳，想著柏香木桶裏的玫瑰花瓣，想著拂箏清唱，我那相守半載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日夜夜已灰飛煙滅。從此，再也不會有了。
朦朧中，小柔嘟噥了一句“小姐……”複又轉過頭去。
黎明悄悄臨近，露已成霜。從今開始，我的一切都隻與自己有關。隻是，不知道，他若找不到我會怎麽想？是淡然一笑還是痛了思念？而他的這些想或不想從此都將和我再無關聯。一想到這兒，胃突然絞痛得難受，隻是以為許是餓了。卻沒想到，從此後隻要想念某人極致，就會胃痛到不能呼吸。
我輕輕地吟出了聲，小柔驚醒。
“小姐，小姐，披風怎麽都在我身上？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小柔扯下披風蓋過來，兩個人坐在一截木頭上，就這樣蜷縮了一夜。
“沒有，許是餓了。小柔，待會兒咱們趕緊找間客棧吧！”我抬頭望望天，這一晚實在太漫長，漫長的讓人心生幾許悲涼。
早起的人家炊煙嫋嫋，巷口裏飄來飯菜香。我用力吞咽，以壓製一浪高過一浪的絞痛。
路上零星幾個人，有賣早點的小販，有睡眼惺忪的乞丐，卻都一樣的目不轉睛的看著我們倆。
小柔緊緊摟著我，緊張的看著這幾個人。我卻表麵鎮定，內心淒惶。
沿路的小巷根本沒有客棧，我想我們走進了僻靜的民居。我頭上的汗珠一顆顆掉下來，終於忍不住蹲在地上。
“小姐，你等著，那邊有賣包子的，我去買來。”小柔撒腿跑向小巷的盡頭，那裏，有香味隱隱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