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遊戲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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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你要覺得不合適就付我房租。”

“那必須的啊,多少錢?”

“快拉倒吧,我還能真收你錢啊。”

周明眯眼笑了,又是那口標準的八顆大白牙,許多年前,他倆大一軍訓,這人就像這般傻不愣登地跑過來衝自己笑,“同學,你叫什麽名字,怎麽躲這兒偷懶啊?”

這都多少年了,周明還是當年那副傻裏傻氣的學生樣兒,想他年前突然背井離鄉,定是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江北好人做到底,陪著他去超市置辦了點日常用品,另外還買了套被褥。

中午閑下來,江北請傻大個去吃了頓火鍋,就是上次請沈慕南吃的那家,因為手裏有張沒用完的代金券。

吃著飯,也不知道是誰先起的頭,說著說著就提到了大學時代的事兒,回憶總是酸甜相雜,說到最後,就隻剩下不可名狀的遺憾了,畢竟歲月倥傯,青春難留。

下午,沈慕南打來電話,說是晚上下班接江北去外麵吃飯,周明在一旁幫著江北給初成型的木雕去毛刺,隨口問了句,“是你對象啊?”

江北笑著點點頭,表示默認。

他這一笑,周明也跟著笑,眉眼間難免悻悻然。

晚上七點多,沈慕南開車過來了,周明想看看這個幸運兒究竟長什麽樣,於是跟著江北一同下了樓,本來還打算表麵客套幾句,可見著來人是個男的,他整個人都懵住了,三觀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江北理解周明的驚愕,頗有點難為情,他解釋道:“忘了跟你說了,他是個男的。”

周明這下子更難受了,他追江北的那些年,江北可是個實實在在的大直男,因此他一直把自己的失敗歸咎於對方的性取向太過硬-挺。

車窗降下來,沈慕南的視線罩在周明身上,與周遭半明半暗的環境形成了強大的冷氣場,他的下巴緊繃成一條線,就等著江北開口解釋。

“他叫沈慕南,”江北看看周明,又看看車內的男人,“這是我大學同學,周明。”

沈慕南收回視線,沉聲道:“上車。”

周明尷尬地杵在原地,麵部依舊在努力保持微笑,江北拍拍他的後背,“上樓去吧,外麵怪冷的。”

“哎。”

江北拉開車門坐上了車,側過臉衝周明說:“上去啊,傻站著幹嘛。”

沈慕南陰惻惻地朝車外的周明看過去,沒有任何威脅的話語,但周明看得很明白,對方是個不好惹的男人,他在警告自己離江北遠一點。

周明落寞地轉過身,背後有車子發動駛離的聲音。

“那男的喜歡你?”沈慕南在開車,突然問了這麽句話。

“沒有,就是普通同學。”

沈慕南沉著臉不發一言,在前方紅綠燈的路口,猛地踩上了刹車,江北的身體往前一衝,十分狼狽。

江北有些不大高興,“你刹車能不能提個醒!”

沈慕南接上剛才的話,“怎麽,他晚上住你那兒?”

“他剛從外地過來,還沒找著房子,反正我工作室有地方睡,老同學嘛,能幫就幫他點。”江北聽出了一股酸溜味兒,聲音軟了幾分:“大老爺們,沒這麽小氣吧,還有啊,你開車真得注意點,開太快了。”

綠燈亮,沈慕南踩上油門,再沒多問。

吃飯的地方是個娛樂性質的高級私人會所,穿過壁燈斑駁的廳堂,沈慕南直接領著江北進了其中的休息室,裏麵已經坐了五個人,有男有女。

江北的目光挨個從他們臉上掃過,都是些打扮新潮的年輕人,這五人裏的陳新宇,他之前在別墅裏見過,最角落裏坐著個穿針織V領長裙的女人,波浪長卷發,玲瓏有致的身段,還有一雙尾角上挑的眼睛,她此刻便用自己的那雙嫵媚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沈慕南。

看樣子,他倆應該認識,而且關係不一般。

江北沒有探人隱私的習慣,他隻是覺得有些不自在,被這麽群年輕人看猴似的瞅著,渾身不得勁,沈慕南一句話沒說,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陳新宇。

倒是陳新宇麵露尬色,支支吾吾地為自己開罪:“我不知道你把他帶來了。”

江北聽出來了,這個“他”就是指的自己。

角落裏的女人站起了身,嫋嫋婷婷地走到江北跟前,眼波流轉又瞥向沈慕南,秀眉微挑,笑著說:“不給介紹介紹?”

沈慕南麵無表情地問:“什麽時候回國的?”

女人笑了笑,轉向陳新宇,嗔怪道:“新宇,你沒跟慕南說,我回國了啊。”

“啊,那個我、我忘了說了。”

女人轉身去自己包裏拿出一個長方形的禮品盒子,遞給沈慕南,笑著說:“生日快樂,我可一直都記著呢。”

沈慕南接了過來,表情淡淡,“謝謝。”

江北此刻真想刨個地縫鑽進去,怪不得今天總覺得忘了點什麽,他這粗心大意的,把對象生日都給忘了。

女人又看向江北,仔仔細細看過後,臉色陡然淡了下來。

江北不明白這其中緣故,也不做他想,跟這幫玩咖性質的年輕人主動介紹了自己,“我叫江北,長江的江,東南西北的北。”

“徐琦。”女人漫聲說。

陳新宇甩開懷裏的妹子,拍了下掌,“人都全了,咱們先去餐廳吃飯吧。”

所謂的私人會所,一般一次隻接待一撥客人,裏麵就是個吃喝玩樂的小天堂,棋牌室、餐廳、按摩室、健身房據說這裏一年的會費就得上百萬,純粹就是富人階層燒錢的場所,江北還是頭一回來。

飯菜也很有講究,多是些銘品佳肴,海鮮都是當天空運過來的,餐桌上開了幾瓶白蘭地,每個人都多少喝了點。

江北酒量很好,喝完跟沒喝似的,完全麵不改色,他左邊是沈慕南,右邊坐著陳新宇,也不知道是姓陳的酒品太差,還是這人平時就這麽浪蕩,吃個飯的功夫,還時不時跟他身邊的女伴調調情。

江北扶額往沈慕南那邊靠了靠,壓著聲音,“我旁邊那個,怎麽連吃飯都在發-情啊。”

沈慕南看一眼陳新宇,在桌子底下捏住了江北的手,用隻有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像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