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遊戲

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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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阿平是知道點內情的人, 邀功似的接上嬌姐的話,“這兒也有男的, 腰身跟女人一樣軟。”

嬌姐眼波流轉, 聽出了這話的重點,忙不迭地道:“剛來了幾個新人,會彈吉他會唱歌,還都是大學生。”

沈慕南幽幽轉過身,賞給了他們一份漫長的沉默,後來打火機“啪嗒”, 他無動於衷地給自己點了根煙,深吸一口,煙霧在舌尖打著圈兒。

“不用,一會兒我朋友過來。”

“那行,有需要的話,沈總您再叫我。”嬌姐笑得溫和,年紀大了,男人在她眼裏都長一個樣,人民幣的樣兒。

嬌姐打了聲招呼便走開了,阿平依然立在門口,畢恭畢敬地揚著笑。

沈慕南遠遠地睨他一眼,慢慢吐出嘴裏的煙圈兒,不急不緩地問:“你叫什麽來著?”

“吳平。”阿平那過分阿諛的小眼珠子彎彎地眯著,“您叫我阿平就行。”

沈慕南傾身往煙缸裏彈了彈煙灰,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你還挺聰明。”

阿平受寵若驚,激動得肝腦塗地,“沈總,以後您要想辦什麽事,盡管吩咐我,北市這片我最熟了。”

他在北市混了五年,一路走來踉踉蹌蹌,深知自己這種小嘍囉要想往上跨出一個階級,那就必須死死攀住有錢人這棵大樹,背靠大樹好乘涼嘛。

沈慕南碾滅了手裏的煙,掀起眼皮撩了撩阿平,“進來陪我喝一杯。”

“好、好的。”

阿平把門帶上,小跑著進了包廂,在茶幾邊傻杵著,臉上還是那副如蒙大恩的驚喜。

沈慕南挑挑下巴,指著他麵前的沙發,沉聲:“坐。”

“沈總,你也坐。”阿平搓搓手,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稍有點局促。

茶幾上擺了兩瓶幹邑白蘭地,正兒八經的上品洋酒,度數高勁道大,阿平撬開其中一瓶,給他和沈慕南一人倒了一杯。

阿平不敢多話,沈總叫他陪喝酒,他就敞開了喝,辣得頭暈乎乎的,說話也不過腦,想哪兒說哪兒。

“那個江先生,前幾天我還碰到他了。”

沈慕南晃了晃手裏的杯子,微眯著眼,巨大喉結下發出沉悶的沙啞,“嗯?”

“就在大潤發前邊的天橋底下,他拿了捆芹菜,站旁邊看人打架,我看江先生看得可開心了。”

沈慕南默了默,眼底的笑意一閃而過,隨後說:“這種無聊的事,他幹得出來。”

阿平見自己這個話題引得不錯,就繼續說著,“我當時就在想打架有什麽好看的,還一看看這麽久,然後我就站到了江先生旁邊,跟他一道看,他”

“這地方可真難找。”門倏然開了,徐琦蹬著高跟鞋倚在門口。

阿平知道是沈總的朋友過來了,立馬把舌尖上的話吞了下來。

沈慕南懶懶地掃了一眼門口的女人,一句話沒有,傾身把手裏的杯子擱到茶幾上,問阿平:“會開車嗎?”

阿平也仿效沈慕南的動作,放下了酒杯,微醺之外仍保持住該有的恭順,酒精讓他的膽子大了許多,聲音明顯比剛才高,“會、會開的。”

“以後你就過來給我開車。”

阿平霍然起身,躬了躬身,舌頭還沒從這份狂喜中捋順,“謝、謝謝沈總。”

徐琦被冷落了一遭,習慣使然,她也沒生多大氣,隻是進來的時候,細細的鞋後跟把地板蹬得咯咯響。

“跑這兒來消遣,你好歹也挑個好點的貨色。”她斜著眼瞧阿平,故意瞎說八道。

阿平衝她笑笑,大氣不敢出,心想這位突然殺出的姑奶奶到底是誰,他可不能稀裏糊塗地得罪人家。

徐琦包一丟,優優雅雅地坐上沙發,翹起二郎腿,又從小包裏掏出自己的女士香煙,點了一支,眼影著墨過的眼角細細挑起,“你知道我是誰嗎,就敢這麽笑?”

阿平的笑意,很無辜的悉數收斂,他僵立在一旁,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劍拔弩張的氣勢裏,沈慕南事不關己般地啞了一刻,待他重新拿起杯子輕啜一口,他才看向徐琦,玩笑似的問:“說說看,你是誰啊?”

徐琦沒話可說了,狐假虎威的前提是那隻老虎發現不了。

阿平又恢複了剛才的笑,假模假式的客氣,徐琦越看越煩,冷聲道:“你出去。”

沈慕南沒什麽表示,阿平有點進退兩難,不知道是該聽這個女人的,還是繼續陪著沈先生喝酒。

“我叫你出去,聽不懂人話啊!”徐琦發了好大一通火。

突然,玻璃酒杯“砰”地叩擊大理石台麵,發出一聲沉重的脆響,徐琦和阿平皆是一愣,循著聲音看向那個不苟言笑的男人。

徐琦不得不軟下臉色,給阿平做了個手勢,竊聲吩咐:“你先出去。”

阿平看了眼沙發上坐著的沈先生,朝女人頷了頷首,佝著身子出去了。

“呸!狗仗人勢!”門關闔上,他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包廂裏氣氛凝重,徐琦扭腰坐過去,往男人身上靠了靠,咬著耳朵咕噥:“怎麽突然生這麽大氣?”

她給男人點了根煙,沈慕南不露聲色銜過來,深深吸了一口,黑眼珠子斜睨著身旁的女人,怒意也在一點一點蓄積。

“你去找過聞錦言?”他慵懶至極地問。

徐琦身子一僵,手和腳卻還是柔軟的,它們像蛇一樣纏住男人,“我也是偶然碰到你那個未婚妻的。”

“偶然?”沈慕南挑挑眉,把嘴裏的半截煙塞進了女人嘴裏,直到聽見了嗆咳聲,他才徐徐開口,“你快把我家搞得雞飛狗跳了。”

徐琦狼狽地吐了香煙,心裏頭隱隱吃味,蛇樣的身子更加牽纏住男人,“我沒跟她說什麽,我就說我是你朋友,認識好多年那種,是她自己想多了。”

沈慕南冷冷地撥弄開女人,顯然沒中她那柔軟的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