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遊戲

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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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隨便吃點,不講究。”

沈慕南沉默片刻,末了才淡淡道:“瘦了。”

江北別過臉,跟同屋的小夥嘀咕了幾句什麽,沈慕南沒聽清,等江北的視線再回到屏幕上,屋裏的光線明顯暗了許多。

然後,屏幕裏晃了幾晃,江北走過去拉燈,抱怨了句:“關燈幹嘛啊。”

“我出去一趟。”小夥回。

江北解釋:“山裏有個道觀,每天有晚課,我們偶爾去聽聽。”

沈慕南抿抿唇,轉了話茬:“缺什麽,我明天一塊帶過去。”

江北笑了笑:“我得好好想想。”

“你慢慢想,我下樓吃飯了。”男人掛斷視頻,起身去窗台邊站了會兒,一輪明月當空照,皓月皎皎,大概跟山裏是一樣的。

適逢漢城雨後初晴,父女倆一路上還算順暢,隻是上山的路不好走,帶路的司機勸他們在山腳找個旅店先住幾宿,等道上的泥風幹些,再上山不遲。沈慕南付了車錢,跟司機道過謝,領著女兒在附近找了家旅店。

沈慕南來過終南山多次,這回是頭一回帶女兒過來,多方考慮,還是決定先住一天,洲洲拖著自己的小箱子,死活不肯進旅館,非要今天去看她江爸爸。沈慕南拗不過孩子,加之自己心切,放下行李,牽著女兒就往山裏走,隻隨身背了個登山包。

路途泥濘,以往兩小時的腳程,今天恐怕得折騰上半天。洲洲開心壞了,一會兒哼幾句不成調的兒歌,一會兒指東指西地給她爸爸看,到達山頂時,已經接近薄暮時分了。

江北站在山路口等了好久,同屋的小夥吃過飯就去道觀聽課去了,這會兒瓦屋前的空地上就他一個人站著引頸遠望,心裏七上八下的怦怦亂跳。

隔好遠,有小女孩的歌聲飄過來,江北差一點就要喜極而泣,他沿路跑下去,再有百來米,就見那父女倆風塵仆仆地站在山路上,三雙眼睛互相對看著。

江北衝過去抱住了男人,囁嚅道:“你怎麽才來,電話還打不通。”

“山上沒信號。”沈慕南慢慢回抱住小情人,習慣性地在他發間嗅了嗅,“幾天沒洗頭了?”

江北抱住不撒手:“你管我。”

洲洲仰頭:“爸爸,我也要抱抱。”

江北推開男人,彎身抱起了小丫頭,喊號子似的大著嗓門道:“走。”

一家三口齊齊朝著山頂的農家小院走去。

在城市裏住慣了的孩子,猛然間踏入這樣的“世外桃源”,滿眼皆是新奇——很破舊的小瓦屋,南北是兩間臥室,中間類似堂屋,鍋碗瓢盆齊全,木桌上溫著一壺酒,走近了,還能聞見一股米酒釀的香味。

“爸爸,爸爸,你把包放下來。”洲洲揪著沈慕南的褲子。

沈慕南放下包,一麵跟江北解釋:“她說給你帶了東西。”頭低下去,看洲洲翻得起勁,“你給你江爸爸帶了什麽啊?”

洲洲翻出了自己的小書包,又從小書包裏拿出昨晚偷來的那塊牛肉,“爸爸你看,我給你帶了好吃的。”

江北哭笑不得,瞪了眼沈慕南,小聲耳語:“你教的?”

沈慕南沒搭腔,捏了捏女兒的臉,“小機靈鬼。”

山裏的飯菜式樣要簡單些,油鹽醬醋類的調料也不是樣樣俱全,父女倆吃不慣,碗裏的菜沒動幾口。男人不會主動說什麽,女兒卻充當了一回信使,她扔下筷子,撇撇嘴:“爸爸,你不要吃這個了,跟我們回家吧。”

江北瞅了眼男人,滿口應下:“好,你要乖。”

“我很乖的。”洲洲吐吐舌頭,心虛地瞄了眼她沈爸爸,“我以後不偷看動畫片了。”

九月末,山裏夜涼,洲洲還是平時的作息,七點多上床睡覺。沈慕南給女兒掖好被子,轉過身,朝江北側挑了下頭,嗓音很低:“跟我來。”

院子裏,爬山虎沿著牆壁蔓延滋長,風打過,葉子窸窣作響,天太黑,基本看不清人麵。沈慕南從兜裏掏出一直打火機,“啪嗒”一聲點了火,就著微弱的火苗吻上了江北。

“打、打火機。”江北心裏歡喜,伸手掐了把沈慕南,“熄了,一會兒讓人看見。”

沈慕南悶哼著,不說話,黏上去的兩瓣唇再沒離開那片柔軟腹地,手上的勁兒越下越重,幾乎是同歸於盡的力道。幹柴烈火之際,那手更是偷偷滑入禁地。

“瘋了嘛。”江北打他。

沈慕南急著扒他褲子,不留餘地,稍稍得逞,粗喘了一口氣。

江北不安分地動,聲音壓得很低:“洲洲還在裏麵。”

“她睡著了。”

“每次來,你滿腦子就惦記著這事,你輕點。”

“嗯?”男人已經舒服得說不出話,渾身毛孔都張開了。

有腳步聲自遠及近,江北往外探了一眼,擰眉道:“那小夥子回來了。”

“麻煩。”沈慕南鳴金收兵,有種半途而廢的不盡感。

同屋的小夥叫張博,漢城人,本科畢業後在一家保險公司幹銷售,業績不好,再加上個性死板,得罪了領導,試用期還沒過就被辭退了。本來性格就有缺陷,這種打擊無疑是雪上加霜,小夥子卯了勁要上山歸隱,幾經周折來到了這裏。

他跟江北交集甚少,晚上分屋睡,白天各忙各的,江北閑下來就雕雕木頭,他呢,喜歡往道觀裏鑽,在屋時也是神叨叨地念他的佛經。

江北做賊心虛,率先跑進了屋,不惑之年居然還跟人打野戰,越想這事越覺得難堪。沈慕南跟在後麵進了屋,扯扯江北,眼神傳意:“過來。”

“別煩。”江北拂開了他,眼見著張博一腳邁進屋,換了臉色,“今天晚課結束挺早啊。”

張博敷衍地點點頭,隻瞥了一眼沈慕南,隨後便回了自己屋。江北在他臥室外麵喊,“你晚飯吃了沒?”

屋裏人有氣無力地回:“吃過了。”

沈慕南吃味,一言不發地扯著江北朝臥室走,關上門,沉聲:“你陪洲洲睡**,我打地鋪,拿條被子過來。”

屋子裏鋪的是瓷磚,地麵濕冷,江北從櫃子裏又拿出一床被子,鋪好:“丫頭就這麽大點,擠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