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四哥的秘密
当札木合再也爬不起来的时候,福恒也是一身狼狈。
札木合瘫坐在地上笑说:“再来——”
福恒走向前,坐下笑了说:“再来——”
说完亲手把德德玛递来的美酒,一碗双手捧给札木合,一碗拿在自己手里一口饮尽,众人暗中喝彩,札木合也笑着仰头一口饮尽。丢下酒碗又开始两个人摔跤。所谓不打不相识,这二人后来成了生死与共的患难兄弟。
永铭站在他们身后,有些感动,这就是男人的友谊啊——不由得羡慕,不知道福恒对自己是否也有这心心相惜的兄弟情怀。
又想到自己十几个兄弟,不是你斗我,就是我斗你,不由得伤感。再瞅瞅又开始布库的福恒和札木合,外套早脱了摔在了一边,碍于有公主格格在不好再脱了,就把里面的上衣放下扎在腰间,昔日的齐整早不复见,滚了一身的尘土,如果不是早上还下了雪,两个人早就赤膊上场了,永铭细细端详,札木合已经脱出了少年的纤瘦,如很多蒙古汉子一样长出了彪悍的虎背熊腰的雏形,微黑的肌肤肌肉喷张,呈现出力量的线条来,等永铭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时,他的眼睛已经移到到了福恒的略显单薄的身上。与身边的札木合相比福恒的腰身微细,但很挺直。皮肤也白皙细腻了许多,如果不是那宽且厚的双肩与隐隐喷张的肌肉线条,带着隐隐的力量之美,还真像个女孩子呢——前提是不要看那双灼灼逼人的眼睛。
想着,永铭偷偷地暗笑,浑然忘记了自己更纤细的小胳膊腿。
就在这边快要尾声的时候,永铭两眼一眯,忽见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那边的暗处一闪而过,像他四哥——永铭脖子一拉长,心里觉得有鬼。
就缓缓地要跟过去,临过去前,心思一动,忙把自己的帽子放到了小顺子手里,用眼示意,小顺子顺着永铭的眼睛看见了也不知道那位蒙古姑娘的毡帽,吃了一惊,但还是顺手拿了过来,永铭正忙着跟过去,拿过来也没看清楚,随手牵了也不知道谁的大红羽纱斗篷——比较常见。
小顺子想说那是女式的,但永铭已经悄悄尾随到暗处,小顺子也不敢跟过去,远远地拿眼瞧着,因为永铭在丈余远的一个帐篷边停了下来手里还拿着那个花冠和披风,似在窃听什么地站着那附近转悠了一会,小顺子看见永铭忽往帐篷里偷偷的一望,转过头来时一脸不知所措的慌乱,瞬即红的极不自然,不知道他看了多少眼,小顺子在看见永铭向这边回来时,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
谁想这时福恒过来了——
福恒那边的布库差不多结束了,札木合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还叫着“再来——”。
福恒赤着膊,已经是一身狼狈不堪,抬起头忽发现永铭不见了,小顺子也不见了。
忙抬头四望,忽见小顺子在另一头,心中一喜,告诉札木合明日行宫再来过,札木合一听高兴地答应了,还要福恒一定守诺,人群还没完全散开,就听一个姑娘问:“看见我的帽子了吗?”
另一个姑娘也在说:“我的斗篷呢?”
福恒也顾不得那么多,别了札木合就朝小顺子走过去,也顾不上把衣服拉上。
后又见小顺子表情不自然的朝另外一边有意无意的斜视,抬头一望见福恒,立刻脸色就变了一变,立刻上前阻止福恒过去,一脸着急。
福恒见这情景心中疑了八九分,脸色一变,将小顺子一把掀开要去看个究竟,今天说是庆祝,但年轻的人们都知道也是许多私下爱慕的男女偷偷幽会的佳期,何况蒙族男女豪爽热情又奔放,叫他怎么不疑,不怒,不急、不恨。
小顺子一扭过头,再看那边刚才永铭呆过的帐篷外,帐帘微微一动,就忙对匆匆猫过来的永铭打手势,永铭没看见福恒,但一看小顺子的脸就知道不妙,忙把准备好的斗篷搭上,拿过帽子一看,女人的、脸色微微一抽,也顾不得了直接就往头上戴,还没戴稳就只见福恒一脸凶恶的要朝那边帐篷走,这还了得,一把把福恒拉到他这厢,福恒正在发怒,却见永铭模样古怪的站在他面前,吃了一惊,正要问怎么了?
永铭就见小顺子把脸转过去,故意跟着人群走远了,知道他四哥可能出来了。自己的装扮多古怪看福恒的眼睛就知道了,要是四哥看见了,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心里一着急,一下子就扑进福恒怀里勒紧,把脸藏在福恒怀里,这才发现这家伙还赤膊呢,大冷天也不冷?但不是抱怨的时候,因为他也听见了四哥在外面故意与侍从说话的声音。心虚的又往福恒怀里蹭了蹭,这家伙身上还真脏,一手都是灰,估计自己脸上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抱紧点——”永铭再次提出要求,然后他又说:“帽子,康安小心我的帽子——要掉了,帮我弄弄,快——”
福恒那会弄这些女人的饰物,于是笨戳地要抬起永铭的脸,帮他系带子,这一看哑然失笑,看这脸花的——不由得笑起来,说;“像只猫,一只……动人的猫——”换平日,永铭早一只脚把他摆平了,但今天性命攸关,他不计较。何况他四哥就在后面观察他们。他不能暴露他是他,更不能让四哥怀疑他知道了他们的的事情。不然很惨,他二哥是手狠,但他四哥心狠手更辣。平白连累康安会心怀愧疚,毕竟这还只是他们兄弟间的事情。现在后悔会不会太晚?
永铭垂下脸,半垂着眼,眼再微微一抬(唱戏的女子都是这么眉目传情的),就是不说话,余光看着他四哥正缓缓向他们走来,心中急的不行,索性直接把脸直接贴在福恒肩上,希望他四哥知道难而退——人家在谈情说爱呢,别来扫兴好不好?
远处的小顺子更是急得直跳脚,把一边的小祥子看的莫名其妙。小顺子又不敢直盯着,装着一边和祥子看这篝火烤者的全羊,说他主子等着呢。再一回头,小顺子的脸瞬间白了,怔怔把头扭回来,用余光看着那个女人悄悄地离开——那个女人是宫里的……小答应——给太后请安的时候,他见过。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但真正的问题是,她和四皇子根本没可能啊。
福恒哪里知道,虽是满腹的疑问,但永铭那笑带春情的一眼,早把他酥倒在那里了,怔怔地抬起永铭的下颚,低下头就乱亲一通,唬得永铭的头忙往里害羞似地躲,福恒哪里管这些,人群都在那边,谁注意这里,也就细心地把拉起帽子把永铭的头盖住。永铭被吻得魂飞魄散却还依旧记得把头顶的女帽压的死紧,就在他觉得自己快喘不上气时,福恒后面传来了几声咳嗽的声音,永铭不知道自己是得救了,还是更糟了。因为他四哥咳嗽了以后就走到篝火边去了。
福恒没有马上放下永铭,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的又缠绵了一会,才放开永铭,永铭待福恒一放手,立刻学其他女孩子一样,忙低头一溜烟跑了,小顺子也从另一个头消失。
福恒手中一空,不得不失望地掉转头向皇四子走来,小祥子连忙帮主子整理好衣裳。
“四贝勒!”福恒上前与永和拉手为礼。
皇四子冷眼瞅福恒一脸坦然竟没有半分害羞,不由得挑起了眉头,素来知道这小子讨女人喜欢,一帮小皇妹妹连同他二哥为他神魂颠倒,不曾想来到这也如鱼得水,看样子是经常得手,说不清是嫉妒,还是羡慕,也或许他还是个孩子,如果他没有遇见……
皇四子笑道:“谁家姑娘,我帮你说媒。”
福恒一听脸微红,却忍不住笑了,半日也不言语,想到永铭要是听见这话暴跳如雷的样子,在联想他顶着女帽娇俏的模样,真有点英姿飒爽的旗女子味道,美而不软,甜而不腻,想着又喜欢得心神俱荡,怔怔的在那里笑而不语。
皇四子就纳闷了,问;“怎么不说话,怕我帮不了你”。
福恒这才吞吞吐吐地说:“回四贝勒……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谁家姑娘?”这也算实话。永铭是哪家姑娘?他不是姑娘,自然问的姑娘不存在,那么是谁家的呢?
皇四子半日不能言语,再看福恒一脸无辜的,只摇头问:“总该知道名字吧?”
福恒挠挠头,摇摇头,一脸傻气的笑说:“回四贝勒,这名……康安……也不知道。”
皇四子素来一本正经惯了,倒也听说过蒙古族姑娘开放,但今天这样的也腻的超出他的想象了,当然他也看见刚才康安在这里的却博得不少女子的爱慕,连他那帮弟弟们都看得目不转睛,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就……他忍不住笑问:“那你怎么遇见她的?”
福恒低着头抿着嘴窃喜似地笑了:“回贝勒,康安也不知道,康安一走出来,他就拉住康安了……”这话说来他自己都不信,可是当时的情景就是这样。
皇四子觉得这是他遇见的最离奇的事情,可能那个女孩也不知道他是福康安,如果自己不出现的话,他们就会彼此知道了,他刚才瞄过那姑娘,虽然看不清楚,但看康安那痴迷的样子,模样肯定比自己那群妹妹好,当然突来的惊喜也让人痴迷。看看福恒的模样也不像说谎,再说能在这里出现的那个不是郡主,格格,这小子说不定还高攀了。但这样大胆的美貌格格的确也只有这里才有,说不羡慕是骗人的。艳福嘛,是男人都喜欢,何况对方还可能是个绝色。
看样子还是自己不知趣啊,皇四子忍不住从福恒那意犹未尽的模样看出几分端倪,也不便说什么,的确是这样。于是说:“如知道了,想娶她,来寻我,我定帮你说项。”
福恒忙谢恩:“谢四贝勒成全。”但来脸上却不是那么回事,贝勒也知道,这样的缘分,他找她,她找他都不容易。明日去行宫庆功,过几日就回京了,再见也是明年,可看那个姑娘岁数也不小了,明年兴许就是别人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