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

48、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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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和好

眼见快到除夕,两人的冷战升级到了隆庆帝都不得不过问的程度。UC小 说 网:隆庆帝先是在八皇子永炎奏皇叔病情之后,状似无意的问怎么没看见他和永铭和福恒一起说话了,永炎自然答说忙于公事,无暇玩乐。然后隆庆帝就说:“听说永铭和康安闹别扭了?”

永炎跪着回说他们以前就这样,不过这次为什么吵架不清楚,兴许过几日就好了。

隆庆帝自然不信这句话,要好早好了,他听说,那个围猎中从早上起来就笑到入睡,快乐的让一切都为之失色的无忧少年,短短一个月,人也瘦了,笑容都是半点也无,暗淡的脸满是肃杀之气,他不明白两个人到底发生什么了?何况其中还伴有一些流言。

但隐隐约约,隆庆帝心里有些不安,毕竟很多流言是空穴来风,当年也有人说他和他六哥……简直荒谬……他不相信。但还是避嫌比较好。

康安是个豪爽不拘小节的孩子,至于永铭,那孩子还不懂,依旧是孩子心性。避嫌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两个人分开,让康安回福府?他还太小,何况太后喜欢的和什么似地,就是自己也舍不得,让他去福家做一个普通的孩子,被人歧视——他可是货真价实的皇子,没名分就罢了,还要受那些下等奴才的气不成?

让永铭离开皇城,但是这孩子不定性,打小就顽劣,学好快,只怕学坏更快。加上模样又好,在京城外被那些纨绔子弟一教唆,赌博吃酒,以至眠花卧柳,吹笛弹筝,无所不为,又当如何是好?只可惜这个好胚子。但……留在皇城里,太子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过继给六哥不是不好,正想着,忽听外面说福恒来了,忙传。

福恒一进来拿手一掀袍子,双膝着地:“奴才福恒恭请皇上圣安!” 然后把血狼营的训练进程简短说了。隆庆帝点头,见天冷跪在地上,他又刚从教场回来,有些不忍,便说:“先起来让我看看!”

康安谢恩起身,隆庆帝便拉过康安来仔细看,果然瘦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显得比往日大,还带着点点血丝,小脸分明的棱角几日不见,竟带着刚毅的线条,让人心疼。那个笑起来像阳光般灿烂的孩子,现在一身都是清冷冷的黯然,像挨了霜打一般。和狩猎时那个赛场上马上快乐四溢的福恒相比,还真是有点惨不忍睹。

隆庆帝也不知道这变化是否真的就是与永铭有关,但还是问了福恒和永铭怎么了。

福恒复又跪下,把当日的事情大略说了说,至于到底争吵了什么,日子一久他也不大记得清楚,只记得让他不快的那些话。

隆庆帝听了问;“你觉得他说的如何?”

福恒跪说:“儿臣仔细想来,的确有鲁莽和任性妄为之过,请皇上治罪。”虽然如此说,心里到底不平,一面思考是谁告诉皇上他和永铭争执的事情,殊不知是他的脸出卖了他。

隆庆帝点点头:“你既然知错了,但当时情景换任何一心为国为民之人都会如此,胜过视而不见,我不罚你,还要赏你——”

福恒不解抬头:“赏奴才?”

隆庆帝说:“恩,当年廉颇负荆请罪,成就将相和的美谈。可贵的是他知错就改。一个将军的胸襟,正是你需要的。去谢谢永铭——跪安吧。”

福恒叩谢圣恩,退身至门后,方转身去东西五所。

福恒一走,隆庆帝的心中满是惊喜又感慨——永铭自小想别人所不能想,胜太子十倍不止,缺少的是魄力,而康安有胆有识而且魄力十足,两人若是珠联璧合成就将相和,却是朝中的一大幸事。最可贵的是,二人相厚却不相护,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康安能得永铭相助如虎添翼。

叹的是,永铭这孩子这一二年连他这个父皇都骗过了,还以为他白读圣贤书,却不思进益,想必也是知道了永仁和他兄弟们的猜忌,甚至愿意过继他六叔为嗣子,真是个可怕又深藏不露的孩子,是永仁之福?还是永仁之祸?

隆庆帝想着命人取来纸笔,批了那张内务府的折子,准——与其将来为保太子命他自毙,不如放他做个一世的臣子,与康安一样出将入相吧。

福恒来到永铭院门外时,有些踌躇,不过后面有黄公公端着赏赐,不怕永铭闭门不开。便让小祥子上前推门。

里面的永铭正在房中一个人下棋,忽听外面说:“福二爷来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便听见外间屋金哥并几个人说:“奴才给福二爷请安!”忍不住放下棋子抬头看,瞪圆了一双眼,心里又松了一口气,刚才太后把他召去说他和福恒的事情,说他是皇子要大气……

门帘被金哥打起,只见福恒身着一身簇新的缕金刻丝八宝立蟒箭袖进屋来,瘦了,一见永铭,睁着一双眼脸上满是委屈,永铭本打算继续冷着脸,却忽看见父皇身边的黄公公跟着,便脸色淡淡的,下棋盘与福恒拉手见礼,黄公公在福恒也不敢拉着不放,永铭抽出手,只听黄公公上前打千:“奴才给九爷请安。”

然后把手上的盘子端上来,永铭一看竟是一对玉如意。不由的抬眉看康安,康安一脸不解,黄公公把东西呈上就退出去复命了。

宫人们奉上了茶和点心,早一个个在帘子外面侍立等传。

黄公公退出不久,永铭顿时就意识到这里屋就只剩下了他与福恒,立刻不自在,要唤金哥进来伺候。福恒那里等他喊,立刻借势用身体整个人使劲压在怀里,二话不说低头就吻,这一刻他想了很久,他不会错过,也不能在等——很霸道,很粗野,也很狂乱,与当日永铭把他压住那种狂野如出一辙,没办法他只见过永铭这么做过,能模仿的也只有永铭。

唯一的不同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技术,因为他懂那是什么,而且他力气足够大,保证永铭这一刻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直吻得皇九子魂都飞了,好半天都没弄清楚怎么会这样。

唯一知道的只有福恒和自己越来越乱的呼吸,以及福恒那双不怎么规矩的手在做什么。要喊又怎么喊,这样子不是让人笑话吗?

少不得依了福恒,心中叹气,本打算借此机会,和福恒断了这暧昧不清的牵扯,大家回归原点才好,心想父皇要是知道他做了什么,不知道做何感想?

“永铭?怎么不说话?还生我气呢?”福恒扣上腰带,坐回床边看着被中懒懒的永铭。

说什么呢?永铭看着理好衣装的福恒,心里满是不自在,衣服又让人扒没了,他不就扒拉他了一次,他都扒拉他几次了,难不成错一次要被扒拉一辈子?

这没出息的话,让他怎么说。不是不喜欢康安,只是他们不可能何必勉强呢?这话他也说不出口。只能想随其自然吧,

其实感觉不坏。这算不算自欺欺人?

“永铭?”福恒俯□,伸出手去摸永铭的脸,要去吻。

永铭忙拉紧被子说:“回吧,一会就是寅时,大家都起来了。”

“让我亲一下就走!”福恒嬉笑着压下脸,不出永铭所料,这小子手也不规矩,但又不是第一次……问题自己不是以前那个小孩子了。再让他这么下去福恒不懂,他永铭懂,尤其他四哥那次的事,让他意识到他和福恒迟早要那样,就不由的害怕。

“怎么缩手缩脚的,你以前可不这样?自从……”福恒抬起头有些不满。

“康安——”永铭忙止住福恒,外面可有金哥他们,知道是一回事,但听里面这一说,成何体统,让他颜面何存。

福恒闭上了嘴,脸上却赌气似地坐着不动,这一个多月他无一日不想他永铭,但永铭呢?想他福恒,还是程潜,或者还有那个郭哲……越想越恼,瞅着永铭满眼的不满。

永铭心里着急,但福恒闹起来何曾想过瞻前顾后,不得不起来安慰福恒,哄着他回自己屋里去准备一会去上书房上课,觉得自己像他妈,呕的要死,却不得不笑起来。

永铭伸出手拉过福恒吻上他的唇,本想蜻蜓点水完成任务,但结束时他看见了福恒眸色微深的眸子,知道自己也好不到那里去,在福恒肩上缓缓地压住呼吸,有些东西呼之欲出,但永铭知道那是一道他和福恒绝对不能跨过去的坎,迈过去就会变成他二哥和程潜。

无论多么多难耐,他永铭都不会让它发生,很快,很快他们彼此就会厌倦彼此的,永铭对自己说,一个男孩子最美好的时候不会超过二十。

“永铭,我想要你,不仅仅是这样——”福恒说的很痛苦,永铭也听得很痛苦,只是抱紧福恒什么也不说,昨晚他就说过,但永铭知道福恒不知道怎麽做,而他也绝对不会说半个字。却不说这事不能发生,但就是发生,以他们二人的实力悬殊,谁上谁下还是个未知数。

福恒临走时说;“我晚上来看你。”

这句话差点让永铭把手中的茶碗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