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層的雕花小樓，坐落在鬧市之中，卻別有一番清逸。茶香飄散，說書的，唱曲的，賣藝的，幾碟小菜，幾杯小酒，吟唱之間，那是一個肆意悠閑。
那靠街的一邊，幾桌人，正品著茶點，聽書聽的入神。一個穿著青衣的男子，嚼著嘴里的栗子糕，也聽的是兩眼泛光，正在和周鰲分道揚鑣的莫默。
“上次我們講到這飛葉樓全盛之日，那是風光無兩呀，莫老大，莫二，莫三，莫四，乃至莫五，莫六，都是一等一，驚采絕艷之輩，只可惜……今日！我們再講，兄弟反目飛葉樓，平步青云安遠侯。”
“啪！”驚堂木一拍，說書人娓娓道來。
“話說，那莫二被封為侯爺，無上榮寵，一夜之間坐穩了飛葉樓當家的位子，清洗了飛葉樓三分的樓眾，可憐那飛葉樓的莫老大，不愿與朝廷為伍，只落個被趕下臺，流落街頭行乞的結果，可憐可嘆。當年，正是那當乞丐的莫默養大了莫二，哪知撿回了一只咬人的惡犬，窩冬的毒蛇。莫老大轉眼一無所有，可恨那朝廷的鷹犬，走狗之流，卻如魚得水，好不快活。”
“胡說！莫二才不是走狗！”
說書人一驚，往臺下一看，卻發現一個穿著青衣的男子，橫眉豎目，一臉憤憤的模樣。
那說書人在這已經說書日久，如此不平之輩倒是見的多了。只是這香茗館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敢挑釁的，要是敢放肆，絕對的能讓你直著進來，橫的出去。
說書人見這個男子相貌平凡，眼角一道疤，更是覺得這人是個潑皮無賴，便懶懶的道，“這位小兄弟，那飛葉樓的事情，江湖上人盡皆知，那莫二不是貪圖榮華富貴的走狗，又是什么？”
“那人是有苦衷的！”
莫默這一嚷，倒讓四周哄堂大笑起來。
那說書先生道，調笑道，“既然你說有苦衷，那說出來給大家聽聽。我們評判評判，看看是否冤屈了那莫二了。”
莫默喉頭一哽，莫二做的事情要是真的能說，便早說了，又何必蒙冤到現在。
他時至今日才明白，這民間，對莫二是如何看待的。
黑白不分，是非不明，一盆盆的臟水，盡數的往那人身上潑，可是，卻又百口莫辯。
他能說什么呢？
說莫二處心積慮一直在朝廷那虛以委蛇？說莫二一直都沒叛變飛葉樓？說飛葉樓的樓眾都好好的安置了，說他莫老大其實沒有死？
他什么都不能說！
莫默瞪的眼眶發紅，喉嚨里哽的異常的難受，他頭一梗，道，“我為什么要說給你聽？反正你不能說，你再說說試試？我把你的攤子給砸了！”
那說書先生，不怕找茬的，聽莫默這么說，倒笑了起來。
幾個壯漢就圍了上來，就要動手，敢來香茗館吵架，不要命了！
彼此推推搡搡，竟打了起來。
莫默確實不要命了，完全沒有了習武之人該有的招式套路，一門心思的上拳頭。
拳拳到肉到骨的痛，讓他心里好受了。
被人一拳打到臉頰，一下子被揍到地上，沒有預期中的拳打腳踢，反而在寂靜之后，被人輕輕的抱住了。
看著那張英挺清俊的臉，他嚎啕大哭起來。
攀著那人的肩，抱著那人的脖子，再也忍不住了，把所有的苦悶，怨念，和歉意，狠狠的發泄出來。
莫默很痛，全身都是，卻不是為他自己，而是為了緊緊抱住自己的那個人。
抱著自己的懷抱依舊溫暖有力，那人的表情也是淡然而溫情，一如從前一樣。可是莫二的名聲，一個有良心的江湖人，要拿命相拼，不容污蔑玷污的名聲，就這么被天下人諷刺嘲笑，放在腳下任意侮辱踐踏，所有受過莫二恩澤的人卻不能辯解，替莫二洗清清白。
曾經人人稱道的江湖馳冰劍。
現在……人人喊殺……
都是因為他，因為他。
“傻瓜…….你是傻瓜…….小二子……你真是個傻瓜…….。”
“為了我這么個人，真不值。”
伊伊：此文，很快就要完結了，呵呵，如果親問番外的話，伊伊得解釋一下，此文在莫默大鬧婚禮，養好傷留書出走之后就算結束了，后面的都是番外啊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