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衝突
就在林安然思考,是不是跟容晉說拜拜的時候,容大爺才剛跟小美人吃完午飯,說了再見。
吳珊珊要不是下午還有拍攝計劃,肯定是說什麽都不願意跟他分開的,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估計隻要容晉開口,說一句留她的話,她就真能不去了。
可惜容晉跟她已經膩歪一晚上加一個早晨了,趕緊利落的就對她擺了擺手。
秘書小姐目不斜視,像是完全沒看到吳珊珊哀怨的小眼神,語氣平靜的給容晉報今天的行程表。
容大爺完全就心不在焉,大致的聽了一下,發現都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之後,就說:“都推掉。”
秘書小姐確定了一下:“全部的?”
容晉點點頭,說:“然後給封睿打個電話,讓他午飯後到公司報道,我有事找他。”
秘書修改了行程表,接著立刻聯係了封睿,一切完畢後,提醒道:“老板,關於模特大賽的事情,我已經讓企劃部擬定了初步的計劃表,合約方麵也按照您說的弄好了,已經給關少還有季少過目了,兩位都沒提出什麽異議。”
容晉提醒她:“你下午再給他們打電話確認下,現在他們應該都在夢遊。”估計看沒看合約都是個問題。
“好的。”
封睿那邊原本正在劇組陪裴雪,被秘書一個電話弄的連飯都吃不好了,扔了盒飯,告訴了一聲裴雪自己要回公司一趟之後,就滿心忐忑的開車往市裏去。
容晉看到封睿的時候,原本因為跟小美人鬼混的那點好心情,頓時煙消雲散了,一副後媽臉的看著他。
封睿被他看的背上汗都下來了,心想難道自己這經紀人是要做到頭了?
容大爺很不高興的說:“來,你給我匯報一下。”
封睿哆哆嗦嗦的問:“關於……關於哪方麵的?”
容晉笑了笑,溫柔的說:“各方麵的。”
封睿咽了口唾沫,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始給容晉匯報關於林安然的“各方麵”的事情,匯報也是一門技術活,他小心的一邊說,一邊揣摩容晉的心思,希望別那句話說錯,就捅了馬蜂窩。
等他匯報完第一階段,容晉就慢條斯理的總結:“也就是說,人給你帶了七年,結果混的跟出來單幹的一個德行?”
封睿硬著頭皮說:“我也努力過,可是……”
容晉接過了話茬:“可是她不願意,你沒辦法,是不是。”
封睿兩眼發光的點頭,想誇他明察秋毫。
容大爺又總結了一下,這回總結的是封睿的個人能力,他說:“沒用的東西。”
封睿反駁:“我也是帶出過影帝、影後的人,手下其他人的成績也不差。”
容晉盯著他,問:“你覺得那影後,是你帶出來的?”
封睿一口氣噎在嗓子裏,完全沒法接話,別人或許不清楚裴雪這個影後是怎麽來的,可他卻再清楚不過了,的確是跟他沒多大關係的。
他隻能艱難的回道:“那其他人……”
容晉打斷道:“隻是不差,這就夠了?”
封睿徹底泄了氣,說:“老板,你這是打算炒我魷魚?”
容晉猶豫了一下,反過來問他:“你說說看,她是真不想紅,還是因為別的?”
封睿見他沒接自己的話,就知道飯碗暫時是保住了,打起十二分精神回道:“我覺得她是喜歡這個工作,紅不紅的,不怎麽在心上。”
“喜歡這個工作?”容晉似乎有了點興趣。
封睿斟酌著說:“之前聽她跟裴雪聊天,說當演員很有趣,能體驗很多不同的人生。”
容晉沉思了片刻,又問:“她是真的不想紅?”
封睿想說按照這麽多年下來的情形,應該是不想紅的,可是為了自己的飯碗,他又不想把話說死了,畢竟要是林安然能紅,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結果,於是他說:“如果有機會的話,應該也是想的吧。”
容大爺對這個答案不滿意:“難道這些年我給她的機會少?”
說起來這個容晉心裏就有氣,他也不是沒給過林安然好劇本,全都是討喜的角色,女一號也不少,結果她愣是一個都沒選,專揀那些犄角旮旯的劇本接,難得上個大製作,也都是配角裏的配角,碰壁的次數多了,以至於後來他都懶得自討沒趣了。
封睿試探著說:“她……她是不是怕紅了以後跟著她的狗仔多,容易曝光?”
“我難道會害怕這個?”容晉覺得這完全就是屁話:“再說了,我不想讓消息出去,誰幹報?”
封睿不好意思說你不怕,人家可怕著呢,但對他後一句話,又沒法反駁,可不是麽,眼前這位穩坐娛樂圈掌舵人第一把交椅,沒人敢不長眼的觸他黴頭。
容晉看封睿又不吭聲了,心知跟他沒什麽好說的了,不耐煩道:“滾吧,一點用都沒。”
於是封睿隻能滿心怨氣的走了。
秘書小姐看封睿出來了,就推門進了容晉辦公室,進門就瞧見容大爺臉色不太好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老板,您看接下來的時間,要做什麽安排?”秘書小心翼翼的問。
封睿毫不留情的說:“滾蛋,沒看我心情不好麽。”
秘書立刻踩著細高跟麻溜的要滾,結果剛滾到一半,就被出爾反爾的老板喊了回去。
容晉覺得自己今天簡直就是十萬個為什麽,他有些猶疑的問:“你覺得……我對她怎麽樣?”
秘書小姐一愣,反應不過來他問的那個“他”到底是誰,按照正常來說,封睿剛從這走,可能問的是他,隻是以容晉的為人來說,員工都是牛馬,雖然他麵上不會說起這種事情,但是也不可能有什麽人性化的關懷在裏麵,更不可能反思自己的態度問題。
她轉念想到容晉剛跟吳珊珊分開,就說:“您是說吳小姐?”
容晉眉頭一擰,沒好氣的說:“誰問她了,我說的是家裏那個。”
目標明確之後,秘書小姐在心裏歎了口氣,心想都過了這麽多年了,您才想起來問自己對人家怎麽樣,還真是體貼很。
秘書在組織語言,容晉心裏有點七上八下,咳嗽了一聲之後,說道:“應該,還行吧。”
為了自己的飯碗,秘書小姐決定還是不說實話了,回答道:“老板您對情人向來都是很好的。”不說花心這一點,容晉在物質上,確實是沒有虧待過任何一任。
容晉本以為這會是讓自己滿意的答案,可等秘書說出了口,他才覺得好像是隔靴搔癢,一點都沒到點上。
他的手指無意識的在桌上輕輕的敲擊著,一下一下的聲音,敲打著秘書小姐脆弱的神經。
“老……老板?”
容晉麵無表情的說:“我竟然有點內疚。”
秘書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她一定是聽錯了,或者是這會仍然在夢裏?聽說夢都是反的,這樣才能跟現實裏頭容晉無可匹敵的渣,對應的起來。
容大爺對她的表情很不滿意,眯著眼睛問:“你這是什麽反應?”
秘書小姐當即開啟無敵馬屁模式,回道:“感動的。”
這回換容晉吃蒼蠅了,他覺得這回答太諷刺了,然後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說:“準備車,回家。”
然後容瀾在回來之後就瞧見了他爹正在客廳裏研究食譜,當時臉上表情就難看的可以。
小孩一扭臉,哼了一聲,表示在家裏看到這個人真是太討厭了。
容晉翻食譜的手一頓,抬頭看了他一眼,慢吞吞的說:“讀這麽多書都讀哪去了,回家看見人也不知道喊。”
容瀾轉過身來,瞪大了眼睛一臉天真,驚訝道:“這是家啊,我還以為是酒店呢。”
他說完這話,恰好林安然從樓上下來,便出聲製止道:“瀾瀾。”
容瀾原本還要說的話,頓時咽了回去。
容晉把手裏的食譜往桌上一扔,有些遷怒:“你看看你把他寵成什麽樣了。”
林安然已經躺槍躺習慣了,容瀾卻因為他這話,一下子忍不住了:“關安然什麽事!”
“怎麽不關她的事,我把你交給她,她就是這麽幫我教兒子的?容瀾,你看看你跟我說話的態度。”
容瀾盯著他,像是忽然冷靜了下來,無比平靜的說:“我討厭你。”
容晉回了他一個彼此彼此的眼神,他對這個越來越不聽話,隻知道氣自己的兒子,實在是說不出喜歡兩個字。
小孩手裏還拿著書包,稚氣未脫的臉上,有種不符合年紀老成,他說:“我討厭你,隻要你回家,就隻知道挑刺,從來沒有好好跟我說過話,你隻顧自己開心,從來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你也從來沒有抱過我,從來都不喜歡我。”
他說話的速度飛快,每說一句話,容晉的臉色就難看一分,林安然已經嚇得手腳發涼,容瀾最後總結道:“我總是想,為什麽我不是安然生的。”
“容瀾,給爸爸道歉!”林安然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她完全不敢去看此時容晉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