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他没睡醒的时候不戴眼镜,眼里湿漉漉的目光都不曾被挡住,更像一个小孩了,纪端铭蹭了蹭许彦的耳垂漫不经心的想。他像一条巨大的犬类,将自己的猎物圈禁在鼻子尖和尾巴尖里。他低头嗅了嗅许彦的脖颈,昨天夜里纪端铭为两人清洗的很干净,他总觉得这么相拥一夜之后,许彦身上也带了他的味道。
他抬起了头,“昨天晚上还记得么?”
许彦有一些尴尬,虽说也跟他目的差不多,可睡了关柏的朋友他实在是意料之外,难得许彦有些无措,“……”
纪端铭也不为难他,笑了笑,探过头在他的唇上亲吻了一下,然后眯了眯眼,“不记得也没关系。”
许彦很久没有被好好拥抱过了,他的耳朵尖冒了点红色,偏了头,“让我起来。”
纪端铭放开了他,然后也在另一侧开始穿衣服,光线穿过他的衣裳,照出了一个雪白的侧影。昨天是是个意外这句话许彦忽然就说不出口了,清晨的亲吻太过温柔,让他留恋。
纪端铭穿衣服很快,绕过床沿走到还在发呆的许彦面前,弯腰扣着他的脖颈再次亲了一下他,然后缓慢的蹲了下来,握住了他的脚踝,然后顺着脚踝向上摸到了昨天晚上记忆里那道疤痕。
许彦没拦他,甚至配合的抬了抬脚,大腿侧面是一排疤痕,痕迹不重,只是白天看起来比较明显。纪端铭眼里没了昨夜的欲望,他像是忽然变成了一个医生,伸手按了按,皱眉问他,“怎么弄得?”
许彦笑了笑,“以前了。”
纪端铭没好气,“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一天天都是什么娱乐项目。”
许彦不解释,只是专注的看着这个好看的医生,昨天夜里每一句恳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那是因为喝多了,潜游在深海里的怪物冒出了头,清醒的时候他又让那个怪物开始沉睡。
许彦从床头拾起来眼镜戴上,穿好了衣服,镜子里他西装革履,没了昨夜可怜楚楚的样子。
纪端铭站在他身后,他比许彦稍微高一点,许彦对着镜子问他,“你是个医生?”
纪端铭眯着眼盯着他的脖颈不知道在想什么,“是啊。”
许彦笑了笑,“昨天麻烦你了。”正说着脖颈上忽然一痛,纪端铭不知道哪根筋抽风了,低头在许彦脖子上啃了个牙印,又不舍得真的用力咬疼这个人,转为绵密的亲吻,双手搂住了许彦的腰,以一种极为保护的姿态将他抱在怀里。
纪端铭贴着他的耳根,低声道,“这么不在乎吗?”勾着唇笑了笑,“昨天晚上你在求救。”
许彦避无可避,被迫看着镜子里自己空白的表情。纪端铭也不得寸进尺,双手下滑握住了许彦的手,十指相扣然后将一只手拉到他的唇边落下一吻。
“也许我们应该留一下联系方式。”
许彦出门的时候手背都是烫的,纪端铭站在电梯门口跟他眨了眨眼,完全不像一个医生,他这么想。
门口等着一个彻夜未眠的人,裴远站在楼下他远远看见了许彦眼神忽然亮了一下,可随着许彦走进了,他的表情从一片空白到怒不可遏,他猛地上前握住了许彦的手,咬牙切齿道,“你跟他睡了?”
许彦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明白了纪端铭的用意,怎么回事跟一只大狗一样?还有做个标记。他甩开了裴远的手,毫不在意道,“喝多了而已,”他疑惑而好笑地看着裴远,“怎么?我记得我成年了吧,有个床伴很奇怪么?”
裴远理亏,他被吻痕刺得眼眶发红,冷笑道,“我倒是没想到你变得如此随便,看样子我还是对许总知之甚少。”
许彦煞有其事点了点头,“裴总日理万机,对我不了解是应该的,只不过比较起来,我倒觉得他更比你更胜一筹。”
“我得先回公司了,恕不奉陪。”
纪端铭出了门才看见关柏的消息,他已经回关西了,只是约好了回伦敦的时间,他们机场见。他倒是没什么异议,叮嘱了关柏几句颈椎的问题,然后忽然发了一句,“关柏,我想追个人,你帮不帮?”
许彦回家以后坐在沙发上闭目沉思,身体很疲惫,可大脑却怎么都不肯沉睡。纪端铭是个很好的目标,他一直这么觉得,要在国内没有软肋,要在某些方面与他契合,要与裴远旗鼓相当。他算计好了要用纪端铭当一把刀,他要用这把锋利的刀将裴远的心剖出来。可还是有一些出乎了他的意料,比如那天夜里他说了真话,比如纪端铭清晨的亲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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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傅杨下了车正好是凌晨四点, 再等两个小时天就亮了。他站在屋檐下看了一眼手表,夜风带着冰冷的雨气钻进了屋檐下, 他想, 哦, 关西市的倒春寒来了,他裹了裹外套拉着箱子打了车去关柏家的小区。
等到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他站在楼下看那个漆黑的窗口, 关柏一定还没起来。上一次站在这里的时候,他唯一感觉到的就是冷,像死了一样的冷。他收回了视线, 迈步进了楼里。傅杨拎着箱子站在门口, 他也不敲门,靠着坚硬的墙壁闭着眼睛慢慢等。关柏会醒来, 叔叔阿姨也会醒来,他不着急。
倒春寒很厉害,就连楼里都没有一丝暖意。他皱了皱眉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膝盖,门忽然轻轻响了一下。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开门的人不是徐蓉也不是关逢君, 与他四目相对的人是关柏。
关柏的表情说不上意外也没了夜里的愤怒,他握着自家的门沉默了, 两个人一时间彼此相对,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站立之间不过两米,心却隔着层层叠叠的山峦。
最后还是傅杨先开了口,他满身疲态, 眼里都是血丝,可没了昨夜那样的渴望与疯狂,";你怎么起来这么早睡眠不好吗";
关柏摇了摇头,";没什么,回来时差没倒过来,再说了,工作的时候不分昼夜。";
除此之外两人之间再无话可说,傅杨细细打量着关柏,他脸色看着还好,眼里没有血丝也没有其他难以割舍的东西,他忽然就觉得有些害怕,傅杨希望关柏忘了他,可他更害怕关柏忘了他,两权比较,他宁愿关柏恨他,可关柏眼里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了。
关柏还是开了口,";你来做什么";
傅杨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说了谎,";我不知道你在。";
关柏漠然,他还没说话,徐蓉的声音传了出来,";小柏,有客人吗";
关柏回头让开了一点位置,";妈,傅杨来了。";
徐蓉的声音低了下去,沉默了一回会儿,";进来坐吧。";
关柏转过头让了开来,";进来吧。";
傅杨没动,黑沉沉的眼珠紧紧盯,着关柏,像是燃烧着灼灼火焰,他只是盯着关柏要一个别人听不懂的承诺,";我可以进去吗";
关柏转了身,";进来吧。";
傅杨有些失望,可还是跟了进来,关逢君见了只是点了点头,谈不上是个什么态度。他讲将箱子放在墙根,然后去了客厅,桌上摆着茶水,回头跟徐蓉到说,";阿姨,前一段时间医生都说了您胃寒,不能喝凉茶,您怎么忘了。";
徐蓉坐在他旁边笑到,";是你关叔叔喝,我也就跟着尝一口,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