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倾国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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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侯爷,外头来了个……来了个模样极是好看的公子,道他是来求见侯爷的,现下正在那门前候着,不知老奴应当如何回复他?”

谁啊?

我看崇少一眼,崇少也一脸茫然。

我与崇少身边长得好看的公子多了去了,这个时候寻来侯府,也不知是我俩哪个狐朋狗友。于是我翻了个白眼,也没了继续跟崇少纠结他人生大事的兴致,懒洋洋便道:“把他请进来吧。”

总管诺了一声便退下了。我也起身打个哈欠,百无聊赖地背着手朝书房外走去,想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来破坏我与贤弟难得的促膝长谈。

……

……

殷红黄昏下,碧绿碧绿的萧浓情正站在庭院中那一棵苍郁的罗汉松旁,听见脚步声便回头朝我看来,唇边勾起一丝轻浅的笑意;一双幽遂的碧眸也在余晖下微微闪烁,下一刻便抬脚,缓步走到了我面前来。

“……晟鸣。”他开口,嗓音竟是难以言状的温柔,“听闻明日天气晴朗,待下朝过后,我们便一道去游湖可好?”

第23章

我:“……”

崇少:“……”

和他贤兄一般未曾料到如此发展的崇贤弟转过头,略有几分僵硬地朝我看来;而我看着眼前上一次正式碰面时还不欢而散、此时却俨然已是一副情人模样的萧浓情,嘴角不动声色地抽搐了两下后,终于恢复了平静。

看来扮作鸣香跟他瞎扯的那几句浑话竟还当真发挥了效用,这单纯的野鸡美男似是已经一心一意地将那思慕转移到本侯身上来,这般才下了点绛阁,便不迭地寻到这里来了。

不过我可不敢如此轻易地断定这便是萧浓情喜欢上了我,只是以他的自恋,兴许觉得本侯这会儿已跟那话本中的俏侯爷一样,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了也不一定。

既然事先已经下了如此之多的苦功,万不可在此时功亏一篑。于是我摸摸鼻子,面色也变得坦然起来,不太确定般重复道:“游、游湖?”

萧浓情点点头,幽眸里仍是闪烁着某种算盘一样的微光,而我和身旁已然傻了的贤弟都知道那是什么。

若我没记错的话,那本歪书里所描述的俏侯爷和萧郎的初次,就是两人游湖时在一艘画舫里发生的;眼下萧浓情显然不晓得我与崇少都看过那话本,甚至还是放任它在这京中流传的罪魁祸首。

而他这般大大方方地邀我去游湖,怎么看都像是……感觉是……

明白过来的崇少欲言又止般看了我一眼,似是觉得自己的存在有点碍事,干脆道:“晟鸣兄,我家中还有些事,就不在此多做逗留了;你与萧兄且好生叙着,愚弟这般便先走一步。”

便进屋拾掇了他的书具和作业出来,抱在怀里一溜烟儿奔出了侯府,只留下本侯与萧浓情面面相觑。

“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他看了我身后的书房一眼,眨着眼睛道。

余光瞥见有不少路过的丫鬟已是三三两两地聚在廊下朝我们看了过来,有不少可能已经认出了这就是近日来扰得她们家侯爷心神不宁的正主,窃窃私语般笑得别有深意。

我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转过身,示意他跟上来。

一进门,我还未来得及落下闩,便感到身后有具暖烘烘的身子偎了过来,一双柔软的手臂也缠上我的腰身,气氛瞬间变得暧昧难言起来。

“晟鸣……”他把脸颊贴在我的肩颈边,可怜兮兮似的轻蹭着我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生气?我生什么气?

见我不明所以地侧头看他,萧浓情顿了顿,小声道:“鸣香那事,我已经和她讲清楚了,今后两人只做义兄妹,原先允诺的婚约也已经取消……我以后只有你一个,别气了。”

听他提起这茬,我神色一动,转过身来扶住他的双肩。见他当真是一副笨拙真诚的模样,我想了一下,眯眼道:“这么说,你是喜欢本侯?”

萧浓情眨着一双深幽的碧眸看我,神色有着说不出的柔软,竟看得本侯心跳一滞;然后点点头,下一刻竟抬手勾住我的脖子,主动亲了过来。

……

不是头一回跟他亲吻,便也比上次多了分从容与娴熟。【略】

大病初愈,萧浓情那异域风情十足的俊美五官有着说不出的慵懒味道,身上也仿佛透着浅浅的异香。【略】

“你笑什么?”我抹了一把濡湿的唇角,没好气道。

“无事,只是想知道……”他翻了个身,撑着那已然暴露在日光下的半边身子朝我伏过来,又伸手轻抚上我的脸庞,目光深沉地问道,“侯爷是什么时候相中我的?”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忽然提到这个。侧过头去含糊了一会儿后,我想不出什么更加煽情的理由来,也只得胡诌道:“本侯其实也不大清楚……现下想来,或许是一见钟情吧。”

“是么?”萧浓情收回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道,“初见面时,还以为你讨厌我得紧,更是挨了那么几拳,现下想起也还是觉得疼得紧。”

“……”

何止是初见面时讨厌,本侯现在看你也很是讨厌啊。

我阴森森地想着,又把自己的一口獠牙藏好,咳了一声佯装出赧然惆怅的样子道:“本侯当初的确是那么以为的。不过你毕竟生成……生成这副惹人嫉羡的模样,看久了便心神恍惚,不懂究竟是恨多些,还是爱多些了。”

昧着良心去夸赞这只野鸡的容貌,我在心底唾弃了自个儿一万回,面上却仍是款款深情,揽紧了萧浓情的腰身,便又低头在他面上香了一下。

萧浓情闻言眸光一闪,沉默了良久后,忽然道:“我也是。”

我;“……?”

“我也是。”萧浓情趴在我的胸膛上,微眯着眼睛若有所思道,“鸣香道我是因她生得跟侯爷有几分相似,这才心神恍惚,说出那般非她不娶的话来;想来也确乎如此,若侯爷能生成个女儿身,恰就是我生平最最中意的那类女子了。”

见我愣住,便叹了口气继续道:“初见时我只道侯爷是个好逸恶劳的纨绔子弟,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却也总时时记挂着,见你和崇睿一道去花街厮混就生气;说是有那等心思,却又不想赔上自个儿的袖子。”

说罢顿了一下,终是温情脉脉地看我道:

“不过这些日来我也想清楚了;正如你所说的那般,人生在世,连袖都不敢断的男人算什么好汉。既然侯爷也愿先赔给我,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