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但是沒等小虞竹桃說什麽，母親就一邊哭泣著一邊往這邊走, 嘴裏麵全都是哀求的話, “小桃, 小桃，你別讓爸爸把媽媽趕走好不好？我知道你平時最懂事最聽話了，這次就幫幫媽媽好不好？媽媽隻有爸爸了，沒有了他...我簡直沒有辦法生活下去啊。”
女人哭的泣不成聲。早就把他們之間談話聽了個一清二楚的小虞竹桃也沒有什麽太大的表示, 表麵仍舊是安安穩穩的坐在**, 心裏則是十分激動的等著女人撲過來，自己順勢給她一個小光球。
但是沒等她撲過來, 剛走到床邊, 感覺到不對勁的虞空威已經往這跑了。小虞竹桃跟女人都能聽到那邊水盆被摔在地上的身影。
小虞竹桃有些著急，看著麵前不遠了的媽媽，剛想要去伸手碰一碰，但是女人卻是做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動作。
她一手捂著胸口, 扶著床沿就跪坐了下去，用那種複雜的眼神看著小虞竹桃, 等到幾秒之後腳步聲到達之後, 喃喃自語的說道，“小桃，你為什麽要踢我？”
正好錯開了小小桃的手。
小虞竹桃皺起了眉, 看了看門口不明喜怒的父親, 又看了看還在嚶嚶哭泣的母親, 沒有出聲。
父親的臉色極差, 把他搭在椅子背的衣服拿起來丟到了小虞竹桃的頭上，遮住了小小桃的視線。
沒等小小桃反應過來，就傳來了母親短暫的驚叫聲以及拖拽聲。小小桃扯在衣服上麵的手也鬆了鬆，聽著外麵的聲響。
似乎是母親被.幹脆利落的拖走了。小小桃什麽也看不到，放下了自己抓著衣服的手，靜默無言的垂下眼眸。
父親很快就回來了。看著仍舊蓋著一件衣服乖乖坐著的小小桃，心裏一陣苦澀，小心把衣服扯下來之後，再次拍了拍小虞竹桃的腦袋。
在小虞竹桃麵前，父親的話並不多。但是小虞竹桃也能看明白他的一些意思。此時小虞竹桃也沒有睡衣，所以隻是脫掉外套和外褲，穿著秋衣秋褲被虞空威推進了被窩裏麵。
逼近冬天，已經降溫的天氣，像虞空威這種穿著背心和外套沒關係，可是以現在小虞竹桃的身板，隻穿著單外套跟秋衣自然是沒有辦法禦寒的。
小虞竹桃被虞空威跟把土豆絲裹進餅裏麵一樣裹進了被子裏，然後抱在胸口的位置，虞空威另蓋了一床被子，今晚上就這麽將就著睡了。
虞空威那邊很快就沒了動靜，也不知道自己父親究竟是睡了還是沒睡。而小虞竹桃自然也沒有辦法熬夜太久，沒多長時間就跟著睡了。
虞空威自然是沒有睡，睜著眼睛看著隱約可見的屋頂輪廓，看著看著就感覺到了不對勁，低下頭仔細看之後，就發現了小小桃在睡夢中一直流眼淚。
不聲不響的，就偶爾有一點小泣音。虞空威看著小虞竹桃，看了一會兒之後，這才反應過來，把小虞竹桃搖醒了。
小虞竹桃被搖的噎了一下，咳嗽了兩聲之後緊張的就要爬起來。但是因為被卷的太緊了，徒勞的掙紮了一下之後茫然的看了看周圍，吸了吸鼻子看到了虞空威。
虞空威把小虞竹桃搖醒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應該這麽做，此時看著小小桃茫然的眼神，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板著個臉，看起來很凶。
小小桃打了個哆嗦。
但是已經有了一段時間的緩衝。小小桃很快清醒了過來，看自己父親好像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就試探的重新靠在了枕頭上。
又過了一會兒，虞空威似乎是反應過來了，又輕輕拍了拍小虞竹桃的頭。這下小虞竹桃立刻就安心下來了，雖然不知道父親大半夜又怎麽了，但是總比被打要好的多。
於是小虞竹桃閉上了眼睛，接著睡覺了。等到小虞竹桃睡沉之後，虞空威這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小小桃的小臉，把一點仍未幹的淚痕擦掉，小心的靠著枕頭，看著小虞竹桃的臉發呆。
這之後，小小桃就沒有再在睡夢裏麵哭了。早上睡起來之後天已經大亮，旁邊被子裏麵已經沒有父親了，小小桃無措的揉了揉眼睛，趕緊從**跳下來穿衣服。
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小小桃檢查了一遍扣子，確認都係好了之後，這才鼓了鼓勇氣，小心的扭開了臥室門，怯生生的走了出去。
但是想象中的場景並沒有出現。外麵是飯菜的氣味，這讓小虞竹桃稍微鬆了口氣，小跑到了廚房，就看到了父親做飯的身影。長沙小說網
圍著不屬於他的叮當貓圍裙，炒菜的架勢看起來有些笨手笨腳，可是還算是有章法，酗酒之前應該也是經常自己做東西的那種。
早飯比較簡單，等虞空威快速裝盤回頭，就看到了露出了一個腦袋的小虞竹桃。那個小腦袋看到他回頭了，立刻“嗖”的一下，縮了回去。
似乎是感覺到了自己有些反應遲鈍，恐怕父親已經看到了自己，但是父親做飯的樣子，小虞竹桃這還是第一次見，一個忍不住，就沒及時反應過來。
沒等小虞竹桃苦惱，身高180 的虞空威就已經端著盤子出來了。先把早飯放在餐桌上，回頭就看到了小·蘿卜頭·桃還低著頭站在廚房門邊的位置。
虞空威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在麵對小小桃的時候，總感覺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堵著，就是說不出話來，此時也是這種感覺。所以站在原地幾分鍾之後，虞空威走到小小桃麵前，把小小桃提溜了起來，小心放在了餐桌麵前。
小虞竹桃被唬了一跳，轉眼就看到了麵前熱氣騰騰的炒菜跟白麵饅頭。一直沉默著的父親也跟著坐下，手裏麵兩雙筷子，一雙放在了小虞竹桃麵前，另一雙自己拿著。
小虞竹桃握著筷子。對麵的父親拿起饅頭掰成兩半，將其中一半也擱在小虞竹桃的麵前，然後就開始沉默的吃早飯了。
看了看那個熱氣騰騰的饅頭，小小桃又轉頭看了一眼時間，也開始認認真真的吃早飯起來。
現在還是上學期間，等一會兒要坐班車去學校，昨天晚上的作業好像沒有做完...今天又會被老師批評了吧...
雖然是這麽想的，心裏麵很難過。但是小虞竹桃也沒有表現出什麽來，準備抓緊吃飯趕緊去教室，看一看能不能先補上一些。
昨天的作業是什麽呢？
虞空威吃飯速度是練出來的，並且能吃燙。小虞竹桃小手燙的都有點發紅，吃之前還要快速的呼幾口氣，所以虞空威吃完一個半饅頭，小虞竹桃那個饅頭才吃了一半左右。
早上能吃飯對於虞竹桃來說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平時，父親酗酒之後經常會打人，小虞竹桃晚上基本上都是在這些狀況下度過的，父親睡過去之後，還要忍耐母親在她身上撒氣跟埋怨。
這之間自然是不能就自顧自的睡過去的。後果簡直不堪設想。作業自然也別想寫完了，母親的埋怨幾乎能持續到半夜。
小虞竹桃記得比較清楚的一次，父親喝醉了酒打了母親之後，就摔門離開了。就算是小小桃在自己“房間”裏麵盡可能的減少自己的存在感，還是被生氣怨恨的母親找了個源頭叫了出去。
同樣是寒冷的天，應該是去年或者是前年，穿著很薄的秋衣秋褲，站在院子裏，硬生生站了半個多小時，這才被消了氣的母親叫進來。
小小桃渾身都被凍到沒有了什麽感覺，進來之後默不作聲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睜著眼睛發了很長一會兒的呆，才閉上眼睛睡了。
而直到小小桃睡著之前，門縫裏麵透進來的光亮，能夠看到母親仍舊在外麵徘徊，不斷的走來走去。
在這種情況下，小虞竹桃的精力被消耗的非常厲害，白天自然也沒有什麽精神聽課。要是聽不進去課的話，自然成績就不會好，這在母親眼裏更是爆炸一般的錯誤。
可能是家庭不幸，母親便更好麵子，知道小小桃考的成績不好之後，下的手，說的話，做的事情就不會留情。
在小小桃麵前如此形象的母親。在父親麵前則是另外一副樣子。更何況就算是虞空威打小虞竹桃的次數不多，但是每次都會疼很長時間，傷口更不會被包紮，記憶也就尤為深刻。自然也不敢違抗父親什麽。
雖然一直擔心母親昨天晚上怎麽辦，是不是露宿街頭了，會不會有壞人，有沒有凍到，是不是一直哭。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母親不在，的確讓小虞竹桃鬆了口氣。
昨天晚上好不容易睡了個好覺，但此時小虞竹桃也並沒有覺得輕鬆一些。反而是湧上來了更多的疲乏和困倦。
但是這在小小桃這邊是可以忍受的。那種沒被折騰而產生的開心跟輕鬆感，就將那些疲憊壓在了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