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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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時分,齊明浩照樣約了蘇小陽一起去“聚友齋”吃飯。此前蘇小陽都是在這裏買了飯然後帶回宿舍,自當認識了齊明浩以後,就一直都是在這裏用餐了,心裏那巨大的孤獨感也隨之慢慢消失。
二人仍是選在角落位置坐下。之所以每次都選擇這裏,一是因為蘇小陽性格使然,二是因為此處不太引入注目,避免了不少人總是對齊明浩和蘇小陽指指點點。
吃到一半的時候,齊明浩對蘇小陽使了個眼色,一臉神秘地讓他往前台方向看。
蘇小陽轉頭看去,隻見無名正低頭走進來,但是經過前台的時候,明顯放慢了速度,走過去以後發現芙蓉大姐並未注意他,於是又折了回去,回到門口,再“進”一遍。
“噗”,齊明浩忍不住笑了出來。
蘇小陽詫異道:“你笑什麽?”
齊明浩指著無名說:“我笑他。”
蘇小陽仍是不解,他看無名低頭在前台來回走了五遍之多,不禁擔憂道:“是不是無名老師不見了什麽東西?”
齊明浩笑道:“是啊,他在‘尋情’呢!”
此時無名已經在前台附近來來回回走了十遍有餘,他的不懈努力終於引來了老板娘芙蓉的注意。
“這位先生,你到底是要進來呢,還是要出去?”芙蓉問。
正自低頭徘徊的無名聽到芙蓉的問話,心裏忍不住大喜。
“我……”他看看門口,又看看裏麵,終於說道:“我進來!”
芙蓉向大廳一指,頭也不抬地說:“裏麵位子多,請到裏麵就座吧。”
無名嘴上答應著“是,是”,心裏卻怒道:“臭婆娘,像老子這麽帥的男人世間少有,你竟然連看都不看我一眼,當真是眼光低劣之極!”
他垂頭喪氣地走進內廳,剛要找個角度、視線俱佳,適合偷看芙蓉的位置,卻倏地發現齊明浩和蘇小陽二人正在角落裏衝著自己笑,尤其是齊明浩,分明就是在看自己的笑話。
他氣急敗壞地走過去,對著二人怒道:“混帳東西,笑什麽笑!”
他本欲發泄,麵上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但又怕聲音大了被別人聽到,所以故意壓低音量,讓這句本是發火的話變得可笑之極。
齊明浩鬼笑道:“無名老師,不如你跟我們一起吃吧,坐我旁邊的位置,可以看得很清楚哦!”
無名向前台位置瞥了一眼,臉上一紅,沒想到自己的心思竟被這小子看穿,但嘴上卻死不認賬:“你胡說些什麽?老子行事光明磊落,又怎麽會去做如此齷齪的事情!”
齊明浩嗬嗬一笑,指了指前方不遠處懸掛在天花板上的電視機說:“無名老師,你想什麽呢?我是說坐在這裏看電視,很清楚呀!”
無名心知上當,就連一旁的蘇小陽也殷切地看著自己說:“是啊,無名老師,你就坐這兒吧。”
“死耗子!敢戲弄你無名爺爺,晚上再收拾你!”無名丟下一句狠話,狼狽而逃。
經過前台時,卻被芙蓉叫住:“哎?這麽快就吃完了?”
無名本是滿麵怒容,但心上人問話怎敢不應,於是馬上換上一副媚笑的麵孔,頗為尷尬地說:“哦,我……吃得快!”
說完不敢再作停留,徑直“逃”出門去。
無名離開聚友齋後,就直奔名劍閣新手堂,進去倚靠在休閑椅上還兀自生氣。過了一會兒,突然又喜笑顏開,像是想到了什麽捉弄人的詭計,“臭小子,今晚非得整整你倆!”
有了對策後,他心情大好,一邊閉目養神,一邊哼著小曲。
大約一刻鍾後,有人推門而入。
無名得意道:“臭小子,你們終於來了!”
按照以往,牙尖嘴利的齊明浩一定會回擊,但無名等了幾秒鍾竟是沒有反應,於是輕抬眼皮,這一看不禁大吃一驚,麵前站著的竟不是蘇小陽和齊明浩,而是433的隊長林霄和江海、薛征以及夏淩衝。
林霄衝他笑笑,說道:“吳明也在這裏啊。”
無名趕緊站起來,答道:“哦,嗬嗬,晚上悶熱,到這裏來涼快涼快。”
江海喜道:“這幾日都是無名老師在教小陽麽?”
無名連連搖頭,道:“這個……怎麽可能,你們也知道,我這實力,嘿嘿,逢戰必敗嘛!”
林霄微微一笑,道:“無名老師,你太謙虛了。”
薛征因為周雲飛的緣故,早就看無名不順眼,於是斥道:“我們在這兒還有事,你先走吧。”
無名連連點頭,道:“啊……嗬嗬……這裏人多了就熱,我再去另找個涼快地方去……”
他說著就往門口走去,剛要推門出去,林霄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問道:“無名老師,最近可曾見過周雲飛?”
屋內眾人聞言都是一愣,不知林霄何以在此時問起這個問題。
無名也是一怔,但隨即笑道:“自從兩年前一別,至今仍無緣得見,若是林隊長有機會見到他,請代為轉告,就說老友無名十分想念。”
林霄嗬嗬一笑,道:“好,我會的!”
“多謝!”
且說蘇小陽和齊明浩二人吃完晚飯正準備離去,經過前台時,齊明浩見前後無人,突然低聲對芙蓉說了一句:“恭喜老板娘!”
芙蓉正在算賬,聞言一愣,問道:“恭喜我什麽?”
齊明浩嘿嘿一笑說:“恭喜老板娘成為某人暗戀的對象。”
芙蓉那圓盤大臉上頓時紅潮陣陣,“臭小子,竟敢戲弄老娘。”
齊明浩笑道:“若是我所說有假,就叫我以後餐餐吃剩飯,飯後拉肚子!”
芙蓉見他不像說謊,瞅瞅四周,小聲問道:“是誰?”
齊明浩故作神秘狀,丟下一句“天機不可泄露”就大搖大擺地出門去了。
芙蓉麵上紅潮尚未退去,細細回想剛剛齊明浩所言,越想越覺得不假,於是心下一喜,竟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
蘇小陽二人照例來到名劍閣,上到三樓新人堂,見燈光大亮,料定是無名到了,於是相視一笑,快步推門而入。
讓他們驚訝的是,此時的新手堂裏竟然坐著不止一個人,從隊長林霄到江海、薛征,再到新人王夏淩衝,無一不是433一等一的高手。
“隊……隊長……”齊明浩一看此等陣勢,知道他們今晚必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在這新手堂商議,所以趕緊說道,“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們走錯房間了。”
蘇小陽正欲隨著齊明浩退出去,但卻聽江海說道:“明浩先走吧,小陽留下。”
齊明浩看了看蘇小陽,向江海恭敬地道了聲“是”,然後退了出去。
蘇小陽看屋內眾人都盯著自己,心下惴惴不安,向江海投去一個求助的眼神。
林霄對蘇小陽微微一笑,道:“你不必緊張,今晚我們隻是想看看你這一個月修習的成果,你夏師兄會和你對戰一局,希望你能把你所學盡情展示出來。”
夏淩衝站出來道:“小陽師弟,請!”
蘇小陽又看了看江海,隻見江海衝他點了點頭,他隻好對夏淩衝說:“那……那就請夏師兄多多指點了。”
血紅出,誰爭鋒!
黑色戰柄燃燒著紅色火焰,在這間新手堂內發出耀眼的光芒。
夏淩衝雖已是後起之秀中的佼佼者,但尚未經過名劍會武,因此也隻能以普通手柄對陣。
蘇小陽仍是選了英格蘭隊,夏淩衝這邊用的是烏拉圭隊。
哨響!
夏淩衝本就對輸給謝鴻羽耿耿於懷,因此甫一開場就展開如潮攻勢。左路的雷科巴技藝精湛,經常連續突破英格蘭的右路,下底傳中,若不是中路的弗蘭頭球欠佳,隻是開場這短短五分鍾,蘇小陽便很可能已三球落後了。
昨晚無名的教導一直被蘇小陽銘記於心,他觀察到對方的左路進攻強於右路,於是不敢大意,連續調派傑拉德、內維爾和布朗圍追堵截,但是因為血紅的牽製作用,所以場麵上仍然顯得淩亂不堪。
比如按了鏟球鍵總是等對方球員已經形成突破後才反應過來,有的時候明明是按了換人鍵,但總是晚一步才換過人來,這樣一來,雖然參與防守的人多,卻仍然打得毫無章法,加上夏淩衝的實力又在齊明浩之上,所以蘇小陽每堅持一分鍾都覺得非常辛苦。
其實夏淩衝這邊也在暗暗吃驚,對手雖然幾乎毫無還手之力,但這種打破常規的踢球方式總是讓他感覺不適應。比如,換作正常人的話,明明要鏟球了,蘇小陽卻偏偏放過去了,而夏淩衝腦海中一直在計劃的是如果對方鏟球的話,自己該怎麽處理,但現實卻是自己竟然輕鬆突破了,等到他再準備下一步動作的時候,對方冷不丁地又突然換了一個人衝上來,將球斷掉。
所以在場麵上,盡管兩支球隊都是失誤頻頻,讓比賽進行的很不連貫,但夏淩衝卻一直沒能攻破蘇小陽的球門。
換句話說,夏淩衝其實是不知不覺間陷入了蘇小陽的比賽節奏中,自己的技戰術特點倒一點也沒有發揮出來。
站在一旁的江海輕輕地點了點頭,此刻的蘇小陽讓他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不過夏淩衝也不愧是433後起一代中的佼佼者,隨著比賽的深入,他逐漸看清了蘇小陽的路數,對付他這種菜鳥級別的人,其實並不需要特別繁瑣的戰術,就是一個字——“快”,
快傳、快射!
意識到這點後,夏淩衝迅速作出調整,一腳傳球和不停球直接射門漸漸多了起來,於是,第一個進球隨即到來,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整場比賽結束後,蘇小陽竟以6球落敗。比分的懸殊體現的是實力上的巨大差距,薛征連連搖頭,就連江海也忍不住輕歎一聲。以目前的狀況看,就算蘇小陽再練1年,也遠不是謝鴻羽的對手。
“小陽師弟,承讓了!”夏淩衝道。
蘇小陽滿臉通紅地坐在那裏,呆呆地看著手中的血紅。
他相信,如果沒有血紅的話,即使他贏不了夏淩衝,也是完全可以零封對手的。但為什麽,為什麽這個天下第一的戰柄,竟然會產生如此大的反作用。這等於是在和對手比武的時候,先把自己的手腳綁了起來。
如此一個手柄,周雲飛卻能用他稱霸全國,這對蘇小陽來說,實在是不可思議。
失望,乃至絕望之情寫在每個人的臉上,但林霄隻是點了點頭,什麽也沒說。
門外的黑暗中,一個戴著深度近視眼鏡的人一直在透過門縫默默地看著屋內的一切。比賽結束後,他望著屋裏的蘇小陽,竟滿意地點了點頭,嘴角掠過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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