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曹秋瀾挑眉問道:“你們山莊,白班和夜班的工作人員是分開的嗎?夜班的工作人員就是專門隻上夜班不上白班,而你們則是隻上白班,不上夜班的吧?”
前台小姐愣了一下,點點頭說道:“確實是這樣沒錯。不過我們山莊確實有安排專門的夜班工作人員的,我們早上過來的時候也有和他們交班。當然您的問題,我也會向上頭反映的。”
“好的,辛苦你了。”曹秋瀾點了點頭,沒有為難前台小姐,和張鳴禮一起出了門。
赤雷山莊花木養護得極好,雖然現在是冬天,但可能是因為附近有溫泉地熱的緣故,許多早春才會盛開的花都開了。曹秋瀾和張鳴禮漫步在花壇中間,輕聲交談著。張鳴禮說道:“那個前台不像是在說謊,還有其他工作人員,好像也確實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曹秋瀾若有所思,“你覺得這是偶然還是必然?一般來說,這種需要二十四小時有人在崗的職業,都是輪班製的。但赤雷山莊卻與眾不同,選擇了雇傭專門的夜班工作人員。”
張鳴禮說道:“不能說完全沒有巧合的可能性。”兩人對視一眼,相視而笑。巧合的可能性當然不是沒有,但他們誰都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這麽巧合的事情,赤雷山莊的經營者一定有問題。他們之中的某些人,至少是知道會有昨天晚上那種情況發生的。
曹秋瀾說道:“你覺得,山莊的經營者是知道了山莊鬧鬼,所以故意使用同一批夜班員工,並且讓他們謹言慎行或者晚上幹脆不要過來呢?還是和隱藏在地底下的那隻厲鬼同流合汙,把我們這些顧客當做投喂厲鬼的餌料,從而讓厲鬼滿足他們的某種貪欲和野心呢?”
張鳴禮說道:“無論是哪種可能性,山莊的經營者,明明知道山莊的危險性,卻依然照常經營,本身就是對顧客和員工生命的不負責任。而且,無論如何,對於山莊鬧鬼的事情,他們至少是心裏有數的。或許,他們對那隻厲鬼的來曆也會有些了解,我們要不要調查一下?”
曹秋瀾點點頭,說道:“確實應該調查一下,那隻厲鬼實力不明,我們還是不能大意。若是能夠多了解一些厲鬼的信息,正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對我們對付厲鬼肯定是有好處的。”雖然昨天黑貓已經承諾了絕對不會有危險,但曹秋瀾依然不是很放心。
張鳴禮說道:“那我請我那位朋友了解一下山莊雇傭專門的夜班工作人員的製度當初是誰提出來的吧。”山莊已經經營了兩年,若對方也布局了兩年,那真可謂是狼子野心了。
曹秋瀾點頭說道:“那我請本地的道友幫忙調查一下,山莊的所有人和經營管理者裏麵,包括他們的親友,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麽和玄學和鬼怪有關的事情的。”
說完,兩人便不再說話,默默地在整個山莊裏轉了一圈,毫無異常。白天的山莊十分正常,除了沒有客人之外,正常得讓昨天晚上剛剛經曆了驚魂一夜的張鳴禮有些心驚。
兩人走著走著就來到了山莊後麵的高爾夫球場,一片蔥蘢的綠色讓兩人的眼睛都舒服多了。曹秋瀾站在第一洞的發球台上,眺望遠方,思索怎麽樣才能把那隻厲鬼送到自家黑貓的嘴邊。
“曹道長,要一起來打一場嗎?”少女的聲音在曹秋瀾的身側響起。
曹秋瀾轉過頭,就看到少女馮佳手上正拿著一根高爾夫球杆笑看著自己。她的身側跟著那個叫做陳冬的大眾臉男人,他身上還背著一個高爾夫球包,球包上印著赤雷山莊的標誌。
赤雷山莊的高爾夫球場裏,自然也有專門的工作人員和球童,但顧客至上,馮佳想要自帶球童當然也沒有問題。馮佳笑著說道:“反正白天看起來也閑著沒事,不如打發一下時間?”
曹秋瀾原本並沒有打高爾夫球的打算,不過他還真會打。既然馮佳主動邀請了,這七天的時間裏,他們又都要生活在赤雷山莊,說不定還會有合作的機會,倒也沒有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必要。於是曹秋瀾也叫山莊工作人員給他送了一套球杆和高爾夫球過來,張鳴禮主動表示要給他背包。
張鳴禮一邊翻著球場的縮略圖,一邊說道:“打球我是不行,不過當球童我是專業的,當年剛出來工作的時候,還真在高爾夫球場當過幾年球童。後來偶爾陪客戶,我也都是當球童。”打球他是絕對不會打球的,倒不至於一杆揮出去球沒飛出去,但可能確實飛不了多遠。
曹秋瀾和馮佳打的就是娛樂場,也不在意打得怎麽樣,就是彼此接觸一下。曹秋瀾也就是順便活動一下身體打發一下時間,馮佳則還有想要找機會靠近黑貓的想法,一時之間兩人的氣氛倒也挺和諧的。曹秋瀾打高爾夫球隻是業餘玩玩的水平,但他是習武之人,控製精準。
第48章 赤雷山莊(9)
馮佳卻好似專門練過,雖然是個還沒有成年的女孩子,力氣和曹秋瀾完全不能比,但對球的控製卻不比曹秋瀾差多少,兩人有點勢均力敵的意思。這點倒是讓他們都挺滿意的,畢竟就算是娛樂場,如果雙方水平相差太多的話,玩起來也沒什麽意思,總有點虐菜的感覺。
然而打球歸打球,一場打完,兩人的氣氛卻還和最初差不多,帶著客套而禮貌的笑容,實際上都在防備著對方。此時天都快黑了,正好是晚飯時間,馮佳道:“一起吃個飯?”
曹秋瀾自然而然地把球杆遞給張鳴禮,搖了搖頭,笑道:“不了,我不習慣太多人一起吃飯。那麽馮善信,晚上見。”雖然沒有明確的證據,他們都覺得,晚上還會和昨天一樣。
吃了晚飯回到套房裏,張鳴禮才說道:“那個陳冬很不簡單。他給我的感覺比魯桀驁還要可怕,他經曆過的任務應該很多,是個絕對的資深者。我有些看不懂了,馮佳雖然也不像是新人,但比起陳冬卻要稚嫩多了,也沒有您這樣的特殊能力,憑什麽讓陳冬聽她的吩咐?”
曹秋瀾微微一笑,轉身在沙發上坐下來,說道:“兩種可能。第一,馮佳隻是明麵上的領導者,實際上的領導者隱藏在暗處,可能是陳冬,也有可能是孟敏和李恬,這兩個女人不比陳冬簡單。第二,有錢能使鬼推磨,任務者也要吃飯的,而馮佳一看就是個有錢人。”
張鳴禮愣了一下,一時之間倒是判斷不出來這兩種可能性哪一種更大一點了。
第一種可能性說出來,似乎更符合人們的期待,以及對他們這些特殊人士的看法。
但曹秋瀾說得對,任務者也要吃飯,也要養家糊口,但任務偏偏限製了他們的工作。
馮佳一看就出生優越,她出錢雇傭陳冬等人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甚至可以說很大。
曹秋瀾說道:“不過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你覺得陳冬是可以合作的類型嗎?”
張鳴禮搖了搖頭,說道:“可以合作,但不能放心。” 陳冬的能力應該是不需要過多質疑的了,但在之前和陳冬偶爾的交談之中,這個人給張鳴禮的感覺是心機深沉。倒不是說心機深沉的就一定不是好人,但跟這種人相處,尤其是在不了解對方的情況下,總是得多留幾個心眼的。
曹秋瀾點了下頭,說道:“那就再看看吧,也不需要著急考慮合作的事情。”
其實本身曹秋瀾也不是很需要和馮佳他們合作,隻是一直處於互相防備的狀態也挺累的,而且還要提防對方在關鍵時刻拖他們的後腿,畢竟這次的對手是需要慎重對待的。
說完話,兩人就各自回房間休息了。既然這次任務的舞台是在淩晨,時間還沒到的時候,他們自然要抓緊時間休息了。除了有些影響生物鍾之外,倒也沒什麽不能接受的地方。
任務開始的第二天,淩晨00點00分01秒,黑貓猛然睜開了碧色的眼睛,說道:“果然就跟我想的一樣,陣法目前還在運轉,隻是在每天午夜時分,陣法會出現一個漏洞。”
“陣法出現漏洞的原因,可能是因為三個陣法疊加產生的變異,也可能是因為運轉多年之後能量不足,也或許是因為那隻外來厲鬼的衝擊,當然也有可能還有牛家人多年來的消耗。”
“那隻外來的厲鬼,恐怕是沒搞清楚情況,貿貿然行動,結果陷進了陣法裏。”
曹秋瀾順手擼了一把黑貓的毛,總結道:“也就是說,目前因為陣法的製約,那隻厲鬼白天的時候是出不來的,甚至沒有辦法影響到外界。但午夜到淩晨時分,陣法出現漏洞,厲鬼便可以趁機對外界施加一些影響,比如幻術。這時候它或許能出來,但因為你的存在不敢出來。”
“當然也有可能,他因為實力過於強大,實際上至少目前來說是無法從陣法裏麵出來的。但無論是哪一種可能,我們想要吃掉他的話,都隻能進入陣法之中主動去找他。那麽現在的問題就是,這座大樓肯定有地下部分,但在對宣傳裏從來沒有提到過,不知道有沒有通往地下的路。”
黑貓說道:“應該是有路的,畢竟按照那兩隻厲鬼的記憶,當初那個法師布下封印陣法的時候就說過,過個十幾年一定要想辦法加固陣法。無論山莊的所有人是想要加固陣法,還是說對陣法裏的厲鬼有另外的想法,他們都需要一個進入陣法之中的途徑,至少要給自己留一條路。”
曹秋瀾輕輕一笑,抱著黑貓站了起來,“你說的對,那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把那條路找出來。”他開門出去的時候,張鳴禮已經穿戴整齊在客廳裏等著了,兩人都沒有說話,直接出門往樓下走去。這次他們沒有在其他樓層停留,直接去了一樓的大廳。
今晚馮佳一行人來的比他們早,但讓曹秋瀾他們有些意外的是,此時的一樓的大廳裏,除了馮佳他們之外,還有一群人也在,正是原本應該在今天早上就已經退房離開了赤雷山莊的那九個房客。此時,他們臉上的表情十分驚慌恐懼無措,看著誰都是充滿了敵意的樣子。
不過應該是昨天晚上就知道了無論是馮佳一群人,還是曹秋瀾和張鳴禮,都不是好惹的存在。所以他們隻是看著,戒備地看著,並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估計也沒有這個膽子。
曹秋瀾挑了挑眉走下台階,詢問道:“馮善信,這是?”他指了指那群房客。那群房客也看著馮佳,似乎指望從她口中能夠得知自己一群人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的原因。
馮佳攤了攤手,歎了口氣說道:“實際上,我們也就是比你們早來十幾分鍾而已。當時我們坐在這邊,眼看著眼前的景物變成了跟昨天晚上一樣的樣子,那群人也是隨著景物的變化出現的。最開始他們似乎是在睡覺,或者昏迷什麽的,接著他們好像是自然而然地醒了。”
曹秋瀾皺眉看著那群遊客,問道:“諸位在出現在這裏之前,正在做什麽?”他心情不算太美妙,這些遊客的離開是曹秋瀾樂意見到的,無論是出於對他們安全的考慮,還是出於把變量降到最低的考慮。畢竟這些遊客基本幫不上什麽忙,留下來也幾乎起不到任何的積極作用。
九個房客互相看了看,秦闕說道:“我原本正在家裏睡覺。”
接著,秦闕看了看站在自己旁邊的張曉小和彭筱,不知道出於什麽心情,補充了一句,“我是說,我一個人。我家在淮城市,到這邊開車都要好幾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