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齊老爺臉上笑容減了幾分,隻是冷聲說道,“我認為並無不妥,這家還是由我說了算的。”隨機他將店鋪的房契交代下人拿了過來,齊梓跟時昔爾接過房契,還得了些賞賜,便告退了。
“齊梓,要不要一同前往我們的店鋪?”時昔爾一雙大眼睛俏皮地看著他,她也是個有些財迷的主,要不然也不會在遊戲主播這個行業混的風生水起。
時昔爾今日穿的是齊梓挑的米色衣裙,本來他也未曾細看,如今發現這衣衫從脖頸的扣子開始,都繡著精美的花紋。雖然是件素淨的衣服,卻並沒有掩蓋她小女孩的嬌憨,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倒是顯的可愛至極。
“這店原是大哥的鋪子,你若要看便隨你走一趟就是。”齊梓回過神來,才移開目光,臉色神色雖然不顯,但若是細看,他的耳尖不知何時染上一層粉紅。
西街頭算是四個街頭較為繁華的一處,所以齊老爺決定給齊梓和時昔爾的時候,那齊二夫人才會如此反對。
街上是來來往往的人群。時昔爾隨意的在繁鬧的大街上徜徉著,腳下一片輕盈。絢爛的陽光普灑在這遍眼都是的綠瓦紅牆之間,看著街道兩邊的茶樓、酒館、當鋪、作坊,那高高飄揚的商鋪招牌旗幟,川流不息的行人和馬車。齊梓隻跟在她身旁看著她洋溢著的笑容。
“梓兄。”
一位身著白衣的男子喊住齊梓,腰間的佩玉卻讓人不得不重視起他的身份,手持一柄折扇,上麵的山水圖也是出自名家之手。他緩緩走來,白色的衣衫隨風飄蕩,有幾分貴族公子的氣度。
走近一點,隻見那人俊美絕倫,五官分明而深邃,如刀刻般俊美,英挺的劍眉微鎖著,深邃的雙眸仿佛會說話,這樣一副有棱有角的臉卻看不見一絲冷峻,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揚,仿佛陽光般溫暖漸漸融化人的心房,讓人無法抗拒。
好一個溫潤如玉的男子。大抵這就是原主記憶裏的宋鈺,男主的好基友了吧,還真是有些般配呢,不過就是難分01了。時昔爾偷偷想著。
宋鈺也看向了齊梓身旁的時昔爾,之前聽說齊梓選的這時家的三小姐樣貌並不好看。可是真人在旁時,卻著實小小驚豔了一把。這時昔爾雖不是那種特別妖嬈的美,卻是有雙動人的眸子,圓圓的小臉大概跟手掌大小一般。齊梓生而貌美似個尤物,跟時昔爾站在一旁卻不會顯的突兀。
“鈺兄,好久不見。”
不知道是不是時昔爾的錯覺,齊梓這樣一個冷若冰霜的人,在她麵前似乎從來都未曾有過笑意,卻偏偏看到宋鈺的刹那,臉上的冷意減了幾分。看來外麵的傳聞有據,齊梓為何從不近女色,是為了這宋鈺吧。時昔爾想到這會意一笑,卻被一旁的齊梓看在眼裏。
宋鈺是世家公子,從小就早早地繼承了家業,此次來西街頭也是為了生意的事情,出來得早,已經解決完畢了。“梓兄也是來管理自家店鋪的?鈺某人陪你們走一趟如何?”
“那便有勞鈺兄了。”齊梓跟宋鈺認識多年,知曉他天生便有這方麵的才能,若是店鋪出了什麽問題,宋鈺來解決他比旁人要放心些,於是三人一同前往。
這胭脂坊名喚芙蓉閣,在早些年是齊家的經營裏的一塊肥肉。常年的利潤足夠支撐一個類似時府大小的府邸。這些年交上來的賬也是可觀的,隻是齊家的庫房卻一直少著。
來到芙蓉閣的時候,芙蓉閣的人還算挺多,許多姑娘小姐都在這邊買東西。隻是令人疑惑的是,某些小姐跟姑娘卻可以不付賬離去,那掌櫃還笑嘻嘻地遠送。
“掌櫃的,為何不收那些女子的銀錢?”時昔爾奇怪地問道,目光看向已經走遠的一個貴族小姐。
“姑娘怕是不知道,那些小姐皆是我們大公子的人,我們大公子吩咐了,一律不收那幾人的銀錢,姑娘有什麽要買的便快些選吧,後頭想進來的人多了是呢。”
那掌櫃的看不出衣服的顯貴,隻覺得這女子素淨,頭上也並無許多頭飾,怕是沒什麽銀兩,由此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齊梓看到了有些怒意,雖然這時昔爾不是他真正的妻子,但好歹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轎迎進來的名頭上的妻子,如今自家的妻子看自己的鋪子反倒被掌櫃如此看不起,倒是有些不平。
宋鈺連忙拉住他,示意他看看這時昔爾會如何應對,是否能擔當起二少夫人的稱號。
若是一般的女子見此情節,怕不是惱羞成怒,便是氣得拂袖離去,可能連來此的目的都能忘了。她時昔爾是何人,世界一流大學畢業的經管高材生啊,這點小嘍嘍怎麽能逃過她的眼睛,再說,這商鋪以後都是她和齊梓掌管,利益相關啊,她怎容得了這般經營方式。
隻見她直接翻開櫃台的抽屜,便拿出賬本翻閱起來,急得掌櫃拚命去攔。
“姑娘,這賬本不能翻呐……使不得。”
卻沒敵過時昔爾的眼疾手快。不一會她邊將裏麵許多不對勁的地方看了出來。
第4章 嬌妻升職記(四)
“你這賬本作假的很呐,方才我分明看到那些個小姐你都沒收銀錢,怎麽上麵反而還有進賬的記錄?這錢在哪呢?我怎麽未曾看到櫃台進賬。”
時昔爾揚著賬本,兩隻眼睛氣的瞪得圓溜溜的,看起來有些可愛。她是個小財迷,這店鋪既然到了名下她便會護著這錢,怎麽可能吃白白地虧損。
“這…這與你何幹,賬本的事本是我分內之事,你一外人打聽旁人店裏的事做什麽?”
掌櫃雖然有些慌亂,但還是穩住腳跟,不能讓他們知道其他的銀錢都被大少爺包了,那些小姐早付了錢在大少爺那裏。隻是比店內的便宜不少。
“與我何幹?嗬,我今天就要告訴你與我有無幹係!”時昔爾將齊老爺給的房契跟符文拿了出來,掌櫃的臉上已成土色。
“我便是你們嫡出的齊二少爺的夫人時昔爾,齊老爺已經將這店鋪交給我二人掌管,如今你還要強嘴,不肯說實話麽?看來你這掌櫃位置坐久了,連主子都分不清了,你到底是齊家的掌櫃,還是你們大公子的掌櫃?”
那掌櫃聽了這話全身嚇得癱軟,哪裏還敢有所隱瞞。他顫顫巍巍地跪下,頭上冒出來不少冷汗。
“這賬本分兩本,一是我手裏這本,做的不細,隻收錄一些常人買胭脂的銀錢和貴小姐拿胭脂應給的錢。但是後者的錢卻不在此處,而是由大公子自設一個賬本,按九折一次性算清,所以那些小姐會到月底去送銀錢給大公子。”
這便說得清了,每到月底查賬之時,這送去的賬本是便是掌櫃手裏的那本,由此來看芙蓉閣的進賬自然是不錯的,隻是這裏麵的許多銀錢都未曾進齊家的庫房裏罷了。如今雖然已經明白了事情,再做一本新的賬本卻要花費不少時間,難道要吃下這個啞巴虧?這不可能。
時昔爾叫掌櫃尋了個新的本子,將進貨的數量減去剩下的數量由此賣出去的數量,再用賣出去的數量乘以單價,便很快將一種胭脂的價錢算了出來。以此類推,胭脂共有三十多類顏色,唇脂又有三十多種顏色。
不過半晌,時昔爾一個人便做出了一本新的賬本,她的經管知識用在記賬上簡直是長才短馭。
齊梓有些好奇地看過去,這時昔爾真是奇女子也,一輩女流竟會完全脫離算盤,用九章算數並運用於記賬中。
這時昔爾在時府其貌不揚,也沒聽說過送去學堂,卻如此能幹。看來坊間傳言,倒是不能全信,改日定要派人將這時昔爾的性子再查探一番。這樣看來當他齊梓的妻子倒也不算太差,大不了以後她做他的賢內助,他保她衣食無憂便是。
“令夫人真是聰慧,這記賬的方式比旁人皆要簡單利索的多。”
宋鈺看了那賬本也是嘖嘖稱奇,這傳聞中的時昔爾跟本人倒是不大一樣,倒是比尋常女子要聰慧的多。他從商多年,記賬這類事皆是由心腹之人來做,但是他們都是一次一次的記,都是用珠算相加,倒未曾見過用九章之人。不過這時昔爾著實有些能幹,可惜她已是齊梓的妻子。
有了第一個事件,時昔爾仿佛意料到什麽,倍感不妙,急匆匆地向綢緞鋪子走去,果不其然,也是一模一樣的路數。
她用雷厲風行的手段將綢緞鋪也整頓了一番,心裏頓時對這齊大公子印象差了許多,敢和她的錢過不去,便是跟她過不去。
在三人一下午的奔波中,夕陽慢慢地墜下山去,隻留下長長的餘光,照亮著整座京城。
“晚膳時間將至,梓兄跟令夫人要不要一同去鈺某人的酒樓用膳?”宋鈺看了看天色,便眼角帶笑地說,“這幾日酒樓來了個新廚子,做的菜式甚是美味。”
“好啊好啊。我正好也餓了。”時昔爾也是個吃貨,聽到宋鈺開口邀請,兩眼放光,當即便決定了跟他去,全然不顧齊梓在旁尚未開口。宋鈺邀請,齊梓自然是會答應,隻不過看著時昔爾如此雀躍,心中卻有一絲不悅,但還是任由著她,一同去了宋鈺的酒樓。
宋鈺的酒樓果然名不虛傳,三人訂一上座,席間嘉肴美饌,觥籌交錯,三人言語歡暢,其樂融融。爽朗嬌俏的昔爾,讓齊梓、宋鈺都覺得,此女子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