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時代[校對版]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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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狗叫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狂躁,我知道這畜生已經發現了我們,牽狗的騎手也謹慎起來,拚命想拉住獵狗減緩步伐。借著月光,我們幾乎能清晰看到他臉上的戒備之色,我正要一躍而出,身旁的尼奧突然按住我的手悄聲說:“我殺狗!你埋伏!”

就在我還沒來得及回答時,尼奧已一躍而起,舉刀向幾丈外的獵狗衝去,一連兩刀都被那畜生躲開,尼奧完全不顧近在眼前的騎手,突然扔下刀,抓住拴狗的繩索使勁把它往懷裏拖,就在獵狗一口咬中尼奧胳膊時,尼奧也奮力擰斷了他的脖子,幾乎同時,那個騎手的刀也捅進了尼奧的後背。

大概沒有想到有人會不顧一切以自己一條性命去換一隻狗,後麵那些騎手都怔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立刻放馬向這邊衝來,尼奧雖然身中數刀,仍然掙紮著向我們這邊狂奔,我知道他的意圖,他是要把對方引進我和托尼埋伏的地點,我按著托尼的肩頭,異常冷靜地望著眼前這一切,心中在估計著匪徒們的距離,並暗暗禱告尼奧再堅持一會兒!我對自己的冷血也感到吃驚。

尼奧終於沒有辜負我的期望,渾身浴血的他重重地摔倒在我的麵前,他的血濺了我一臉,我舔舔嘴角有些腥鹹的鮮血,望著追上來的騎手,我知道該我動手了!

我一躍而起,在完全躍出沙坑前,我的刀已先後捅進兩匹戰馬的肚子,我不奢望能一舉殲滅所有匪徒,但至少要殺掉他們的馬,使他們不能再快速追擊黛絲麗。兩匹拖著腸子的馬慘叫著逃開,把馬背上兩個匪徒摔了下來,托尼的刀果然夠快,幾乎沒有多浪費體力便連斬二人,剩下的幾個匪徒慌忙勒馬逃開,退到我們攻擊範圍之外。

我和托尼背靠著背,戒備地盯著十幾丈外圍著我們打轉的三名騎手,現在是三比二,我們並不落下風,不過沒有戰馬,我們也沒有辦法對付剩下的匪徒。

三名騎手圍著我們轉了幾圈後,一名騎手突然探指入口吹響了口哨,從她的動作我認出她就是“一陣風”,兩名匪徒在她的招呼下,牽起不遠處的幾隻駱駝緩緩向西方退去,我和托尼相似而笑,苦笑。顯然,“一陣風”不想和我們硬拚,又或者是在失去獵狗後,我們已經是她找到黛絲麗的最後途徑,在沙漠中,她也不需要專門對付我們,隻需把我們交給老天就可以拖垮我們。

朝陽剛升起的時候,我和托尼埋葬了勇敢的尼奧,牽起孤零零的那匹駱駝,把幾個羊皮袋負在身上,裏麵是珍貴的清水,駱駝已經疲憊不堪,馱不起太多的東西,我們不得不自己背起足夠的清水。一夜的休息讓我們感到精力充沛,迎著初升的太陽,我們繼續向東方前進,身後不遠處就是“一陣風”和她的駝隊,她根本不想掩飾自己的意圖,就是要跟著我們去找黛絲麗,或者等著沙漠把我們拖垮後,再不費吹灰之力地收拾我們,雖然知道她的意圖,我們卻也無能為力,沒有馬匹,我們連跟她拚命的機會都沒有,隻希望在我們體力耗盡前能走出這片大沙漠。

一天下來,我和托尼都筋疲力盡,比起那些騎在牲口上的匪徒,我們不僅要在烈日下徒步而行,還要背負重物,體力消耗可想而知,為了留下點自保的體力,我們一天下來沒走多少路程,而休息的時候更不敢大意,兩人隻能輪換著歇息,知道這樣下去我們遲早會被拖垮,卻也無法可想。

“我們幹脆不走了!”已經是和黛絲麗分開的第五天,體力過量消耗再加烈日的烘烤,我隻覺頭昏昏沉沉,隻想永遠躺下一睡不起,我相信托尼比我好不了多少,這個時候需要相互鼓勵,不然大家都堅持不下去。

“再堅持幾天,聽桑巴說過,順利的話一個半月也該橫穿‘死亡之海’了,”托尼鼓勵我的同時也在鼓勵著自己,“咱們從鹹水鎮出發也差不多有一個半月了,就算中途走了些彎路,想來現在我們已經在這片沙漠的邊沿,千萬不要功虧一簣!”

我還沒來得及表達自己的信心,隻覺牽著的韁繩一沉,幾乎把我拉倒,回頭一看,我們唯一的駱駝已經栽倒在地,一個多月的跋涉再加沒有充足的食料,它也終於倒下了,望著它早已完全癟下去的駝峰和微微抽搐的後腿,我知道它已經不可能再站起來。

托尼對我們最後的夥伴隻靜默了片刻,便毅然拔出匕首,輕輕割開它脖子上的血管,然後俯下身對著割開的血管吮吸起來,足有頓飯功夫他才滿足地抬起頭,抹抹嘴邊的血汙,招呼我也像他那樣飽餐鮮血,一個多月的幹饃加鹹菜的日子,使鮮血於我有莫大的吸引,我學著他的樣子俯下身去,幾乎幹裂的舌頭一嚐到腥鹹的鮮血,便如嚐到瓊漿玉液般甘美,隨著那溫熱的**大口大口地咽下肚,我感覺自己的體力也一點點地在恢複。

我和托尼交換著吸食了兩次鮮血,終於感到肚腹飽漲得再難咽下任何東西,這才背起盡可能多的食物和清水再次上路,走出數步我們都忍不住回頭,最後看看倒斃的駱駝,我心情非常平靜,在背負的清水和食物消耗完之前,我們還不能走出沙漠的話,我們也將像這匹駱駝一樣,成為‘死亡之海’吞噬的兩個微不足道的生命。

遠方,像禿鷲一樣緊綴在我們身後等著我們倒下的“一陣風”和她的手下,我們反而沒興趣多看一眼。

失去駱駝的最初幾天,一種無依無靠的孤獨感一直縈繞著我們,當我們開始習慣這種孤獨感時,我們的食物已經不多,就在我們感到絕望的時候,一成不變的東方地平線上,終於出現了隱約的綠色,我和托尼確信那不是幻覺而是可愛的駱駝刺時,不禁喜極而泣,這裏的天空也不再是清澄得讓人恐怖的一片湛藍,而是有雲彩阻住了太多的陽光,我們第一次覺得天空中的烏雲原來也是這麽的可愛,雖然出現駱駝刺隻意味著我們就要走出沙漠,將麵臨不知還有多寬闊的戈壁灘,但至少,我們離同類活動的地帶近了一大步!

可惜還沒等到我們興奮時間超過盞茶功夫,“一陣風”三人已縱馬向我們逼來,顯然她不想給我們任何逃命的機會,我和托尼麵麵相覷,我們經過十幾天的負重急行,早已經是強弩之末,根本不是精力充沛的匪徒們的對手,何況他們還有可以疾馳衝鋒的戰馬。

三人三騎緩緩圍上來,卻並不急於進攻,顯然“一陣風”並不想被我們的困獸之鬥所傷,望著三人熟練地舞動著的繩套,那種草原牧民套馬的繩套,我和托尼就知道我們連拚命的機會都沒有,如果在精力充沛的情況下,這樣的繩套對我們根本沒有威脅,但現在,我們已不敢肯定能否躲過被匪徒們像套牲口那樣拖倒的命運。

“一陣風”率先發難,繩套準確地向我拋來,就在我倒地躲開時,第二個匪徒的繩套又向我套來,顯然匪徒們是要集中力量先製伏我再說,我狼狽地左躲右閃,不一會就氣喘籲籲,動作越加緩慢,而托尼根本幫不上我,就在我一刀斬斷套住脖子的繩索時,卻已被“一陣風”準確地套中了拿刀的手腕,跟著她縱馬疾馳,立刻把我拖倒在地,我口鼻中立時嗆滿黃沙,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托尼比我多堅持了一會兒,最終也被拖翻在地,我們被兩匹戰馬齊頭並進地拖拽著在黃沙上疾馳,粗糙的沙礫磨礪著我**的肌膚,立刻在肌膚上劃出道道血痕,手中的刀也早扔到不知什麽地方,此時我完全放棄了無謂的反抗,隻在心中暗自發狠道:將來我要有機會報仇的話,一定把“一陣風”脫個精光,用最快的馬拖拽著在沙漠中疾馳三百裏!

疾馳的戰馬毫無征兆突然停了下來,昏昏沉沉的我隱約聽到“一陣風”的驚呼,那是一種恐懼的驚呼,夾雜在隆隆的雷聲中有些隱約。已經一個多月沒有聽到過雷聲了,我想這可能是我的幻覺,掙紮著抬起頭,我看到前方黑沉沉的天幕中,偶爾有金蛇般的閃電掠過蒼穹,然後是滾滾雷聲迎麵撲來,我猜“一陣風”恐懼的不是閃電或雷聲,而是前方天幕下漸漸形成的一個巨大漩渦,像漏鬥一樣慢慢伸向地麵,當它最後到達地麵時,隻見地上黃沙立刻像合抱粗的巨龍般旋轉著騰空而起,旋轉著直飛向天幕深處。片刻功夫,漩渦旋轉的速度就越來越快,而沙柱也越來越大,並向我們這邊緩緩逼過來。

“龍卷風!是龍卷風!快走!”

我還在饒有興致地欣賞著這壯觀的一幕,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處境和身上的痛苦,卻聽“一陣風”和匪徒們恐懼的驚呼,呼聲未落,她已調轉馬頭向相反方向狂奔,此時我才感到,沙柱雖然離我還有段距離,但巨大的吸力已經把我向它拉過去,就像有神秘的力量在吸引任何接近它的東西,無論是人還是駱駝。

沙柱越來越大,逼過來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令人難以想象。我吃驚地看到幾隻失群的駱駝被它吸了進去,然後在沙柱中打著旋不斷翻滾,身不由己地慢慢升高,最後直達天幕,在高空飄浮不下,這情形真是既怪異有趣又令人感到恐怖!

雖然“一陣風”拉著我在狂奔,可那漩渦還是越來越近,它的吸力也越來越大,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身子漸漸飄了起來,漸漸被那沙的漩渦追上、裹脅。前方“一陣風”的戰馬正拚命奮蹄,可也隻能原地踏步,甚至不由自主地慢慢向後退卻,它像在和看不見力量拔河,而我就是它們角力的工具,雖然兩股巨大的力量拉得我渾身劇痛,像要被生生撕裂,我還是祈禱“一陣風”千萬不要鬆手,我可不想像那些駱駝一樣在天空飛翔!

四野的黃沙彌漫天地,使我僅能看出十幾丈遠,馬與風的角力還在繼續,我的身子漸漸越升越高,最後幾乎是頭下腳上倒懸半空,有一股大力死死把我拖向天幕,唯一阻止我飛向天空的就是套住我手腕的繩子和緊拉著繩子不放的“一陣風”!這情形十分怪異,雖然我曾經幻想過像小鳥那樣飛翔,卻決沒有想到自己真有機會飛起來,隻是現在這情形我不像是隻飛翔的小鳥,隻像個懸在半空收不下來的風箏。

我雙腳已漸漸接觸到龍卷風那快速旋轉著的氣流,兩眼也漸漸被風沙迷蒙,我想我是逃不脫飛翔的命運了,人的一生中能這樣飛一回的機會大概也不多,我不知道是該詛咒該死的老天還是該感謝老天爺,畢竟它把我從“一陣風”手裏救了下來,沒讓我在一個女人手裏被折磨而死,卻要我以這種超乎常人想象的方式壯烈一回。

“一陣風”似乎明白以馬的力量力無法和自然之力抗衡,她終於放棄了死拚,開始縱馬順著漩渦旋轉的方向,也就是順著風向繞著漩渦疾馳,雖然坐騎的速度遠不如風速,但她在轉到第三圈的時候,卻還是漸漸地,一點點地離開了旋渦,戰馬轉的圈也越來越大,把我也漸漸地拉離了漩渦,雖然一時還無法拉著我完全掙脫,卻還是給了我一絲希望。

龍卷風卷起的沙塵柱漫無目的地在沙漠中遊蕩著,“一陣風”也就縱馬繞著它疾馳,戰馬不能完全把我拉離漩渦,漩渦卻也不能把我完全吸進去,我知道這是一次與老天爺耐力的較量,如果戰馬的耐力輸給了龍卷風,很可能它和“一陣風”最終都將陪我在高空翱翔。

不知過了多久,風速終於開始緩下來,我還沒來得及鬆口氣,一顆心立刻又提到嗓子眼,戰馬的速度下降得更明顯,隻一會兒,它已經圍著龍卷風卷起的沙塵柱疾馳了上百圈,我不知道它還能堅持多久,我注意到它的嘴裏不斷有白沫湧出。

“一陣風”還在拚命抽打坐騎,馬股上漸漸血肉模糊,但戰馬的速度還是越來越慢,最後終於馬失前蹄,在戰馬失蹄那一瞬,“一陣風”死死抱住了馬的脖子,摔下了馬背的同時,她總算還是緊緊抱住了戰馬的身子。我感到自己的身子猛地往上掙了掙,但風力已無法吸起我加“一陣風”和戰馬的重量。我終於鬆了口氣,這個時候我才感到,飛翔的滋味還是不錯的。

風力漸漸弱下去,沙塵柱也緩緩地離開了我們,當我最後重重地摔落黃沙時,竟情不自禁地放聲大笑,哪怕嗓子已沙啞得幾乎發不出任何聲音,我還是捂著幹澀的喉嚨無聲大笑!數丈之外,“一陣風”比我好不了多少,筋疲力盡的她緊緊抱著倒地不起的坐騎,繩子死死纏在她的胳膊上,那隻胳膊已經被勒得血肉模糊,她衝我不斷張合著嘴,我知道她想問我笑什麽,卻像我一樣已經累得發不出半點聲音。

我換了個姿勢舒服地仰躺在沙中,望著天空經月不見、變幻莫測的烏雲,隻感到自己身心已與蒼穹融為一體,身體的疲憊完全沒有影響心中的寧靜,這一刻的寧靜竟是我從來沒有體會過的,真想就這樣一直躺下去,什麽責任、使命、爭鬥,天道之秘等等一切,都統統見他媽的鬼。

天空不知什麽時候開始飄起了小雨,我張嘴接食著沙漠中珍貴無比的天水,熾熱的空氣早已清涼下來,讓人渾身異常清爽。直到天雨漸停,我才抬起頭環目四顧,四周風沙早已停息下來,西邊還有火紅的太陽照耀著無邊無際的黃沙,而頭頂的天空卻是難得的陰貍,這大概是大沙漠中才能看到的奇景。

注意到不遠處除了“一陣風”和她倒地不起的戰馬,四周完全看不到托尼和另外兩個匪徒的蹤影,甚至也看不到任何駱駝或馬匹,我暗自祈禱著他們千萬不要在天空飛翔。最後,我終於掙紮著慢慢從沙中爬了起來。

幾乎同時,“一陣風”也慢慢站起來,雖然她從老天爺手中救了我一回,我卻一點也不感激她,要不是她需要從我口中套出黛絲麗的下落,恐怕也不會這麽玩命。比較起來我更感激老天爺,它才真正是把我從一個變態女人手裏救出來的大恩人。

“怎麽樣?咱們還要不要再打?”我似笑非笑地盯著比我還狼狽的“一陣風”,自信現在我們的處境已完全互換,該她考慮如何自保了。“一陣風”果然如我所料,立刻舉起一隻手說:“好!從現在起咱們暫時休戰,先合力逃出這戈壁沙漠再說!”

“一陣風”的麵巾早被龍卷風吸到了天上,我望著這個有著天使一樣麵容,卻比魔鬼還要狠毒的沙漠悍匪,心中雖然很想立刻為那些死在她手裏的同伴報仇,卻還是無法對一個剛把我從龍卷風中生生拖出來的女人下手,何況在這渺無人煙的沙漠中,任何同類,哪怕是不共戴天的死敵,也會讓人倍感親切。暗暗歎了口氣,我無奈地說:“好吧,我暫時不為難你,隻是對你的話我可不怎麽相信。”

“放心,我綺丹韻在沙漠中一向言出必行,不然怎麽統領一大幫亡命之徒?”“一陣風”說著向我伸出手以顯其誠意。

綺丹韻!我在心中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這才與她擊掌盟誓,同時調侃道:“叫這名字多好,一個女人什麽外號不好叫,卻偏偏起個什麽‘一陣風’。”

綺丹韻沒有理會我的挖苦,碧藍的眸子中閃著一絲促狹的神情,調皮地問我:“你呢?又叫個什麽好聽的名字?”

我臉上一紅,本不想說出自己那不雅的名字,她已竊笑著說:“我好像聽人在叫你白癡,這綽號不錯,挺適合你的。”

“白癡怎麽了?”我立刻漲紅了臉,“我是白癡,卻屢屢識破你的奸計,讓你幾十個手下都葬身黃沙,一切努力也都化為泡影,你不覺得自己現在比白癡還要窩囊嗎?”

“別急!別急!”綺丹韻並沒有如我預料的那樣老羞成怒,反而負起手笑吟吟地說,“我好像記得你們東方有位文人說過,一個人的名字可能起錯,一個人的外號卻決不會叫錯,不知道是那位文人錯了還是你錯了?”

見她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我也立刻冷靜下來,不想再跟一個女人鬥嘴,便淡淡道:“白癡現在準備離開這裏,不知道聰明人作何打算?”說著,我不等她回答,就大步來到她身後倒地不起的那匹戰馬前,從馬鞍上解下掛著的那個大皮袋,果然如我所料,裏麵是滿滿的清水,這可是沙漠中最珍貴的東西。

“那是我的東西!”綺丹韻立刻大叫起來,我毫不理會地把水袋負在背上,用戲弄的目光望著她說:“我突然發覺在沙漠中做個匪徒還真不錯,可以肆意搶劫任何東西而不必考慮別人的生死。我宣布,現在我是沙漠匪徒‘一陣雨’,**擄掠無所不為!搶袋水算什麽?”

“嘁,取個綽號都沒一點創意,你就算做匪徒也肯定沒什麽前途。”綺丹韻不以為然地撇撇嘴,並不因我裝出的凶狠而驚慌。迎著我惡狠狠的目光,她驀地嫣然一笑道:“你不嫌辛苦要替我背水,我當然不好拒絕,最多袋中的水我分你一半好了。”

我心中暗罵一聲,沒想到我再怎麽裝無賴她也能看出我不會丟下她不管。蹲在尚未合眼的戰馬身邊,我摸摸腰間,隨身的匕首早被龍卷風吸了去,隻有沒好氣地對綺丹韻招手說:“借你的刀子用用。”

“幹什麽?”

“把你的舌頭割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