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時代[校對版]

第3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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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郝佳這才發覺自己渾身濕透,水珠順著發梢衣角滴落下來,在地板上集成一大片水漬。她忙接過毛巾胡亂擦擦頭發,心裏滿是愧疚。那魏大夫到也不計較,示意郝佳坐下後,便問道:“你剛才說你患了失憶症?”

“是的!”麵對陌生人,郝佳反而覺得放鬆了許多,忙把這段時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失憶,以及方才要進行的活檢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剛開始魏大夫還在本子上寫寫畫畫做記錄,最後竟聽得入神,望著不住在比劃敘說的郝佳竟有些癡了。

郝佳突然住了口,魏大夫的目光令她有些不安,那是一種貪婪而衝動的目光。她不禁拉緊衣衫抱緊雙臂,垂下頭躲開那令人不安的目光。診所裏沒有旁人,除了聽到自己的喘息,靜得有些滲人。

魏大夫突然醒悟過來,忙低下頭在本子上寫起來,邊寫邊問道:“哦,對了,方才你說做大腦活檢,隻是做個脊髓穿刺抽一點脊髓?”

“趙叔叔是這樣說的。”郝佳隨口應著,心中卻在尋思如何才能不傷魏大夫麵子禮貌地離開。

“他在撒謊!”魏大夫抬起頭來,臉上露出莫測高深的微笑,“大腦活檢和脊髓穿刺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檢查,大腦活檢不僅需要取腦細胞,還要在頭顱上鑽孔,遠不是抽點脊髓那麽簡單。”

郝佳嚇了一跳,想離開的念頭頓時煙消雲散。隻見魏大夫在自己頭上比劃道:“通常做大腦活檢,是在這個位置用鑽頭在顱骨上鑽出一個小孔,然後以專用的空心針刺入大腦組織,取一點腦細胞做細胞檢查,跟抽脊髓完全不是一回事。”

“那趙叔叔和我爸爸為什麽要騙我?”郝佳頭腦中一片混亂。

魏大夫聳聳肩說:“可能是你的病情十分嚴重。通常大腦活檢是針對CT中發現大腦有腫瘤的情況才做,主要是為了確診腫瘤的性質。這個檢查有一定的風險,頭上也會留下一個疤痕,所以很少對CT檢查完全正常的大腦做活檢。”

郝佳心中突然害怕到極點,莫非CT檢查發現有腫瘤,所以才要做活檢?為了怕我擔心,才跟我說檢查結果完全正常?

“你跟我來,我給你檢查一下看看。”魏大夫說著打開了裏間檢查室的門。郝佳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進去躺到檢查台上,六神無主地等待著魏大夫的檢查。隻聽他在一旁準備著檢查的工具,從一側的藥櫃櫥窗玻璃上,可以看到他忙碌的影子。

房間中突然彌漫起一種奇怪的味道,這種味道郝佳曾經在老爸做手術的時候聞到過,那是乙醚的味道!郝佳從櫥窗玻璃中望過去,看到魏大夫戴著口罩,正把一瓶**浸倒在手中那團棉花上,然後仔細蓋上藥瓶,這才把那團棉花藏在身後走了過來。郝佳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危險,忙從檢查台上一跳而起,衝著魏大夫襠部狠狠一腳踢去。猝不及防之下,魏大夫襠部被踢了個正著,不由一聲痛叫,夾著腿佝著腰連連後退。郝佳不知哪裏來的勇氣,衝上去又是一腳,準確地踢中魏大戶下巴,頓時把他踢倒在地。

拉開檢查室的門剛逃出兩步,郝佳突然又停了下來,抄起外間辦公桌上的大理石鎮紙又返身而回,狠狠一下砸在掙紮著要爬起來的魏大夫頭上,然後抓住他的頭發喝問:“剛才你說的都是真的?”

魏大夫痛得呲牙裂嘴,頭被大理石鎮紙砸破了皮,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樣子十分可怕。他呻吟著反問道:“什、什麽?”

“你方才所說關於大腦活檢要鑽孔開顱,都是真的?”郝佳抓著魏大夫的頭發喝問。她對眼前的血腥情形一點也不害怕,隻想知道方才這個無良大夫所說的是不是事實。

“句句是實!”魏大夫在郝佳的突然襲擊下竟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勇氣,還怕這惡少女高舉的鎮紙再次落在頭上,他急忙補充道,“書櫃中有關於大腦活檢的資料,不信你去看看!”

郝佳扔掉鎮紙,撿起魏大夫落在地上的那團棉花捂到他的嘴上,隻幾秒鍾時間,這個無良大夫就渾身一軟癱倒在地,完全失去了知覺。郝佳扔掉浸滿乙醚的棉花,暗自慶幸自己僥幸逃過一劫。以前曾聽老爸說醫院發生過這樣的事,有不良醫生用乙醚這種快速麻醉劑麻醉患者實施強奸,沒想到今天竟讓自己遇上。

扔掉棉花來到書櫃前,郝佳很快就找到關於大腦活檢的資料,看到書上那圖文並茂的說明,郝佳突然感到渾身發冷,頭腦一片混亂。

離開診所的時候天完全黑盡,外麵又下起了大雨,郝佳脫下灌滿雨水的旅遊鞋,赤腳在大雨中狂奔。

第三章 逃亡

當郝佳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剛進門就見家中集滿了人,除了一臉焦急的老爸老媽,還有趙葆初等老爸的同事和小區中的鄰居,甚至還有同學趙文強。見到她回來,眾人明顯鬆了口氣,老爸老媽更是一臉焦急地追問:“這半天你跑哪兒去了?手機也不帶,電話也不打一個,害我們找了你大半夜!”

郝佳沒有心情理會旁人,避開眾人探詢的目光徑直躲到衛生間中,坐在馬桶上呆呆地發愣。她很想問問老爸和趙叔叔,自己大腦究竟出了什麽毛病,需要鑽孔活檢,卻又不告訴自己實情?但一時間她又不知該從何問起。

門外的鄰居和老爸的同事們逐漸散去,外麵靜了下來,隻聽老爸在門外埋怨道:“佳佳你實在不象話,害大夥兒為你擔心了半天。你要再不回來,我們差點就報警了。”

“行了行了,回來就好,別再責怪孩子!”老媽在門外把老爸推開,然後敲了敲衛生間的門,“佳佳,我給你找了換的衣服,快洗個熱水澡,小心別感冒了!”

郝佳把門打開一道縫,從門縫中接過老媽遞來的衣物,然後把門重新插上。望著鏡子中那個麵色蒼白,兩眼茫然的少女,她不禁感到十分陌生。

脫下濺滿泥水汙汁的衣衫,郝佳**著全身站到淋浴的噴頭下,讓滾燙的熱水衝刷自己疲憊的身心。在彌漫著水霧的溫暖浴室中,郝佳的心神漸漸平靜下來,她決定洗完澡就開誠布公地跟老爸老媽談談,無論大腦出現了什麽病變,自己都應該有知情權。自己已經滿過十八歲,即使是父母也不該包辦一切,更不應該欺騙自己!

擦拭淨全身的水珠,郝佳來到鏡子前,抹去鏡子上的水霧重新打量起自己,隻見鏡中的少女臉頰恢複了一點紅潤,麵容看起來像往日一樣嬌美,身材偏瘦但很結實,小巧玲瓏的**像白鴿一樣可愛。她滿意地打量著自己,同時用手梳理著濕漉漉的淩亂短發,突然,她的手停了下來,回想著方才看過的關於大腦活檢的圖片,她抖著手分開短發,順著頭發中線找上去,終於在頭頂上方,找到了一個硬幣大的疤痕。

望著鏡中那個圓圓的疤痕,郝佳的腦海中突然閃現出方才看過的血淋淋圖片,想象著鑽頭穿透自己顱骨的情形,她恐懼地一聲驚叫,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雙眼。

“佳佳怎麽了?”聽到叫聲,外麵的老爸老媽匆匆過來,敲門問道。隻聽衛生間裏隻有嘩嘩的水聲,聽不到郝佳任何回答。妻子忙拍著門高喊,“佳佳快開門,是媽媽!”

半晌不見郝佳回答,二人交換了一個眼色,立刻奮力向浴室門撞去。可惜門十結實,丈夫忙對妻子示意:“快去拿斧子來!”

一斧砍掉門鎖,二人終於推門而入,隻見浴室中空空蕩蕩,郝佳已經不見了蹤影。

“快通知所有人,郝佳逃走了!”丈夫示意妻子去打電話,而他則快步來到浴室那扇洞開的窗戶前探頭往外望去,立刻就發現了躲在窗外的郝佳。此刻她正抓著樓房外牆的管道往一旁爬去,離窗戶已經有兩三米遠。

“佳佳你幹什麽?你瘋了?快回來!”郝佳的父親想伸手抓住女兒,卻總是差了那麽一點點。他一臉焦急,不過卻不是因女兒身處險境那種擔憂和焦急。這裏是四樓,離地麵足有十多米高,任何人一旦失手摔下去,即使不死也要成殘廢。

郝佳終於爬到隔壁的窗台上,站在那裏一動不敢動,隻是在那裏無聲地哭泣,她的臉上滿是水跡,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逃,在發現自己頭頂那個明顯是大腦活檢留下的疤痕時,她嚇壞了。她不記得自己做過這種檢查,以前也從來不知道自己頭上有這樣一處疤痕,而父母也從來沒有提起過。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麽,隻知道他們一直都在瞞著她,欺騙她!甚至還想騙她再做一次活檢,這發現讓她恐懼到了極點。

“佳佳快回來!那裏很危險!”父親在不停地招手,並嚐試著想爬過來,但他顯然不夠靈活,也不敢輕易冒險,隻得焦急地向郝佳招手示意。郝佳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辦,這裏上不挨天下不著地,根本無路可走。她望著陌生的父親,正猶豫著是不是向他伸出手,就在這時,她突然看到從附近的樓房中衝出來十幾個人,郝佳認出他們是父親的同事和鄰居,在趙葆初叔叔的指揮下十幾個人忙而不亂地四下散開,幾個人把住了這幢樓的各個出口,另外有人則順著排水管道往樓上爬了上來,身手敏捷如猴。眾人行事井然有序,儼然一小隊訓練有素的特種部隊。

郝佳心中的恐懼再次占了上風,她像落入陷井的野獸一般,絕望地四下張望,尋找著逃命的出口。突然,她像羚羊一般奮力一躍,從高高的四樓窗台撲了下去。下方的空地上有幾棵枝葉茂盛的法國梧桐,隻有五六米高。隻見郝佳雪白的身影如飛鳥投林一般,從上方十多米高處一頭紮進了樹冠中。

枝挑樹葉抽得郝佳渾身火辣辣的痛,胸口更被一根粗大的枝挑重重撞擊了一下,郝佳一聲痛叫緊緊抓一根樹枝,借著樹枝的彈性輕盈地落到地上,顧不得理會身上的傷勢,她立刻發足向遠方狂奔。

樓下幾個人目瞪口呆地望著這一幕,半晌才回過神來,立刻在趙葆初的指揮下向郝佳追去。其中一個人邊跑邊拿出對講機叫道:“保安!有個女人向大門跑來了,快攔住她!”

前方就是小區的大門,兩個保安冒雨攔在出口處,像老鷹抓小雞一般張開了雙臂。郝佳放慢了速度,在離兩個保安三米遠時突然向左邊一晃,跟著加速變向一腳踏在右方的牆上,借著衝力在牆上奔行兩步,從斜上方踏牆越過了兩名保安的堵截。兩名保安看到眼前這電影特技般的情形,不由目瞪口呆麵麵相覷,好半晌沒回過神來。

待趙葆初帶著十幾個人追出小區大門時,隻見外麵大雨滂沱,幾米外就看不清人影,更不知郝佳跑向了哪個方向。他立刻向左右兩方和正前方一指,十幾個人立刻分成三路,冒雨向三個方向追去。幾分鍾後眾人先後回來,齊齊向趙葆初失望地搖頭。

“怎樣?”郝佳的父親也冒雨追了出來,立刻焦急地向趙葆初詢問。趙葆初搖搖頭,匆匆掏出手機開始撥號,同時安慰郝佳的父親說:“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郝佳不知道跑出多少條街才慢慢停了下來,此刻她感到渾身火辣辣的痛,被樹幹撞擊的胸口更是痛得喘不過氣來,尤其被樹枝掛傷的胳膊大腿,被雨水一淋更是痛得鑽心。她隻得跑到立交橋下,在雨水淋不到的地方抱著冰涼的水泥柱子失聲痛哭。

身後響起了一聲刺耳的口哨,郝佳嚇了一跳,回頭望去,就見立交橋下的背風處,兩個流浪漢正目光熾熾地盯著自己。二人半躺半坐在肮髒的地鋪中,對突然出現的半裸少女吹起了口哨。郝佳身上僅有一件汗衫和短褲,濕透後幾乎透明,露出少女玲瓏的曲線。兩個流浪漢的目光令郝佳感到害怕,忙躲到一旁的水泥柱子後。誰知她的退縮反而激起了兩個流浪漢的勇氣,二人交換了一個眼色,便從兩側圍了過來。其中一個還猥瑣地招呼道:“小妹妹,什麽事不開心啊?讓哥哥安慰安慰你。”

“你別過來!”郝佳擦幹眼淚,警惕地打量著二人。隻見二人雙目赤紅,眼中閃出**褻的光芒。不等郝佳反應過來,一個流浪漢突然從後方抱住了郝佳的腰,另一隻手則捂住了郝佳的嘴。

身處險境遭遇突然襲擊,郝佳反而冷靜下來,隻見她反手狠狠往後一戳,手指準確地戳中了身後那流浪漢的眼睛,痛得他一聲慘叫放開了手。跟著她飛起一腳踹在身前那名流浪漢的臉上,頓時把他踹倒在地。不等對方回過神來,郝佳抄起地上半截磚頭就向倒地的流浪漢頭上身上狠狠砸去,隻兩三下那流浪漢頭上便開了花,痛得抱住腦袋連聲慘叫。鮮血飛濺而起,落在郝佳的臉上嘴上,她一點不覺得惡心,反而津津有味地舔去嘴邊的血珠,眼裏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另一個眼部受傷的流浪漢已經恢複過來,原本打算上前幫忙,卻被郝佳的瘋狂嚇得目瞪口呆,傻愣愣地半晌沒有任何反應,直到郝佳丟下地上的流浪漢向他逼過來時,他才驚惶失措地連連後退,忙亂地掏出柄小刀色厲內荏地比劃說:“你、你別過來!別過來!”

郝佳對流浪漢手中的刀視而不見,隻瞪著那流浪漢喝道:“把衣服脫下來!”

流浪漢一愣,趕緊把身上那件髒兮兮的風衣脫下來,在郝佳的示意下扔給了她。風衣又破又臭,郝佳皺著眉把它披在自己身上,遮住了半裸的身體,這才對那流浪漢一聲嗬斥:“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