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1/3)
小湄先将我诱骗进一个花香浓郁的房间,进去之后我才发现,这房间大得没边,看起来像花房,我在花丛中找到一张床。我的脸在变,正在一点点地变成春日原野的脸。我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衣服正像蛇脱皮那般迅速从我身上离去,但我并没有赤身**,另一套衣服很快覆盖了我,那是春日原野常穿的那件格子衬衫。
接下来是无脸女人与春日原野**的场面。无脸女人在上面,她穿一条天蓝色喇叭裙,裙摆极短,灯罩一般地罩住她身体,身体如波浪般摇摆,我只能看到她的下巴,却看不到她的脸。
后来我才发现春日原野是被细麻绳细细捆着的。麻绳原来藏在床底下,大概捆过什么重物,解开后被人卷成一团塞进床底就再也想不起。我们都有把当时认为有用的东西往什么地方一塞的习惯,那样东西一辈子不会都想不起,
上面落满灰尘。用来捆春日原野的那根绳就应该是这样一根绳,上面落满灰尘,有的地方可能还被水淹泡过,过后变得又干又硬,硌在皮肤上那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麻绳渐渐地陷人肉里,解掉后会露出红肿的痕迹。女人的脸从始至终都被虚掉,我想看清她是谁,认识不认识,但我做不到,我好像置身于一个他们所在的环境之外的地方,我对于他俩来说,是一个无形的存在。
“你是从地洞里进来的吗?”
我听到玫瑰站在镜前跟小湄说话的声音。
“地洞?什么地洞?”
“听说我家地下有个防空洞。”
小湄使劲儿摇头,“没听说过。”过了一会儿,她又说:“玫瑰,自从春曰原野离家出走以后,你的精神状态令人担忧。”
“噢?”
“真的,我不是跟你开玩笑,你看起来很不好,神情恍惚的样子。
”
她看着我的时候,薄薄的单眼皮里包藏着一双冷静的、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睛,她的目光好像先在冰箱里冰过,这种冰过的目光如金属一般凉,贴在我的面颊上我的体温在迅速下降,牙齿开始格格打起冷战,然后我听到有人貼到离我很近的地方小声问我,你没事吧?与此同时,她继续将一些凉气灌到我耳朵里,这一下,我不仅牙齿打战,混身都抖起来,抖得像个技艺高超的舞者。
有个黑人女歌手正在唱一首她颇为拿手的歌,**区的到来使我感到紧张,她天生一条牛嗓子,喜欢在髙音区弦技似地上去就下不来。我必须赶在她髙潮到来之前将回声效果很好的音响关掉。
可是我没劲。
人软得像面条。
怎么啦?
我的思维在跑在跳,身体却动弹不了。
你发烧了,你发烧了。有人将完全相同的话说了两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