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1/3)
这几天我总觉得有人在跟我玩捉迷藏,那人跟踪我的方法很巧妙,每当我注意到他时候,他都会把自己的身体闪到廊柱或者汽车站牌后面等我继续往前走的时候,那个跟踪者便机敏地从物体后闪出,一路小跑,紧赶慢赶,生怕我一个拐弯把他给甩了。
有天中午,大崔约我去他那里吃饭,说是要庆祝一个日子。
“什么日子呀?”我脖子里夹着电话,一边手里边嘀嘀嘀哒哒打着字。
他说:“你别问了,来了你就知道了。”
不行,我正忙着呢。
“你什么时候不忙呀。来吧来吧,菜我都弄好了,快来吧。”他“嗒”地一声挂断电话,知道我懒得再打过去。放下电话他就可以踏踏实实往唱机放一张唱片,擦亮酒杯摆好碗換,把凉菜摆成花朵的形状,汤摆在案头,经
切好的蔬菜整齐地排列在案板上,只等我一进门,哗啦一声将它们统统推下油锅。
我走在很长的一条灰色巷道里,两旁是缝线清晰的青灰色砖墙,墙内是髙深莫澜的楼宇和房屋,大概是不对外公开的保密单位,每回我去大崔家都要路过这里,很少有行人从这里走过,偶然有个人从对面骑车而来,也是一闪而过,连脸都没看见就过去了。
我感觉到今天很不对劲儿。
那家伙大白天影子似地跟着我。
我不想回头,我知道当我回头的时候,身后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穿过幽长的青灰巷道,到达二个有铁门的院子,传达室门窗紧闭我径直走进去,走进迎面那幢楼里。
门铃声如水滴一般清脆。
大崔跳过来慌忙开了门锁,又着火似地跳回去。
“你进来,
我这正下油锅呢。”他说。
我在门口换鞋,又转身把门关了。
“做什么好吃的呢?”
“实验实验。”大崔说,“从乱七八糟的杂志上看来的几个怪招,也不知烧出来的菜能不能吃。”“没放耗子药吧?”
“还真放了一些,待会儿请您品尝。你先到里面去坐吧,里面凉快。”
他把我推到里星,拉上玻璃开隔门。空调的温度调得很低,从外面进来犹如进入了一个大冰箱,顿时凉快许多。我隔着一层无色透明玻璃看大崔在厨房里忙碌,他背对着我,忽左忽右,上上下下,一会儿这儿,一会儿那儿,看起来就像乐队里一个忙碌的鼓手,每样乐器都得照顾着,这儿敲敲、那儿敲敲,鼓植上下翻飞,但是那层透明玻璃滤掉了所有声音,使他看起来又像在表演一场无声的哑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