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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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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顯然不是簡單的地震,沒有侍衛阻攔,玩家很快跑出門,身後的城堡轟然倒塌,聚起誇張的灰色煙雲,塵土嗆得幾乎呼吸不暢,江歸鹿拉著顧樓死命地往前跑,顧樓捂著嘴咳嗽,說:“慢,慢點!”

“再慢就要被壓在下麵了!”江歸鹿說,“你什麽時候能把生死看得重要點!”

跑出去後,顧樓搭著雙膝喘息,忽然笑了起來。

顧樓不常笑,江歸鹿總歸也沒見他笑過幾回,嚇了一跳,還以為顧樓怎麽了:“你沒事吧。”

“我隻是突然覺得,生死的確沒那麽重要。”顧樓仍在咳嗽,但他眼中卻映出了那片坍塌城堡,他出神地看,然後說,“被砸死也許是個好死法。”

這想法很不正常啊!江歸鹿正要勸他,顧樓卻抬起手,說:“那邊……打起來了。”

墨先生和一個女人站在城堡上方,踏著碎石瓦礫打了起來。女人全身裹著純黑的衣袍,看不清麵容,隻有一頭秀麗黑發飄散在空中。兩個人不是赤手空拳的打法,交鋒中有五顏六色的魔法逸散開來。玩家目瞪口呆地看,這種大佬之間的交鋒,好像和他們沒什麽關係啊!

顧樓眼中的自我消失了,他說:“白雪公主的姐姐來了。”

“黑雪姐姐麽。”江歸鹿自己給她封了個稱號,又想起自己剛要說的事,“別打岔,我和你說正事呢!你……”

顧樓卻看著天空,真是五彩斑斕,精彩紛呈,但很快,他指著天空說:“有一道線連到塔裏去了。”

江歸鹿也看到了:“那是小丘的房間。”

不好的預感出現,江歸鹿看了看顧樓,確定他一時半會沒有跑過去當場去世的念頭後,跑到顏池那邊,不一會又回來了。

“我借了個跟蹤器。”江歸鹿說,“現在定位到小丘身上,看看黑雪姐姐要對小丘做什麽。”

跟蹤器隻需要輸入名字就可以了,江歸鹿輸入‘小丘’,跟蹤器卻顯示查無此人。

“嗯?什麽情況。”江歸鹿又試了一次,還是不對。

他皺起眉,思考這中間出了什麽問題,顧樓思索片刻,在跟蹤器上輸入名字:墨丘利。

跟蹤器接收名字後,飛進塔裏去了。

顏池走過來,看到顧樓輸入的名字後,頓悟:“雙子的守護神是墨丘利!”

所以不是赫爾墨斯,是墨丘利。

江歸鹿:“?你們在說什麽?”

顧樓抿著唇,眼睛中微微閃動著光,想到了一些事情。

那時候他還小,江歸鹿拿著書給他念,他卻有很多問題。提到赫爾墨斯時,顧樓又問了些關於他的事情,江歸鹿兵荒馬亂地去查,其中就提到了墨丘利。

江歸鹿已經忘了,但顧樓仍然記得。

小小的江歸鹿說:“你好煩哦,讓我查這麽多東西,有什麽用啊!不行,我查了,你要全都記住!”

小小的顧樓說:“哦,我記住了。”

從十三歲到二十四歲,顧樓一直記得。

顧樓想不通,這個遊戲裏,為什麽有這麽多,他和江歸鹿的記憶啊……

新手淘汰賽中,麥田守望者是江歸鹿給他念過的一本書,為了念這本書,江歸鹿足足查了一個月的字典。

雙子星副本中,白雪公主是江歸鹿給他念過的一本童話,為了念這本書,江歸鹿被嘲笑男孩子不應該看小女生看的童話。

希臘神話故事是江歸鹿給他念過的一本神話,為了念這本書,江歸鹿偷偷拿來家裏的上網卡查資料,被發現後被家人罵的狗血噴頭。

這一切都是巧合嗎?

在危機四伏的遊戲中,他和江歸鹿童年的溫情時刻卻不時浮現出來,就像是冰天雪地中一捧溫暖的烤火,讓他想靠近,不至於被這大雪天凍死。

打鬥結束了,女人‘咯咯咯’地笑著,說:“沒想到你現在變得這麽弱了,墨利,你的弟弟就由我帶走了,你什麽時候答應我的要求,我就把他還給你。”

墨先生單腿跪在地上,嘔出一口鮮血,用手背拭去,當他聽到‘弟弟’這個詞時,目眥欲裂,他原本是很優雅的人,現在卻變得宛若暴|徒,他狠狠地從牙縫擠出一句話:“別動他。”

“這一切都要看你啊,是一千年的生命重要呢,還是已經化為鬼魂的弟弟重要?”女人俯視他,目光中帶有憐憫,“你隻能選一個啊。”

說完,女人消失了。

墨先生慢慢站起來,他的嘴角還有一絲鮮血,眼睛通紅,麵色蒼白如雪,他轉向玩家,目光如同千年冰譚下最為冷硬的一塊那般冰冷,吐出一句話:“東西在她手上,三天內,拿到他。”

這句話說完,墨先生轉身,麵對廢墟,他抬手一揮,城堡漸漸恢複原狀了。

顧樓突然想到,新手淘汰賽中,那些村民有一次又一次遊戲輪回的記憶,那墨先生呢?

他是否也一次又一次看著女人將弟弟帶走,卻無能為力呢?

有些時候,做不到的事情,遠沒有一次又一次重複卻仍舊失敗來得痛苦。

作者有話要說:江歸鹿:這個遊戲是我做的,你說為啥有這麽多童年回憶?

顧樓:所以你都記得,隻是假裝忘了?

江歸鹿:什麽?風太大聽不見啊。

跟蹤器上的追蹤點快速移動, 代表小丘已經被抓走了。城堡外的侍衛重新站在門口, 麵無表情地守衛城堡, 墨先生頭也不回地走進去, 卻沒有強製讓玩家一並進去。

“這意思是,我們現在可以出發,找那樣東西了?”夏子泉說,他現在還有些糊塗, 忍不住走到顧樓身旁發問,“kevin, 為什麽那副畫在白雪公主姐姐的手裏啊?”

顧樓看著虛空中一點, 似乎正回憶著什麽事情, 無數深黑浪濤在他眼中翻滾, 夏子泉這一問,他眼中的潮水伴隨波濤洶湧的情緒退去,顧樓恢複了平時冷靜睿智的模樣, 解釋道:“如果那副畫在城堡中,墨先生早已拿到,不需要我們了。那麽說明一點, 這幅畫在墨先生無法觸碰的地方,而且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