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女謀:將軍夫人不好當

第四百二十章 她也叫落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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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她也叫落兒呀

落竹同蕭青墨說這些,頓時覺得心中的那口氣突然放下了,人這一生不求顯達,平淡唯真。

可是顯然當朝公主方回宮便言語要去伴青燈古刹實在太過荒謬,蕭青墨並沒有當著落竹的麵說太多,怕刺激了她,後來二人也沒再說什麽蕭青墨就言政務煩身回去廣明宮。可是次日李元樂一大早就來了意舒宮,落竹明白,她是受了皇兄的意思的。

麵對李元樂,落竹心中總有說不清的情緒,曾經也怕見她,不過是因為怕她對齊業占有欲太過給自己找麻煩,但今日若見了李元樂,難免那拙劣的“北丘公主”的謊言就被戳穿。思及此,落竹腦袋有些疼,早上嶽嬤嬤進殿伺候她起身時見到了她的臉,宮裏的那些宮人也見到了,眼神各異,但是無一不帶著惋惜。

待在是非地,總要麵對是非語。

愈發堅定了落竹昨夜的決定,紅塵俗世已經沒有什麽值得她眷念。

所以,今日去前殿見李元樂落竹並未讓嶽嬤嬤替自己戴上珠簾,隻是簡單施了鉛華和胭脂讓人不至於那麽憔悴。

“清猗給皇後娘娘請安!”落竹十分有禮對著李元樂行禮,十分坦然迎上李元樂審視的目光,亦毫不意外地見到李元樂臉色大變,甚至身形不穩,勉強扶著椅子的扶手才克製住自己的震驚。

“你……”李元樂不覺咽了咽口水,還是不敢說出那句話來。分明她親眼看著將軍府滿是白綾,親眼看著齊業送她下葬,而她,怎麽會如今安然出現在她麵前。

“你們都下去吧。”須臾,李元樂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對著殿內宮人吩咐道,連帶著自己的身邊人也給遣了出去。

隻剩下兩人的時候,李元樂又覺得脊背有些發涼,嘴巴動了動,發出來的聲音竟是如斯微弱,“你……就是柏落竹?”

“以前是,如今不是。”落竹淡聲回應。

“你沒死,那齊業為何……”想起那時齊業的模樣,李元樂還是覺得難以置信,在那之前他們分明是很好的,齊業還屢次護她,到底有什麽原因能讓齊業幫她假死,而她又怎麽會淪落到西郢手中。

一串串疑問在腦中揮之不去,又想起之前西郢所言,莫非?

李元樂又趕緊否決了自己的想法,那樣愚昧的法子不是齊業的作派,那到底又是為了什麽呢?還有柏落竹就是蕭清猗,齊業是不是也早就知道,所以他和雲容才會熟識,所以他才會想皇弟引薦蕭青墨……

一切好像說得通,又好像哪兒哪兒都是漏洞,李元樂一時混亂不已,看著眼前活生生的人,竟覺得恍惚。

“那你和齊業?”想著昨夜蕭青墨匆匆去她寢宮說的那些話,李元樂又頭疼不已。

“他是連嶽的將軍,一直都是,齊將軍的先夫人柏氏於連宣九年疾終,年十七。”落竹說著,臉上神情沒有絲毫動容,似乎說的那個人真是與她沒有半分關係。

至此,李元樂算是明白了,她的心是真的死了……

經曆了那麽多,李元樂也不再對齊業那麽執著,又見落竹如此,隻能扼腕歎息,造化弄人啊!

“既然你已經回宮,本宮便算得上你的皇嫂,你的想法本宮也略知一二。”李元樂終究開口勸說,“可是清猗,如今你也才不過二九年華,你還有很長很長的人生,還有很多的可能。或許這一年來發生太多事你一時無法接受,但是時間總會磨平一切的,人總是要學會放下,並不能一直執著與過去。”

“我知道。”落竹斂眉,“道理這種東西,誰不懂呢。”

懂了又有什麽用,若是懂了就是做了,世間便沒有那麽多悲事。

“可如今你是北丘的公主,你和旁人不一樣的。”李元樂再次開口,“接下來有你皇兄的庇佑,你會有很好的生活。”

可是說著,李元樂竟無法再言什麽,想她做長公主的那些年歲,那一日不是為連嶽的江山盤算,日日活在堤防算計中,身於權貴真的那麽好嗎?

“清猗知道皇嫂苦心,”落竹抬眼看向李元樂,這個女人一生遊走權貴,從連嶽到北丘,從來不是為自己而活,“可是清猗實在自私,做不來皇嫂這般坦蕩的女子,隻喜一隅安寧。”

李元樂有些急,“安寧的法子很多,陛下已經在京中選好了地準備為你建一座公主府,到時候在公主府你也不必拘於禮數,一切按照你的喜好來,並不是隻有遁入空門這一條路。”

“不必如此大費周折。”她身上的罪孽太重,躲是躲不掉的。

“皇嫂不必再勸,清猗自會去向皇兄稟明,皇嫂也不必覺得為難,一切都是清猗自己的意思,與旁人無關。”

李元樂眉頭輕皺,“這麵臨的不僅僅是皇室,還有天下百姓的閑言碎語,你剛從西郢回來就要去雲香寺,有些東西不得不去想,天下百姓當如何看你,很多事並非你想的那麽輕易。”

天下人,又與我有什麽關係?

“時候不早了,皇嫂管理後宮整日繁忙,還是早些回去吧!”落竹不願多言,下了逐客令,果然,她們所思所想不同,並不能好好說一次話。

“你皇兄不會同意的。”李元樂不知怎的也沒了太多耐心,落下一句話歎了一口氣也就走了。

“殿下。”嶽嬤嬤見皇後娘娘離開時臉色不好看,一進殿便緊張的喊了一聲落竹。

這感覺就如同以前的春意和偃月一樣,她們也總是為各種事為旁人的臉色擔心她,熟悉的感覺襲來,落竹卻是苦笑一聲,對著嶽嬤嬤搖了搖頭,“無事。”

之後蕭青墨又讓宮人來說陛下將於下月初三親自帶她去皇陵祭拜,如今已是四月廿五,不過七日的時間,那便再等等吧。

落竹不願多想,重回了內殿在軟榻上躺下,闔著眸子假寐。期間雲容曾要來見她,不過被她推了不見,多少他說的話也跟皇兄和李元樂差不多的,見了又有什麽意義呢。

雲容幫了她很多,她很是感激,但僅此而已,日後皇兄會替他報答雲容的吧,她其實是一個什麽都不會的廢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