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帶她回家
氣氛壓抑而凝重,寧羽恬緊緊咬著下唇不回答東方禦陽的話。
心腔起伏得厲害,是擔憂,是悲傷,亦是痛苦。她沒想到唐俊恩會為她如此癡狂,從知道爸爸的事到嫁入東方家,不過一天時間。
除了對未來未知的恐懼外,她什麽都不及細想。
親眼目睹她為別的男人在自己麵前哭泣,東方禦陽隻覺得全身的血液往頭上衝。太陽穴更是突一突跳著,但他必須克製。
畢竟,現在他隻是她的上司,一個與她私生活完全沒有交集的陌生男人。
該死的,他討厭這樣的身份,但目前來講,他無法改變。
悲傷,委曲,驚恐,茫然,自責……各種情緒蜂擁向她,淚更是不可壓抑一顆一顆往下掉。
寧羽恬很想開口讓東方禦陽停車,可她試了好幾次就怕自己一開口會失控崩潰。
銀魅停在一家路邊攤前,東方禦陽下車,買了杯熱可可遞給寧羽恬。
他的舉動讓寧羽恬忘了哭泣,一雙紅如兔子般的眼睛盯著他,水波處湧現一個問號。
東方禦陽既無奈又窩囊,卻偏偏不忍見她再落淚:“聽說吃甜食可以讓人心情變好,你試試吧。”
昏暗的光線下寧羽恬鼻子紅通通,原本靈動的眸子被悲傷占據,懸掛著惹人心疼的淚水。嬌豔的菱唇被她咬得紅豔欲滴,宛如熟透的水蜜桃誘人采擷。
她壓根就不知道自己這個樣子有多麽誘人犯罪?
“謝謝。”淚流出了悲傷,她的心並沒有輕鬆,反而越來越沉重。
接過了東方禦陽手上的熱可可,冰冷的掌心終於有了一絲溫度。
幾個深呼吸,咽下哽咽:“總裁,今天謝謝你,時間不早了,我就在這裏下車吧。”
說著就要去開門,卻怎麽都扳不動。
轉過頭就見東方禦陽邪魅的俊臉離自己很近,近得隻要她再動一下就會主動吻上他那玫瑰色的唇。
“總,總裁……”寧羽恬盡力往裏縮,卻沒能拉開與東方禦陽的距離,感覺他過於纖長的睫毛就要刷過自己的皮膚,屬於他危險而邪魅的氣息若隱若現。
“我是不會讓一個失魂落魄的女人深夜獨自回家了。”用壓迫的姿勢說著體貼的話,他當屬第一個。
“真的不用了,總裁……”她現在根本就無家可歸。
東方禦陽突然坐回到駕駛座,完美無缺的側臉輪廓分明,閃著瑩光如同上弦月:“給你兩個選擇,告訴我地址和去我家。”
“啊?我家在,在……”寧羽恬這一驚非同小可,腦子一下子打了結,竟想不起別墅地址又不能報出寧家住址。
隻能低頭拚命想著,在什麽路什麽小區來著?
太多事擠到了一起,她的腦子不夠用。
就在她終於想起小區的名字時,銀魅已經停下,東方禦陽下了車。
寧羽恬凝望著車前那片花與燈交織的迷人景致竟一時失了神,層層疊疊的白玫瑰盛開得無比嬌豔,宛如天上的雲朵。
姹紫嫣紅的燈光一晃而過,純白的玫瑰穿上了彩色霓裳,翩翩起舞,美得震撼人心。
花海美如仙境,寧羽恬一時間竟忘了害怕,鬼使神差下了車。
沒了玻璃的阻擋,幽香隨風陣陣飄來,沁人心脾,莫名吹散了她心腔內的窒悶。
忍不住讚道:“好美啊。”
“這是我媽咪最喜歡的花。”倚著車門,東方禦陽姿態慵懶而邪魅,自然散發出一股尊貴的優雅。
下了車寧羽恬才看清楚眼前是一座城堡,法國十八九世紀的古保風格,於夜色下顯得神秘又高貴。
遺世孤立又神秘莫測。
在滬城住了十五年寧羽恬壓根想像不出在這寸土寸金的國際大都市裏居然藏著如此奢華的古堡,真是太令人震撼了。
“走吧。”東方禦陽掏出遙控器,雙開頁雕花大門應聲而向兩邊緩緩開啟。
“總裁,時間太晚了,我要回去了。”法氏古堡建築的內部裝潢對一名室內設計室太具誘惑了,她和BOSS今天才第一次見。
東方禦陽沒有理她,自顧自往裏走。
寧羽恬無奈極了,她現在隻想一個好好靜靜,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辦?
望望敞開的雕花大門,再看看空無一人漆黑的公路。
她想要在這等一輛計程車,恐怕比她自己走回去還難吧?
一陣天人交戰後,寧羽恬深吸一口氣,轉身上了路。
一直站在門口等她的東方禦陽不禁眯起了眸子,這丫頭,她難道不知道深夜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孩獨自走在路上有多危險嗎?
寧羽恬沒走出多遠,一道人影掠過,擋住她的去路,她還來不及驚呼,已被他扛上了肩,甚至狠揍了她的粉臀兩巴掌。
“轟”地一下,寧羽恬幾乎被嚇暈,雙腳拚命踢著:“喂,放我下來,你快放下我來下……”
“如果你不想自己明天上社會版新聞就給我老實點。”壓抑著怒氣,東方禦陽聲音帶著濃濃的警告。
寧羽恬霎時不敢亂動,可是,他能不能用說的啊?懂不懂什麽叫紳士風度啊?君子動口不動手。
一天接觸下來,她對神秘大BSOO的印象如過山車。
公司裏他是上司,她可以為了理想和生存妥協,但現在是下班時間,他怎麽還能如此霸道?
而且,他現在的舉動已經超出了正常上司的範疇了。
“總裁,請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強壓下羞怒。人在人肩頭,不得不服軟。
東方禦陽置若罔聞,長腿走得很快。被當麻袋扛在肩上的寧羽恬,又羞又怒,血氣上湧,頭暈目眩。胃翻攪得厲害,她很想吐,卻開不了口,隻能捶打著他的背,示意他放下她。
看不到她蒼白的臉色,東方禦陽大步流星將她扛進了屋,直接將她甩在沙發上。
這一甩更是暈上加暈,寧羽恬張口,一團汙物飛射了出來。東方禦陽來不及閃躲,就這麽被吐了一身。
恐怖的嘔吐物沿著他高定筆挺的襯衫往下淌,還有幾點濺上他妖孽般的俊臉。
霎時,如同被人點了穴一般,動也不動。
黑眸深處有團火在熊熊燃燒,襯得俊臉宛如撒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