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大結局
水氣自眸底氤氳開來,柔荑輕輕撫過他的眉眼。
他傷得很重,卻堅持不肯用藥,隻為了她清醒的第一瞬間就能看到他。
昔日霸道邪魅的眉眼不可掩飾染上幾分疲憊,迷人的桃花眼也染上交錯縱橫的紅血絲。俊臉明顯消瘦,不經意流露出的脆弱揪扯著她的心,一陣陣利刃戳刺的頓痛。
相識以來他一直戴著麵具,唯一若隱若現的下巴向來是光潔的,此時此刻卻長出了青青胡須,身上的衣服也是皺巴巴,散著一股異味。
她受傷昏迷時,這個男人該有多心焦?多驚慌,多無奈啊?
纖指緩緩往下滑,停在他雜草叢生的下巴。陣陣刺癢紮入心底化作痛。
此時此刻彼此心意相通,一個眼神就能直抵對方內心深處。
東方禦陽抓住她的小手,放在唇邊再度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聲音變得粗嘎沙啞,透著某種不可言喻的信號:“你再這樣挑逗我,我可不敢保證能不能克製住自己。”
“轟”地一下,寧羽恬心疼蒼白的小臉被羞澀憤怒取代。
本能想抽回手,可是,東方禦陽抓得那麽緊,她怎麽都掙脫不了。
她羞惱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鼓起的腮幫子粉嫩嫩的,為她蒼白的小臉平添幾分血色。
無意間流露出的嬌憨,介於少女的單純和少婦的嫵媚之間,撩得他渾身血液往某處衝。
寧羽恬已經不是不譜世事單純的小女孩了,自然懂得東方禦陽眼底跳躍火花的含意。霎時,更是羞得恨不能地上有個洞讓她鑽進去。
“小羽,你願意嫁給我嗎?”沒有預兆的突然求婚,寧羽恬抬起頭,水眸一片驚愕。
東方禦陽單膝跪地,執起她的手,目光虔誠:“我知道女孩子都希望有一個浪漫的求婚儀式和婚禮,這些我都沒有給你,對不起,小羽。我們一開始的相遇是在外公的安排下,我沒能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這一點一直是我的遺憾。現在一切都結束了,是我該補償你的時候了。”
“小羽,我們之間有太多陰錯陽差,誤會和災難。過程雖然痛苦,好幾次我們都險些陰陽兩隔,但我感激著這些災難,讓我們的心一點點靠近,讓我在茫茫人海中認定了你。小羽,嫁給我,好嗎?我不會花言巧語,也無法改變你已經受到過的傷害。我隻能說,從今往後,我會像護自己的眼球子一般護著你。”低緩的語速一字一句皆是發自內心的承諾。
不浮誇,不肉麻,因為真摯,所以動人。
笑容揚起淚先落了下來,一顆顆砸在東方禦陽掌心,疼得他心都揪成了團。
“不,禦陽,這些日子以來我所遭遇的一切,並不是你的錯。你一直在用你的方式保護我,是我,不信任你,甚至把你當成敵人,才會造成今日的一切。禦陽,謝謝你,謝謝你願意愛我,願意接受這樣糟糕的我。我願意。”最後三個字,笑容綻放,光芒萬丈。
她答應得太快,東方禦陽有些反應不及。
幸福來得太突然,他呆若木雞,眼裏的桃花一朵朵灼灼盛開,霎時,天地間一片灼灼其華,浪漫的泡泡飄浮於空中,熱烈而輕盈將他們包圍。
寧羽恬傾身,嬌唇輕輕印上他的涼薄,蜻蜓點水的吻,喜悅一重重穿過鎖骨,在他全身漫延開來。
他還沒來不及好好感受這份驚喜,寧羽恬已經退開。
眯起眸子,看著第一次主動滿麵緋紅的小女人,心跳飛速。這樣的她美得單純又嬌豔,讓他想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到。
感受到東方禦陽眸色的變化,寧羽恬有些後悔剛剛的一時情動。
慢慢往後挪,俏臉紅豔得仿佛可以掐出血來。
東方禦陽一把扣住她的後腦勺,在她羞澀又慌亂的目光下吻住了她的唇。
極盡溫柔纏綿,力道很輕很柔,他始終沒有忘記她身上有傷,經不起折騰。一直在她唇齒間流連,輕咬細啃,品嚐著屬於她特有的芬芳。
東方禦陽吻技高超,青澀的寧羽恬不是他的對手,很快癱軟在他懷裏,嬌喘著任她予取予求。
直到兩人氣息將盡,東方禦陽才不舍地稍離她嬌嫩的紅唇,讓她可以自由呼吸到新鮮空氣。
寧羽恬將臉埋入他頸項,感受著他心髒有力的跳動。
他是她小時候救的小哥哥,對她霸道許下終生的小哥哥。
他果然履行諾言來娶她,她怎麽能不嫁?
其實,在糾糾纏纏中,不管是戴著麵具的東方禦陽,還是處處對她曖昧的龍霆爵都在她心底占有一席特殊之地。
有時候她真的分不清,她愛的到底是誰?
卻原來她愛的始終隻有一個,是她的小哥哥。
某男唇角一寸寸上揚,於她頭頂落下一個個綿密的吻。一寸寸收緊,恨不能將她融入自己體內裏,今生今世,來生來世,永生永世都不分開。
這樣幸福的時刻,一道驚涼劃過心底。
寧羽恬推開東方禦陽,幸福的紅暈已經全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驚恐的慘白:“我哥哥呢?他怎麽樣了?”
東方禦陽輕拍著寧羽恬的背安撫她:“寧靖澤被救下來還有一口氣。”
“那他現在呢?現在呢?”天啊,她怎麽會隻顧到自己的幸福,忽略了哥哥的安危。
他之所以會被東方淩殘害成這個樣子全是被她所害,她是罪魁禍首。
“小羽,你別急。他確實傷得很重,不過,都是一些皮肉傷,東方淩還是對他手下留情了。他還年輕,恢複得快,相信他一定能挺過這一關的。”他不能因為怕她傷心難過而一時隱瞞,這樣除了讓她日後知道會更加自責後,於事無補。
寧羽恬緊緊抓著他的手,滿目哀求:“禦陽,帶我去看看哥哥,好不好?”
“小羽,你才剛醒還不能下床,等你好些了,我馬上帶你去好不好?”輕拍著她的背,隻希望她能冷靜下來。
“不,我現在就要去。禦陽,見不到哥哥我不會心安,更無法好好休息。算我求你了,你帶我去看看哥哥吧。”兩行清淚自她眼中滑落,蜿蜒滴在東方禦陽手背上,如同蠟油。
俯身心疼吻去她的淚,東方禦陽一把抱起她。
寧羽恬雙手本能環上他的脖頸,擔憂地問:“你的傷……”
“就算我再虛弱也抱得動我的女人。”桃花眼裏灼灼妖嬈,寧羽恬臉頰不禁一紅。
隻是,擔憂哥哥的心情揪扯著心智,她沒了羞澀的心情。
東方禦陽抱著寧羽恬來到ICU病房外,隔著玻璃,寧羽恬隻看到一個被包成白色木乃伊,渾身插滿管子的人躺在那,根本就認不出那是她的哥哥寧靖澤。
整張臉貼在玻璃上,想要離他近一些再近一些,可以看清楚一點再清楚一點。
東方禦陽的手始終環著她,以保護者的姿勢護著她,以免她再受到任何傷害。
“哥,哥哥……”手貼著玻璃,掌心一片冰涼,無法真正觸碰到有溫度的實體。
“小羽,你別難過。醫生說,寧靖澤的求生意誌很強,他一定能撐過這一關的。”眸色沉沉,同樣落在重傷之人身上。
“真的嗎?真的嗎?禦陽,你不會騙我吧?”淚水洶湧而出,模糊了視線,此時此刻她需要一個聲音來保證,不然她會瘋掉的。
東方禦陽一把扳正她的臉,讓她麵對著他。
斂去風光霽月的眸子一片嚴肅和認真:“以前我確實對你說過謊,但那是無奈之舉。我向你保證,從今以後,我絕不對你說半句假話,哪怕善意的謊言都不行。”
自己隻是太焦急隨口一說,沒想到東方禦陽會如此認真。
被人捧在心上的溫暖感覺融化了內心的驚恐,水眸定定望向他:“我相信你,也相信哥哥一定會好起來的。”
突然,ICU裏傳來陣陣尖銳的警報聲,東方禦陽和寧羽恬同時一驚,齊齊轉頭望去。
聽到警報聲的醫生和護士匆匆而入,圍在寧靖澤麵前,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寧羽恬一顆心緊張得險些從嗓子眼兒裏蹦出來,不明情況的東方禦陽也神情肅穆,一手緊緊摟住寧羽恬,給予她無聲的安慰,一邊盯著玻璃後的一切。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偎緊緊的。
寧羽恬的手指將他的掌心掐出一道道血痕卻不自知,東方禦陽沒有開口,沒有呼痛。空間陷入沉默,心頭壓著一塊巨石,有些透不過氣來。
此時此刻,度秒如年。
寧羽恬緊張到忘了呼吸,連眼都不敢眨。
過了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麽久,聚在寧靖澤身邊的醫生漸漸散開。
透過玻璃,她看到了寧靖澤對她扯開溫柔的笑。
她怔忡著,恍然如夢,用力揉著自己的眼睛。
耳畔傳來東方禦陽驚喜的聲音:“小羽,你看,他醒了。”
轉身一把緊緊抱住東方禦陽,讓夾雜著悲傷的喜悅淚水浸濕他的衣衫。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上蒼對她真好,給了她這麽這麽多幸福。
她好感動又好害怕,會不會隻是一場海市蜃樓的夢。
“不,小羽,你所看到的,所感受的一切都是真實的。而且,這隻是開始,以後我會讓你更幸福千萬倍。”額抵著她的額,鄭重許下承諾。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