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河南的憤怒2
“什麽時候的事情，她有沒有事？你怎麽才說，你爸媽沒教過你好好讀書有利於提高智商嗎？”
仰頭望著五米距離的樓層，隔著一線天的白色天際乍如眼眸。他忽然有些慌神心悸，恍惚升騰起一股他也說不清楚悵然若失。
這女人，隻要是個樓都敢跳！
小胖子天真撓撓腦袋，讀書有利於提高智商嗎？
河南掏出手機，每一聲悠長通話聲都讓他莫名心慌。
有些潛藏的恐懼一時間衝擊著他腦海，以至於攥著手機的手指都有些發抖。
從來沒有覺得撥通電話的間隔聲這麽漫長。那邊的人卻休閑著一直沒有回應，直到---
“喂。”
“你在哪？誰給你膽子讓你去跳樓的？有沒有事，我現在就過來接----”
“……我在你身後，你逮著那小孩做什麽？”
河南猛地回頭，隻見滄月穿著白色單衣靜靜立在綠意匆匆的草坪邊，麵帶疑惑。風吹著她單薄的衣裳、撩起她鬢前薄發，升起如夢如幻的錯覺。
空氣中，隱隱有些血腥味。
河南眼眸縮了縮。
咖啡色風衣劃過瀲灩弧度，滄月肩頭一暖。河南冷酷如冰的俊臉就在她臉頰不遠，他靜靜為她扣上風衣紐扣。
“我沒事。”
“……你以為我偵探的眼睛是擺設？有沒有事我比你清楚得多。”河南淡漠道，指尖用力扣上風衣最後一顆紐扣。
“我真的沒事。”
“你有沒有事，醫生會說。”
河南扯過滄月胳膊就往地下停車場走去，滄月踉蹌著差點跌倒在地。河南的手腕鋼鐵般強硬，心口尚還疼痛的滄月一時居然掙不脫，隻能被他拖著前進。
他的確是生氣了。
停車場隻有那輛白色跑車孤零零守望著，光線有些幽暗，跑車泛著淡淡白光。
河南一把將滄月塞進副駕駛座，自己縱身一躍跳進敞篷車內。伸手轉動車鑰匙，滄月冰涼的手掌阻止河南的動作。
河南頓了頓，幽幽目光盯著滄月蒼白的臉龐。淡淡的腥味而散在鼻翼。
“這是特殊的紅色顏料，充當真血----我根本沒受傷。”
河南不語，薄唇抿成一條冷漠的直線。
“我是spy，不是溫室裏養育的嬌花。刀尖添血針尖起舞才是我的生活，任何傷口都是家常便飯，醫院不是我療傷的歸宿。”
滄月靜靜道。
胸口滾滾翻湧的刺痛時刻提醒著，她不能去醫院，絕對不能。
河南手掌握緊方向盤，五指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眼神略帶受傷地、深深凝視著滄月。
一字一句，他句句成冰：“李滄月，最後一次問你----去不去醫院？”
有什麽理由，能讓她將一件外套給扔掉？除非那件外套沾滿血跡破碎不堪，滄月身上那件白色單衣破了五個洞，隱隱可見裏麵的黑色防彈衣。
曾經有五顆子彈落在她身上，將她衣裳打破。僅僅是想到這樣的畫麵，河南心頭的疼痛不安就愈發強烈。一年前僅僅一顆子彈就讓他臥床數天，若是今日她沒穿防彈衣，那麽-----河南不敢想下去。
她是spy沒錯，可她更是河南最愛的人。
有什麽比看著心愛的人在彈火中存活更心痛的呢？她究竟把自己的身體當做什麽了！工具？包袱？機械？
很久之前，河南心底就有過淺淺的疑慮，隨著時光飛舞光陰消逝，某些從不敢觸碰的推理在充斥著他的神經。
然而回答河南的，僅僅是一個簡單的“不”字。
“不。”滄月說。
她不去醫院，決不。她知道河南的心思，就是因為知道體會地太深，所以要將最壞的想法扼殺在搖籃裏。哪怕兩人都為此傷痕累累，也不能阻止她的倔強。
跑車箭一樣奔出車庫，白色影子劃過郊外乍暖還寒的春色。
郊外城際高速盤旋回環，稀疏的車輛奔馳在寬廣高速上。
綿延的遠方，日光歎息著，飄忽消散。
———————————偶是忙碌的分界線—————————
幽暗燈滅的屋子裏，泛著微光的電腦屏幕展現出一幅幅流動的畫麵。
畫麵上，李滄月和鄭凱交談著、李滄月取出紅外線照射金絲眼鏡、李滄月四處查看著屋子裏的擺設、高樓之上她驚鴻般的跳躍……
金絲眼鏡的主人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帶著前所未有的狠絕，毛骨悚然。
“傳我命令，24小時嚴密監控帝中李滄月等人。若有可能，絕不留活口。”
“是----可是小姐她？”
“她無礙，我自有辦法讓她遠離這場紛爭。”
屋子裏空悠悠，男人點燃一支香煙。他麵帶疲色輕靠在椅背上，香煙淡淡的煙味彌散著。
屋外傳來敲門聲。
“老爸，你還沒睡？要早點睡哦，不然會變老的。”女孩兒的聲音別樣清脆好聽，仿佛融化著一室的黑暗。
男人深邃的眸子凝望著黑暗中的那處門，濃眉緊鎖，仿佛要將門外的那道纖細的影子看透。
再多的牽掛也無可奈何，
這是一條不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