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愛對他們來說都太奢侈
蘇纖梔這天除了早上的不愉快之外還算過得不錯，莫亦平就是一個變態，非要惹她哭才肯不折騰她。
正值夏日，窗外的溫度熱得滲人，六點多了天還沒有黑。
還是莫亦平開車送蘇纖梔回家，她腦子昏昏沉沉的，今天他給她灌輸了好多知識，但她不知道這有什麽用，也不知道他這麽做的目的。
黑色路虎開到一半時，莫亦平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接通電話，單手開車。
蘇纖梔看到這樣想阻止他，單手開車太不安全，但又看了看前方，發現交通不是很擁擠便作罷，她相信莫亦平的車技。
手機那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麽，蘇纖梔根本就沒注意聽她也沒有興趣聽。
莫亦平掛斷手機後把車子掉了一個頭，蘇纖梔問他：“去哪裏？”
聽到蘇纖梔的聲音，莫亦平這才想到她，他沒有說話，握著方向盤的手收緊了一點，似是在思考。
“你怎麽了？”很久都沒有得到莫亦平的回答，直覺告訴她是有什麽事情關係到她的。
“沒什麽。”莫亦平終於做出回答，但說了等於沒說。
蘇纖梔識趣也不再問他，恢複安靜的狀態。
過了幾分鍾，莫亦平突然問她：“恨我嗎？”
蘇纖梔用一雙茫然的眸子看他，實在想不明白他今天怎麽了。
“我的確恨你。”最後，她還是這樣說。
“他是這個世上對我最好的人，你卻眼睜睜看著他死。說到恨，我最恨的地方，就是這裏。”蘇纖梔的語氣平淡，此刻的她，是這段時間裏最真實的她。
“我也可以對你好。”莫亦平的嗓音清冷得沒有一絲起伏，也將他內心的不安盡數隱藏。
“那不同，我要的慈祥你給不了我。”蘇纖梔的倔強就表現在這個地方，認定了的人，永遠不會改變，就比如莫修謹這個父親，也比如莫亦平。
“你愛我嗎？”莫亦平凝視她一眼，但因為開著車又不得不把頭轉過去。
蘇纖梔愣了一下，隨後反問他：“你希望我愛你嗎？”
莫亦平用沉默以作回答，答案當然是肯定的，他那麽高傲的人，隻能這樣做。
“如果你希望，那我就愛你。”蘇纖梔的視線不再落在莫亦平身上，其實愛不愛，又有什麽關係呢？
仇恨，是注定的。“愛”這個字對她和他來說，都太奢侈。
“記住你說過的話。”莫亦平凝視著遠方，這話意味深長。
車窗外一棵又一棵長得正茂盛的樹不斷從蘇纖梔的眼中快速飛過，不知不覺，車子已經停了。
但是蘇纖梔萬萬沒想到的是莫亦平來的地方是一家醫院。
“來這裏幹什麽？”蘇纖梔隨即警惕起來，賴在車上不肯走。
一看到醫院，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葉淺，她真的不想麵對她。
“出來，她成了植物人不全是你的錯，我舅父不會怪你。”莫亦平有些煩躁，他走下車，打開另一邊的車門想讓她出來。
聽到這句話蘇纖梔更加不想出來，葉常青也在這裏，那場大火的幫凶，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傷害他，即使成功的可能微乎其微。
“不要讓我再說一遍，相信我，既然要了你就會好好保護你。”莫亦平極其耐心誘哄著她，接著親自幫她解開安全帶。
蘇纖梔頓時無話可說，但是她在意的明明不是這個好嗎？
“你自己總是傷害我，還說什麽要保護我？”蘇纖梔躲開他的碰觸，自己走下車。
“隻有我一人可以傷害你，其它人，無論是誰我也不準。”莫亦平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進醫院。
蘇纖梔的心口一窒，這好像是他第一次跟她說情話，如果他沒有傷害過她或許會更加動容。
她因為害羞低著頭，不知不覺靠近了他一點。
莫亦平也感受到她的靠近，心裏蕩漾著卻沒有表現出來。
有時候對於他的溫柔，她完全沒有能力抵抗。
上了最頂層樓，蘇纖梔看到了比前幾天在電腦屏幕上臉色更加蒼白的葉淺，也看到了葉常青和葉南城。
葉常青見到蘇纖梔臉色明顯改變，蘇纖梔，就是一個紅顏禍水。
“阿亦，你怎麽還這麽糊塗！就不會清醒清醒嗎？”葉常青有些憤怒，明明不可能的兩個人，他還是要冒險一試。
“舅舅，這事我會自己處理。”莫亦平還是緊抓著蘇纖梔不放。
“唉，林丫頭可比這孩子好多了。”葉常青無奈地搖搖頭。
蘇纖梔就不高興了，她當然知道葉常青口中的“林丫頭”是林清微，什麽叫林清微比她好多了？
而且是她纏著莫亦平的嗎？是他在限製著她的自由好嗎？
“怎麽把媽給接回來了？”察覺到蘇纖梔的不爽，莫亦平轉換了一個話題。
“病情有所好轉，進去看看她吧。”葉常青發泄過後，氣已經通暢很多，如今的語氣相比於剛才也比較平靜。
葉南城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什麽，他似乎有很大的煙癮，又獨自走到一邊吸煙。
蘇纖梔的視線很大一部分都落在葉南城身上，看到他落魄的背影，她突然之間心裏不是滋味。
早知如此，又何必要讓她知道真相呢？
突然她感到放在自己手腕上的力氣在加重，而且加重的力度非常大，她沒有防備痛呼一聲。
“幹什麽？”蘇纖梔把手抽出來，莫亦平這個人什麽都好，就是太變態。
“在看什麽？”莫亦平反問。
“也沒什麽，覺得他有點可憐。”蘇纖梔淡淡地說，又進入深思。
“他是瘋子，別招惹他。”莫亦平又抓起她的手，其實不是他小氣，是他的心裏太不安。
他現在不知道蘇纖梔的心裏，到底有沒有他，到底裝著幾個人。
蘇纖梔點點頭，她不懷疑葉南城是瘋子，隻是他好像很痛苦，被無窮無盡的藤蔓束縛著，進退維穀。
蘇纖梔第一次這麽仔細地看葉淺，她真的好美。
如果隻看外表，她真的沒法相信這個像天使一樣的女人會放火毀掉兩條生命。
“阿亦，你出來一下，就讓這丫頭待在這裏吧，我答應你不傷害她。”還沒在病房待多久，葉常青就突然把莫亦平叫出去。
蘇纖梔叫他放心說自己不會再傷害葉淺也不會逃跑，莫亦平也知道葉常青是守信用的人，便也放心地出去。
於是蘇纖梔就這樣獨自待在病房裏，她有些恍惚，葉淺還活著，但是卻成了植物人，而且有可能一輩子也醒不過來。
葉淺在病**就像是熟睡一樣，蘇纖梔冰涼的手撫上她的臉，腦海中閃過她毫不猶豫把自己推開的畫麵。
她，是不是真的錯怪葉淺了？
蘇纖梔煩躁地坐在一旁，葉南城在這時卻進來了。
他一進來，蘇纖梔就聞到一股濃重的煙味，她捂住鼻子想出去。
“別動，就待在這裏。”葉南城的聲音去他現在的狀態，很是沙啞。
蘇纖梔又坐了下去，她突然可憐葉南城。
“還跟我老表在一起，不是明智的選擇。”葉南城也坐下，他打開窗戶，身上的煙味被衝散了很多。
“你知道什麽？”蘇纖梔冷笑，分明就是莫亦平把她軟禁，強迫她成為他的人，所有人都以為是她主動留在他身邊的，她巴不得可以得到自由。
“你有辦法可以離開。”葉南城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你知道他為什麽軟禁我嗎？這是我把她害成了植物人所要付出的代價。”蘇纖梔繼續冷嘲。
“這麽說，你不愛他？”葉南城問。
“我愛不愛他不關你的事。”蘇纖梔又不傻，她跟他說這麽多幹嘛？
“你們沒有可能的，我那傻老表還以為能夠解決一切，可笑。”葉南城嘲諷。
“那也是他的問題，跟我無關。”蘇纖梔站起身，不想再跟葉南城說。
“他有一天肯定會不要你的，你已經成為他的人，難道就沒有為自己的後路著想？如果有這一天，我不介意你來找我。”葉南城突然就笑，那混血的臉上說不出的妖冶。
“你太看得起自己。”
“你以為他真的愛你嗎？就如你所說，把你就在身邊，強占你也不過是為了報複，她最愛的那個女人一出現，肯定會拋棄你。”
“說夠了沒有？我先走了。”蘇纖梔強忍住要發怒的衝動，給她灌輸那麽多，為的是什麽？
“還有，不用跟我說那麽多，我根本就不愛他，有關他的一切我都不在乎。”蘇纖梔剛走沒幾步，她就停下補充了一句。
她轉過頭，沒想到莫亦平竟然就在門口！那她剛才那句話他肯定是聽到了的！
蘇纖梔發現他的臉色又變了，她在心裏怒號，辛辛苦苦才讓他開心，又功虧一簣了！
“回去。”莫亦平陰沉著臉，說出的話沒有一絲溫度。
蘇纖梔皺眉，硬著頭皮跟上去，想了想又恢複清冷的臉色。
莫亦平又不一定喜歡她，所以她愛不愛他對他來說又有什麽關係？她剛才的擔心完全就是在自作多情。
她想他不開心也許是因為她跟葉南城有接觸吧，他剛剛才提醒她不要招惹葉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