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章 傷疤
言語每天都會來送飯菜,安靜的看著我吃下之後,才離開。
那天,言語收拾碗筷離開的時候,我看到他的手臂內側有個不大不小的淤青。於是我一把扯住他胳膊。
言語疼得倒吸一口涼氣,生氣的看著突然抓他的我。
";言語,你身上的傷疤是怎麽來的。";
我比較執著,不管是不是他的秘密,都想窺探一下。
言語努力抽出胳膊,我的兩手抓住他,這下他沒有辦法,索性坐在地上。
我剛要坐在他對麵,言語突然遞給他的外套,鋪在地板上。
";沒什麽就是捕獵的時候弄的,我說的是捕獵,吸人血的時候弄的。";
他故意看著我,企圖讓我感到害怕。
若是不能接受,我怎麽會接受言仍,又怎麽會和他訂婚。
";言語,你一定說謊,雖然我沒有見過你在家庭宴會上,但是我感覺你不是一般的孩子。";
我的這句話並沒有安撫好言語的心情,反而是讓他暴躁起來,抓狂的看著我,聲音近乎咆哮。
";什麽不是一般的孩子,是啊,從小別的孩子在陽光下奔跑踢球,我就像隻老鼠一樣,躲在最陰暗的角落看著別人。我沒又朋友,不用吃飯,隻能喝那殷紅惡心的血。這就是我的不一般。";
言語自嘲的看著我,整個麵色都是悲戚至極。
聽著他說,我想到了言仍和阿輝,他們的童年也是這麽痛苦,所以才變的有自己的個性。
";言語┈";我不知道說些什麽來安慰這個少年,他一痛苦我就自責,畢竟我能讓他在陽光下生活,隻要喝了我的血就可以。
言語甩開我的手,拿著碗筷走出去。
不過片刻,拿著毛毯和一摞書進來,麵無表情的放到我麵前,又出去了。
我再也安靜不下來,心裏撲通撲通跳的厲害,就和小老鼠偷了糧食一樣緊張。
我的血,竟然這樣有用。退一萬步,我隻能救一個人。
如果言語不吸我的血的話,日後就會被阿輝和言仍作為威脅殺掉。而且現在我都不敢確信阿輝言仍是不是先合力殺了其他吸血鬼,然後分食我的血。還是兩個人互相殘殺,剩下的吸了我。
言語說過,言仍從小就在我身邊兒,想起這一點兒我就有些後怕,那麽小的年紀沒有被吸掉,還真是萬幸。
後來我還是找到機會逃出去。
那天我的大姨媽來了,吃飯的時候我支支吾吾和言語說了我的生理現象。
言語不好意思的臉紅之後,匆忙的跑出去,給我找姨媽巾。
我顧不上小腹的疼痛,跑出去。
當整個地宮展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才直到言語說的沒人能進來是什麽意思了。
偌大的地宮,比我住的房間要深的多,下邊兒溝壑縱橫,最下邊讓兒是一團洶湧的大火,吞噬著往上湧起。
連接各個房間的是一根根腳丫子寬度的藤條,順著我前麵的藤條可以直接到對麵的房間。不過中間的地宮裏噴出的火焰著實嚇人。但願我被爬到一半兒就被吞噬下去。
我整個人趴在藤條上,慢慢向前麵兒慢慢爬,在心裏催促自己一定要快點兒,不然一會兒言語看到,弄不好惱羞成怒,真的會吸掉我。
這樣想著,手腳不聽使喚的往前蹭,前麵兒的路還好說。爬到中間的部分,噴湧而上的火焰,烤的臉生疼,慢慢站起來,扶著頭上的藤條小碎步挪動。
";楊念希!!";
言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回頭看他手裏拿著姨媽巾憤怒的模樣,腳下一滑,身體失去重心。
來不及思考,知道自己要死了,心裏淒涼的很。
突然腰被人扶住啊,等我反應過來後,發現自己已經到了房間對麵。
言語也從對麵飛奔過來,這時我才看清他是直接飛過來的。其實是跑,但速度實在太快了,和飛沒有什麽區別。
";言是,你幹什麽,誰讓你來的。";
言語不滿的看著救我上來的言是。
言是倒是好脾氣的模樣,絲毫不在乎弟弟的惱怒,外頭溫潤的看著他。
";怎的?找你老哥有事兒?";
言語被言是這歡快的模樣惹怒,伸手就過來抓我的手,卻被言是鉗製在半空中。
";小弟,不要鬧了,大人的事兒你參合什麽!!";
言語憤怒的看著言是,一字一句說的極為認真。
";什麽叫參合,我也想活在陽光下,再說了,你天天的為言仍說話,什麽時候為我說句話,就是因為你們是同一母親的孩子?";
言是放開言語的手,抱著我就往外邊兒走,言語沒有再阻攔。
出去之後,言是突然把我扔在地上,白我一眼,應該是挺煩因為我他們兄弟關係鬧的不好吧。
見到久違的陽光我幸福的張開手臂,仰著頭。
言是站在樹蔭下,一臉饑渴的看著我的脖子。我不再得瑟,趕忙將脖子縮回來,低調一點兒。
現在的我真是香餑餑,每個人都垂涎三尺的盯著。最終還是會淪為其中一個人的盤中餐。
";那個,你如果沒什麽事兒的話,我可就回去了哈。";
我指指前邊兒的馬路。
言是捂著自己的鼻子,另一隻手不耐煩的衝我一揮,巴不得我馬上消失在他的麵前。
我下定了決心,一個人走回家,因為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手機也被言語給扔了。
還沒等我的雄心壯誌帶著姨媽的疼痛走回去,言仍開車來了,停在我麵前。
二話不說,下車跑到我麵前抱著我開始痛哭。
";楊念希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啊,不聽話的死孩子你可嚇死我了!";
便說邊哭的歡快,還拿著我的手去擦他的眼淚,真是太過分。
不過看在他這麽擔心我的份兒上,還是原諒他的激動好了。
";那個言仍先生,我好像來姨媽了,特疼。";
我淚眼汪汪的看著言仍,言仍慌亂起來,幫我揉肚子,然後想起來應該先把我送回家。
到家之後才是我最幸福的時刻,因為我可以撒嬌耍無賴,就為了小小的折騰這個男人,感受他對我的百依百順和寵溺。
言仍親自到廚房,在劉媽的指導下,煮了碗熱氣騰騰的紅糖水,端到我麵前。
對這段期間發生的事兒隻字不提,隻是慢慢的將勺子裏的水吹的微涼,然後喂我喝下。
";言仍啊,言語隻是把我捉到他的地宮裏,沒有做什麽,我很好。";
我知道言仍來接我和言是跑到地宮裏救我絕對不是偶然,我怕言仍為難言語,所以主動的和他說。
言仍點點頭,繼續喂我喝水。然後將枕頭放下,扶我躺下。遞給我暖水袋。
";睡一覺就好了,我給你講故事,你乖乖的入睡哈。";
言仍一直很溫柔,語氣輕輕的,像哄小孩兒一樣拍著我胳膊。
我點點頭。家裏的床真軟,舒服的很。
他講了言語小時候的故事,果然言仍不是那種輕易罷休的人。
言語是家裏最小的孩子,當大家都習慣於母親生下之後就被父親吸食掉,言語不習慣。
他比任何孩子都討厭自己的吸血鬼身份,而且是獨自承受這種不同,不能告訴自己的同齡夥伴。有時候做的事情和夥伴兒們不同是,都沒法解釋,因為都涉及到自己的身份。
吸血鬼都是有超自然的能力,比如豔遇就可以讓我手上的手迅速恢複自然,言是就能無孔不入。
我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像我這麽心大,跌進吸血鬼窩子裏還一副無所謂的人,不好找了吧。
總之,我醒來的時候,言仍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腦中的文件,時而皺眉,時而敲打鍵盤。
";言仍,我剛才夢到你了。";
言仍看我醒過來,合上電腦,笑眯眯的走過來,整個臉都柔和的很。
環抱我的腰,下巴蹭著我的頭,輕聲問,夢到我什麽了。
我夢到言仍臉色煞白,嘴角抽搐的露出獠牙,雙眼腥紅的盯著我,然後咬上我的脖子,饑渴的喝血,咕咚咕咚咽下。
";沒什麽,就是夢見你了,挺好的。";我笑得有些勉強。
言仍能看出來,但他的優點就是看破不說破。
";念希,以後遇到了吸血鬼想要害你的話,就把我給你的手鏈插進他的心髒裏,然後你會沒事兒的,知道了麽念希。";
言仍這話說的輕巧,就和聊今天天氣一樣自然,我知道言仍能看出我心裏的想法。
因為在地宮裏,言語說過,吸血鬼能控製人的意念。既然能控製那一定也能看出人的想法了。
其實在知道阿輝和言仍的身份時,我曾上網和到圖書館查過關於吸血鬼的文獻。不知道那些所謂的對付吸血鬼的辦法到底管不管用。
";想什麽呢念希。";言仍明眸皓齒,笑得好看。
我搖搖頭,從恍惚中回神,緊緊攥住另一隻手腕上的手鏈。上邊兒有一個小盒,散發出鬆香味兒,不知道裏麵到底裝了什麽,看樣子不是能輕易打開的。
";好了,下午我領你去一個儀式,阿輝和穎兒要訂婚了。";
這句話言仍說的輕巧,在我的耳邊兒就像個炸雷一樣,我耳朵嗡嗡響,再聽不見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