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傻子也爭嫁
傅雨瀾長長歎氣:“說得很好聽,可我怎麽能夠確定你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漠然的?”
我垂下羽睫,淡然勾唇:“現在是沒有辦法確定。可以等孩子出生之後,再做DNA檢測。如果不是,任你討伐我,我隻求你讓我留在漠然身邊,讓我照顧他。”
我低聲下氣的樣子,連我自己都討厭。
但是沒有辦法,我必須這麽求傅雨瀾,才能接近顧漠然,能夠親自照顧到他。
傅雨瀾似乎有點猶豫,我能看出來她有些動搖。但是莫可欣馬上也給傅雨瀾跪下去,慌得傅雨瀾連忙去扶她,讓她起來。
“有什麽事你說?用不著學別人。”傅雨瀾一付罩著她的樣子。
“不!我就是要學沐總。她可以為了顧總下跪,我也可以下跪;她可以給顧總生孩子,我也可以給顧總生孩子。我不也是顧總的人了麽?她可以要求複婚,我也可以要求跟顧總結婚。伯母,我一定會盡心盡力照顧顧總的。她的動機是愛,我也是!”
莫可欣可憐兮兮地凝望著傅雨瀾,傅雨瀾立即心軟了,硬是把她扶起來。
“哎呦,你說你這是怎麽說的,怎麽會懷疑你的動機呢?我隻是心疼你。你不一樣,你是一個黃花大閨女,就這麽讓我們漠然耽誤了。他現在成了這樣子,我是怕你嫌棄他啊。”
我的心霎時被狠狠刺了一刀。
是啊,人家是黃花大閨女,所以什麽都是寶。而我,不過是個二婚的女人,所以什麽都是錯。就連肚子裏現懷了一個,都比不過人家。
“怎麽會呢?伯母,你以為我隻是嘴裏說說喜歡麽?我才不是那樣膚淺的女人。我喜歡顧總很久了。之前,我不敢答應伯母,是害怕人家認為我是趁虛而入,破壞沐總和顧總。可是,現在顧總都成這樣了,我要是再不答應,說不過去了。而且沐總這樣的有錢人,也犯不著跟顧總胡攪蠻纏,她都能不計前嫌,表示接納顧總了,難道我還能不表白麽?”
莫可欣伶牙利齒,果然做足了多年的女秘書,處理交際八麵玲瓏,伶俐得很。
“可以,可以,乖,你當然可以表白。伯母早就等你這句話來,偏偏你現在才說……”傅雨瀾眉開眼笑,“你放心,我來做主!”
她將頭扭向我,犀利的眸子好似穿心利箭:“沐晚風,不要怪我太絕情,要怪就怪你之前太矯情。我們期待你進家門的時侯,你不來。現在,你想進來,卻沒門了。你懷了孩子,那就等孩子生下來之後,確實是我們顧家的骨肉再說吧。況且,我相信,你流產過都能懷上孩子,沒理由可欣年紀輕輕健健康康卻懷不上孩子。是吧,可欣?”
傅雨瀾淡淡掃過我,專注在可欣的目光躍動著喜悅和期待。
我堅
硬的外殼被這冷漠的目光徹底擊垮了,當然碎裂成片的還有我高傲的自尊和脆弱的心。
強烈的對比和反差讓我不能不難過。
傅雨瀾和我真是沒有半點做婆媳的緣份了。我沒有再說什麽,也不願再去申辯什麽,帶著一顆破滅的心我把頭轉向了病床,快步走到顧漠然身邊去。
我坐在床畔,俯身看著他。
一樣英俊的臉,可是卻和從前明顯不一樣了。以前,是健康的古銅色;現在,是羸弱的蒼白。以前,眼神那樣犀利深髓;現在卻是迷惘中透著一絲驚恐。
我俯瞰著他,淒惶一笑:“你聽見了麽,漠然?如果連顧家的骨肉都不能保證我們在一起,那我們之間還有什麽希望?不是我不回頭,不是我不想和你在一起,而是我們中間阻隔著一層大山。漠然,原諒我,還是沒有辦法和你在一起……漠然,我後悔了,我後悔前段日子沒有答應你複婚,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說到這裏,我的右手臂突然感到一陣疼痛,我被人硬攥回頭,驚疑未定時,左頰立即被摑上一耳光,辣辣的疼,耳鳴頭暈。
我的腦袋被搧偏了,視線正好與顧漠然受驚的恐懼眼神對撞,一顆心霎時沉到心底去。我突然強烈地意識到一點,他再也不能保護我了。
以往不會覺得怎麽樣,也許已經習慣了他的保護。每當遇到危險的時侯,他總是及時出現,出手解決那些流
氓壞蛋。但現在,到了他需要保護的時侯,我卻不能名正言順地陪在他身邊。
在我被搧醒的同時,淚水滾滾落下。
傅雨瀾如雷般的斥責在耳畔炸響:“你訴什麽苦?沐晚風,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不要說肚子裏的孩子沒有辦法確定是顧家的種,就算是顧家的種,為什麽我這麽喜歡孩子的人,會拒絕你,你不該反省麽?為什麽我這麽愛財的人,會寧可得罪你這個沐氏集團大總裁,我也要拒絕你?沐晚風,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不是你,我兒子今天不會躺在**當一個傻子。都是你惹的禍!你該死!沐晚風,我可以沒有孫子,可以沒有財富,但是我不能讓我兒子受到半點傷害,你懂不懂?你還敢對他訴苦?他還在病**你敢這麽做?你是不是要他真的死了你才稱心如意啊?你這狠毒的女人!你好狠!你好壞……”
傅雨瀾一邊說,一邊拿手打我。
我一手舉過頭頂遮擋,一手護著肚子。
聽了她的話,我心裏多少有些愧疚,又怎麽會去還手?她說的沒有錯,我原本就心存歉意,都是因為我,漠然才會變成這樣子。
“啊,”躺在**的顧漠然突然直直坐起,用沒受傷的那隻手臂推了傅雨瀾一把,又驚又嚇地罵道,“你這個壞人,不可以打人,不可以打人的!打人就是不對的!”
傅雨瀾刹那噤若寒蟬,不敢再吭半個字,轉過頭來安慰顧漠然:“好好好,我不罵人,我不打人。沒事兒,乖,兒子,你躺著,你表現好好,等下我給你偷吃一小塊蛋糕。”
顧漠然立刻就歡喜了,拍著手說:“好!我聽話!”
他立刻躺回被窩去,還舉著被紮了輸液針的手對傅雨瀾撒嬌:“痛痛!”
“唬——”傅雨瀾馬上對著兒子的手背吹吹。
我霎時心裏難受極了,親眼看見顧漠然變成這樣子,比傅雨瀾突然打我還叫我難受。
我突然狠狠抽了自己兩個耳光,淚如雨下的低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說的對,我沒有臉再見漠然了……”
我捂著臉痛哭,逃也似的飛奔出去了。
在那之後,一切都像做夢似的,什麽都不想再理了。
我知道有傅雨瀾在,顧漠然一定會得到很好的照顧,特護,傭人,並不缺乏。生活上並不需要擔心顧漠然。並且,我也陷入一個迷思。就是顧漠然真的是我害的。
惹上我,就是顧漠然的不幸!
或許,真的分開,對我們大家都好。沒準,他的病也能好起來。
我感覺到自己抑鬱了,我老是躲在房間裏,害怕見到陽光。一見陽光,好像陽光會刺痛我的眼睛,刺痛我的心。我隻有躲在房間裏,躲在厚重的窗簾後,整天抱著一個抱枕,用長發遮掩自己,才能略略感覺到安全。
我承認我變得像個瓷娃娃一樣脆弱,悲秋傷月,沒有一點兒生存下去的鬥誌。這種狀態,和當初第一次離婚被蕭亦澤傷到時完全判若兩人。
無論任何逆境,我都能勇敢麵對。
但是我沒有辦法麵對這樣的顧漠然,那比要了我的命更加淒慘。
媽媽、弟弟、尹森他們都很擔心,請了一個又一個醫生來看我。
特別我現在是個孕婦,情緒根本就不應該這麽抑鬱。
尹森很害怕我得抑鬱症,一再開解我:“你不要那麽想,晚風,這並不是你的錯。你千萬不要被傅雨瀾洗腦了。那天的事情聽你說了之後,我就覺得蹊蹺。那些人極有可能就是衝著顧漠然去的,並不是要劫色劫財。你們色也沒丟,財也沒丟,那是下了死力氣要顧漠然的命,而你卻毫發無損。所以,晚風,並不是你造成顧漠然的傷,而是因為另有其人,隻有把真凶找出來,還給傅雨瀾一個交待,那麽她一定會原諒你的!”
我仰起頭,傻愣愣地呆看著尹森。
他的話在我心裏引起強烈的震撼。
細心思索,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和我之前所想的一致。如果真有一個所謂“真凶”,那我肯定要把這個真凶找出來,替顧漠然報仇。
於是那次被尹森開解之後,我情緒略微恢複了一點。可是,還沒等我把情緒調整到可以出去上班,接受一切風雨的時侯,又一個重磅消息把我打趴下了。
顧漠然要結婚了!
在傅雨瀾的讚成和作主下,他真的要和莫可欣結婚了!
我剛剛稍微振作起來的情緒,一下子又跌到穀底去。
“紅色*”是由尹森拿過來的。
我不知道為什麽傅雨瀾會讓他拿過來,但是我一接到手裏的時侯,瞬間腦子的線路完全迸裂開來,像火花燃亮了整片天空,卻也讓我腦子短路,一時之間沒有辦法運作。
“她贏了!莫可欣贏了。哈哈哈——”我突然仰頭淒愴地大笑。
尹森滿臉憂傷。
“不要這樣,晚風,請你振作,不要這樣!”他環住我的腰,不停地柔聲安慰我。
我驀然抱住他,開始了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