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鄭彬
周正挪動身體,滿心戒備的上下打量他:‘‘啊,我就是周正,找我幹嘛?’’
來人被問得有點不好意思,勉強笑道:‘‘我來的是有點突然,冒昧之處還請見諒。我聽說你在組建校足球隊,不知道人夠了沒有?如果還缺人的話,我想報名參加。’’
周正一下就從鋪位上蹦下了來,他走到桌邊,想給來人倒杯水,剛拿起杯子,又覺得應該先給來人遞根煙,於是又跑回來,顛出一根煙,遞給來人。
‘‘來喝杯水……啊,不對,是抽根煙。’’他高興得語無倫次起來。
來人被他這麽一弄,更加尷尬,隻得苦笑著說道:‘‘謝謝,我不抽煙。你就別忙了。’’
周正又去倒水,一邊倒,一邊回頭笑道:‘‘你快坐,別客氣……唉喲!’’
他光顧著說話,把水倒在了手上,他連忙甩甩手,在衣服上擦擦,然後把半杯熱水遞到來人手上。
來人剛在一旁落座,又趕緊站起來接水杯:‘‘你的手沒事吧?’’
周正吹了吹手,拿過來一把椅子,放在來人麵前,然後坐下笑道:‘‘沒事兒,小意思。你踢球幾年了?踢什麽位置?有朋友會踢球嗎?給我介紹介紹。’’
周正連珠炮似的問了一大堆,把來人都問蒙了。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算不算會踢球,我三歲大的時候就喜歡玩足球,再長大一點,足球就成了我最大的愛好,平時沒事兒就愛研究。雖然我也很想上場踢球,但因為從小身體不好,家裏人不準,所以我沒和別人踢過球,都是自己踢。家裏人之所以讓我來一中上學,也是因為這裏沒有足球隊。至於我自己能踢哪個位置,我也不知道。’’來人捋了捋思緒說道。
‘‘ok,球隊算你一個,我這就給你做登記。’’
來人有些驚訝:‘‘不用考察一下我的技術嗎?’’
‘‘用不著那麽麻煩,球隊我說了算。’’
周正翻箱倒櫃找出來一個破筆記本,又拿了孫蔭一支筆,他拿著兩樣東西坐回到椅子上,看著來人,作記錄狀。
來人愣了兩秒,回過神來道:‘‘哦,我叫鄭彬,高二的,身高1米73,左右腳都能踢……’’
周正剛開始記錄的非常起勁,下筆速度飛快,可記錄到鄭彬的聯係方式時,他突然停住了筆,慢慢抬起頭看著鄭彬:‘‘有些事我必須得先告訴你。咱們學校的情況,你可能比我還清楚,為了踢球,我現在在學校裏已經成了過街老鼠。球隊原來的人都走光了,有一個兄弟還因為和我踢球被打了。’’
鄭彬從容的露出一個溫暖的微笑:‘‘這些我都知道。’’
周正驚訝的看著他:‘‘那你還往火坑裏跳?’’
‘‘我想踢球。’’鄭彬脫口而出,沒有絲毫猶豫。
周正看著一臉書生氣的鄭彬,高興得竟一時說不出話來,他拍拍鄭彬的肩膀,迅速做完記錄,然後站起來非要拉鄭彬去吃飯。
鄭彬麵帶微笑的謝絕了:‘‘改天吧,我奶奶還在家裏等我吃飯呢。’’
見鄭彬這麽孝順老人,周正沒有再堅持,兩個人互相記了對方的電話號碼,鄭彬起身要走,臨出門時回頭道:‘‘球隊有什麽活動通知我,我隨叫隨到。’’
‘‘得嘞,替我給奶奶帶個好。’’
周正送鄭彬出去,目送他離開。
回到宿舍後,周正心情大好,他點上一根煙,站在桌子前,拿起剛才的筆記本,看鄭彬的資料,越看心裏越開心,越看心裏越熱血沸騰。
他挺直腰杆,看著窗外,傻樂起來。
‘‘咕嚕咕嚕’’肚子此時叫了起來。
周正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兩頓沒吃飯了,他穿上外套,下樓打算去食堂飽餐一頓。
此時學校裏的走讀生下課後陸陸續續往學校外麵走。
周正下樓來到外麵,隔著老遠就看見了胖子強:‘‘大胖,別回家了,跟我去食堂,我請客!’’
胖子強背朝周正,毫無反應,就像沒聽見一樣,連頭也沒回,反而加快腳步,一路小跑往外跑。
周正一下就怒了,抬腿追過去,一邊追一邊大喊:‘‘大胖,你聾啦?站住!’’
胖子強回頭瞄了一眼,嚇得跑得更快了。
但不管他怎麽跑,速度終歸快不過周正,不到5秒鍾就被周正追上了。
周正把他整個人扳過來,抓住他的衣領:‘‘你跑死呢?請你吃飯,你以為請你吃毒藥啊?’’
胖子強沒有反抗,他隻是用兩隻手遮擋著臉,吞吞吐吐的說:‘‘沒有,我沒聽真,以為不是叫我呢。’’
‘‘別放屁了,你看看周圍,除了你誰還能叫大胖?’’周正見他這麽狡辯,更生氣了。
胖子強拚命想低頭:‘‘改天行嗎?今天我媽過生日,我得回家。’’
周正見他這副樣子,氣不打一出來:‘‘你給我抬起頭來,看著我說!’’
胖子強低著頭,兩手護著臉,沒有動。
周正上手拉開他的雙手,揪著他的頭發,拽起他的頭,立刻愣住了。
胖子強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到處都是傷,眼圈被打得黑紫,嘴唇腫得老厚。
周正抓著胖子強頭發的手就像被針紮了一樣疼,他鬆開手,扭過臉去,看著學校外麵馬路上來往的車輛。
‘‘誰幹的?’’
胖子強靠在牆上,捂著自己的手肘,喉結不停的顫動,半天才結結巴巴的說道:‘‘別問了。’’
周正覺得自己的胸腔快被氣炸了,他轉頭盯著胖子強,努力控製著自己的聲調:‘‘我在問你是誰幹的?’’
胖子強慢慢蹲下身子,雙手抱膝,把臉埋進雙臂裏。
‘‘知道了又能怎麽樣?我知道你能打,什麽也不怕,可是那麽多人,你打的過來嗎?把他們惹急了,報複的還是我,我怕了。’’
看著蹲在地上的胖子強,周正覺得又可憐又可氣。
‘‘有我在,誰也別想欺負你!’’
胖子強抬起頭,眼眶裏含著眼淚笑道:‘‘沒事兒,你就別管了,他們已經出過氣了,不會再找我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