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濤駭浪

第30章 巨大的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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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巨大的蠟燭

來前他們有過詳細的計劃,除過他們起先的“聲東”之外,還有一個代號“夕陽”的“擊西”。好使他們可以從從容容的把找到的東西運出來。

那麽擊西是什麽呢,當這枚“屎雷”爆炸了的時候,金濤已經開始了他們最後的行動。隨後的事情,讓這些在外麵行動的,得以幸存下來的日本兵不能不瞠目結舌!

有了無線電的聯絡,使金濤與在雷場裏“聲東”的趙德一與姚金鎖兩人可以配合無間。正當雷場裏最壞的“屎雷”爆炸時,金濤也在下關電廠的倉房裏放起火來。

在他放火的同時,顏立冬正帶著牟山傑從倉房裏向外救人。

“一個個來,都別急!願意打鬼子的跟我們一起!剩下的別瞎跑,一會逃跑的人多了,亂起來大家都有機會!”

顏立冬低聲對每一個從窗戶裏鑽出來的人說這麽一句,離開了窗戶的人,要麽拿著窗戶上的鋼筋,要麽拿著38步槍的刺刀。最少此刻他們心中明白,仗不再是為了任何人打,此刻打的就是自己的性命。

打,也許還可以活,不打那一定要被殺掉!

當外麵響起激烈的槍聲時,這讓戰俘們心中湧起了更多的希望。許多國民黨士兵,原本以為這一次死定了。可當他們聽到顏立冬的話時,一個個心中湧起了一線希望。

終究來說,沒有一個青年願意低下頭顱任由別人砍殺。終究來說沒有一個熱愛生命的人,願意接受別人無端的殺戮。尤其當反抗的機會就在麵前時,許多曾經放下武器,現在已經後悔的人集中在了顏立冬的身邊。

“你們背上這些材料和工具,都別亂悄悄待在這裏!”

至於真正的武器,被金濤交給了願意跟著自己打鬼子的人。與他一起去製造混亂,幫助這兒被關押的大量戰俘與青工逃跑。

戰俘們悄悄逃跑的時候,他帶著霍遠平和其他幾個人,悄悄摸到了附近與關押戰俘不遠的一所空房裏。與那些工具間一樣,也沒有日本士兵看守這些沒有活物的房間。

“看著窗口!”

金濤衝提著步槍的霍遠平指了下窗口,而他自己開始搜集雜物準備放火。唯一令金濤有些掃興的是,這不是日本兵居住的房間,倘若是他放火燒的是鬼子兵的宿舍,那才真正隨了他的心願。

“把煤油都澆在四周!”

金濤指著房間裏一堆雜物,一些是沾過油的棉紗,還有一些椅子之類的玩意。在安排好這些之後,金濤在門口布置了兩枚手榴彈作為地雷,隨後從兜裏掏出“打火石”。

這是標準的野外引火工具之一,使用鎂為主要材料製造的野外用引火材料。金濤把它放在有油的棉紗上,使用帶有鋸齒的軍刀,僅僅隻摩擦了幾下,立即一小團火焰就燃燒起來。

這些使一旁的霍遠平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他的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大個子可不是個平常人。隻見他點燃了這堆引火之物,在走之前又抓了把38槍的子彈扔在火裏。

“走了!”

向霍遠平招招手,趁著他們的行動還沒有引起外麵日本兵的察覺,迅速離開了這兒。還沒等他們走出幾十米去,那些灑了煤油的雜物就劇烈的燃燒起來。

當火焰燃燒起來的時候,駐紮在下關電廠的日本兵中隊也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了。

少了兩個步兵小隊的攻擊力,這使下關這邊的日本兵受到了大火的困擾。對於救火他們沒有什麽興趣,可雄雄燃燒的火焰,依然還是擾亂了他們的注意力。

金濤趁著大火引起的小小混亂回到了預定攻擊的地點,這時他手下的隊伍,已經多達十幾個人。他們總共擁有20快慢機2支,半自動盒子炮2支,38式步槍3枝,38槍的子彈則從剛剛兩個被殺死的鬼子看守身上得到了不少。

至於其他人,如果逃離這兒之後,武器或許是他們的累贅。畢竟無論在大街上又或者國際安全區裏,中國人並不被允許佩戴武器。

“噓……都別出聲,做好射擊準備,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開槍!”

金濤他們從倉房後麵繞到了關押戰俘的倉房對麵的陰影裏,從一幢房屋的拐角處,他們看得到倉房外麵的日本士兵並不多。大約是因為兩個小隊的出動,使他們不得不抽調人手,防備南京城裏殘餘的中**隊的攻擊。

“趙德一與姚金鎖兩個做的不壞,下麵就看我們的了!小牟、立冬,你們兩個帶著沒有武器的人,等我們製造了足夠的混亂之後,從我們剛剛進來的地方離開!”

恰在這時,火裏的子彈發出“呯呯”的如同放槍一樣的聲音。從他們隱藏的地方可以清晰的看到,幾個日本兵朝那所屋子裏奔去。

“轟轟……”

猛烈的爆炸聲裏,剛剛搶進屋子的幾個日本兵被炸了出來。門口更多的日本兵被嚇得趴在地下,一個個朝著屋裏拚命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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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呯呯……”

趁著他們開槍的同時,金濤也帶著他的手下一起射擊。側射的火力,使正在射擊的日本兵又倒下幾個。而這時下關電廠關押戰俘的地方,情況是極端混亂而又奇異的。

日本兵在向那所燃燒著的,如同一隻巨大蠟燭一樣的房屋不停的開火。而金濤與他的手下,則躲在一邊朝那些日本兵開火。沒弄明白情況的日本兵,在這突如其來的打擊中慌了手腳。他們胡亂奔跑著,手裏的槍忙不迭的調轉槍口,卻不知道該向哪裏射擊。

在這夜半的黑暗中,下關電廠裏的槍聲響成了一片,不過這並不是金濤的計劃。當日本兵多數調轉了槍口,把金濤他們這一小隊人當成主要目標,並使用步槍與機槍的火力進行壓製時,真正的目標才出現了。

就在金濤他們動手的同時,一大群人從關押戰俘的倉房後麵衝了出來。他們一些提著木棒、鋼筯甚至是板磚的人迅速與背對著他們的日本士兵攪在了一起。另外一些人則拚命打開那些關押著戰俘的倉房,使更多的人衝出來。

僅僅幾分鍾,原本從地下爬起來,打算使用刺刀使這些脫逃的戰俘,重新馴服的日本兵為下麵的事情不由得呆了。一扇扇被打開的房門裏,衝出來一群群穿著灰軍裝或者平民服飾的人來。他們就像決了堤的河流一樣,迅速與日本士兵攪在一起。

原本,一個中隊的日本士兵,足可以看押這數千所謂的連平民帶潰兵一起的戰俘。可當兩個小隊被調離電廠,剩下的人中又被金濤他們的突然襲擊打死打傷了好十幾個時,麵對數千人剩下的幾十個人,實在連屁都不如。

逃脫的人奔向門口,可惜日本士兵嚎叫著舉起手裏的刺刀,不依不饒的擋著他們的去路。麵對刺刀剛剛逃離牢籠的,赤手空拳的人已經怕了。他們想要停住腳步,甚至重新成為馴服的戰俘。

可是後麵奔逃的人拚命擁擠著,把他們推向刺刀。在這樣一種情況下突然之間,不知道何處射來的子彈把阻擋他們的日本兵打倒在地。

這時有人上前撿起了日本兵的武器,可還沒等他拉開槍栓,就被一個日本兵的刺刀奪去了生命。

“呯!”

又是38式步槍的射擊,又一個日本兵倒在地下,兩隻38式步槍落入到了戰俘們的手中,這時情景就更加混亂。

射擊聲密集起來,更多拎著鋼筋與板磚、木棒的戰俘衝向日本兵。後者似乎這時也才明白,他們應該與戰俘保持距離,而不該和他們混合在一起,這使自己小隊所擁有的歪把子機槍與擲彈筒全都成了擺設。

就算日本士兵的拚刺技術還不錯,可是僅僅剩餘的數十名日本兵,每個人最少要麵對幾乎100名戰俘的時候。他們手上裝了刺刀的38式步槍固然很長,但已經完全沒有了任何用途。

一個個日本兵在如同雨點樣的板磚下從戰士變成了兔子,隨後又在數百個拳頭的捶擊下,從兔子變成了死屍。直到這時,日本中隊的指揮官才想起,對於中國人,不能逼得太緊。往往給一條看起來像活路的死巷,他們就會變得更容易對付。

而不像這樣,與他們糾纏在一起的同時,受到無處不在的冷槍的威脅。此刻他們唯一的希望就在於,那個在外麵執行增援的小隊能趕快回來。

攔得住戰俘又或者攔不住戰俘,已經不是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如果再不快些的話剩下的人,恐怕一個都活不了。

是的,他們活不成了,當黎明前的黑暗中。受到“子彈雷”親切關照的那個小隊終於拖著十幾個傷員回到這兒的時候,麵前的慘景讓他們驚呆了。

數十具屍體赤條條的被扔在地下,有人認出了這是他們的兄弟。可是不但他們的武器,包括中隊裏的歪把子輕機槍、擲彈筒與相當數量的步槍以及大量的子彈全都不翼而飛。

這裏就像是遭受到了強盜的洗劫那樣,不但日軍中隊的裝備遺失嚴重,甚至包括下關電廠的許多物資,也完全不見了蹤影。至於戰俘,除過地下一些屍體之外,其他人同樣無影無蹤!

剩餘的日本兵這時已經不再憤怒,他們隻是看著那雄雄燃燒的大火,心中思索著不知道南京到底會變成什麽樣的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