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之初站在審訊室裏,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光,身前的地上投下一片黑暗。
梁美麗充滿恐懼地看著何之初,牙齒哢哢作響。
何之初指了指地上躺著不能動彈的溫大有和梁美麗,冷著臉說:“給你們五分鍾時間好好想清楚要不要說。——別給臉不要臉!”
他拉開審訊室的門走出去,再轟地一聲關上門。
站在門口,點燃一支煙,長長地吸了一口,再緩緩吐出來。
審訊室裏,溫大有和梁美麗愣了一會兒,才互相摻扶著從地上爬起來。
梁美麗捂著臉嗚嗚地哭,一邊說:“何少怎麽這樣了?我們是看著他長大的,他從來沒有打過人啊……”
“他從來沒有打過我們這些傭人。”溫大有苦著臉糾正她,“可他是軍人,是拿槍杆子的,你以為他能有多好心?”
這個頎長清貴的少爺,對他們這些傭人一向很有禮貌,從來沒有大聲嗬責過他們,說話的時候也是“請”、“謝謝”不離口。
他們敬他,但不怕他,因為知道他對他們疏離卻有禮,而且特別體諒他們這些傭人的難處。
“你也真是,這種話也敢說出口。”溫大有抹了一把臉,“也不看看是什麽時候,我們做的事,何少能夠一槍斃了我們!”
“可是……可是他就是對我們守憶不一樣啊!”梁美麗嘴硬說道,“何家傭人的孩子如果有出息,何家都會給錢給人,讓他們一直讀下去。我們守憶這麽厲害,美國名牌大學的優秀畢業生,別說何家傭人的孩子,就是何家那些親戚朋友,也沒有一個有我們守憶會念書!”
“會讀書怎麽了?要怪,就怪你我太沒用!現在都拚爹,我們拖守憶的後腿了!”溫大有心煩意亂,越看這個女人越蠢,居然連識時務都做不到。
“我們怎麽就拖守憶後腿了?”梁美麗理直氣壯地跟溫大有爭執起來,“以前的何夫人還是孤兒院的孤兒呢,什麽背景都沒有,就因為特別會念書,有出息,才讓何上將看上眼,連秦院長那樣厲害的人都不要了,非要跟何夫人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