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為足球流血
2053年的香港依舊那樣的繁榮,依舊那麽的美麗。
自從五年前香港回歸祖國五十周年之後,香港特區政府和民間團體就開始討論香港的未來何去何從。大多數香港人並不反對改革香港現行體製,全麵融入國家體係之內。
經濟、社會、法律等相關方麵的融入方案一直在討論,沒有議定。但國家和特區政府準備在文化、體育等不涉及政體、百姓根本利益的方麵進行嚐試。包括足球等體育界組織都將慢慢融入國家隊之內。
2053年的世青賽和2054年世界杯,將是香港足球隊作為一個特別行政地區單獨參與的最後兩項國際體育賽事。以後香港能否再單獨組隊參與國際賽事,需要等待今年全國人大會議作出決議。
李星獨自來到香港,隨著人流走下飛機,走上機場巴士。一路上,河幫他慢慢回憶著香港的足球曆史。
方強在機場外接到了李星。
方強特意穿著黑色的西服套裝,胸前插著一朵白色絹花。他想讓李星知道,他對古若蘭的去世深表遺憾和難過。
兩人上車後,方強把幾份協議書遞給李星說道:“這些是我答應過你母親的。她是個好母親。對她的離世,我很傷心。”
“謝謝。”李星除了輕聲道謝,一路上沒有多說一句話。
按照家鄉習俗,在來香港之前,李星和汪紫涵一起為母親守孝頭七(第一個七天)。雖然時間能抹平人們內心的傷口,但他現在還是缺少一些精氣神。
方強單獨給李星租用了一間一百二十餘平米,擁有三居室的公寓套房。這在寸土寸金的香港,稱得上豪宅。
公寓就在香港足球隊訓練場附近,步行不足二十分鍾的距離。
租住的公寓內,除了臥室、餐廳、客廳,還有另外兩個房間。方強把其中一間改造成健身房,把另一間改造成了香堂。
香堂內供奉著關公的神像。神像下麵,還供奉有李順和古若蘭的神位靈牌。
“謝謝您,方教練。”李星心中一暖,連聲道謝。
“沒什麽。這是我應該做的。你如果還有什麽需要,千萬不要客氣。”
“我什麽時候參加訓練?”
方強笑道:“世青賽亞洲區預選賽還有一周就要開賽。我們分在C組,和沙特、朝鮮、新加坡、泰國、老撾一組。小組第一名才可以出線。如果進入決賽。七月份可以到墨西哥參加世青賽的決賽。世界杯預選賽要等到五月份開賽。這次世界杯亞洲賽區40強和以前一樣分八組進行比賽。每組頭一名出線,我們分在F組,和哈薩克、印度、韓國、黎巴嫩在一組。可以算作是死亡之組。如果不能得到小組頭名,我們將和其他七支各小組第二名的球隊爭奪最後兩個參賽名額。所有參賽名額將在11月底全部決出。”
李星點頭說道:“我想盡快參加訓練,盡快融入球隊。”
“明天吧。今天你先安頓下來。明天早上5點我過來接你。晚上我請你到家中坐客。聽說你喜歡海鮮,我讓夫人從港口買了些新鮮的魚蝦。”
李星搖頭說道:“對不起。母親七七之前(每七天為一期,子女需為父母守孝七期),我要吃素。就不麻煩您了。晚餐我自己解決就可以。”
“那好吧。你自己收拾一下吧。我先告辭了。”百善孝為先,方強並沒有堅持讓李星到家中作客。
李星送走方強後把自己的行李物品簡單歸置了一下。
他看了看時間,下午六點。汪紫涵應該下課了。
他失去了一個粘人的母親,卻多了一個更粘人的未婚妻。
他打開即時通訊軟件,拍攝了一下公寓的各個房間,對著電話說道:“報告領導。我已平安到達香港。這是我的公寓。條件還不錯噢。我明天就要隨隊參加訓練。我會把作息表發給你的。”
“嗬嗬。很乖嘛。獎勵你一個飛吻。房間裏好簡陋啊,明天我讓母親幫你重新設計一下。我下周要進實驗室完成那個線粒子真空運動方向性規律測試,沒時間再管你的私生活了,自己照顧好自己吧。寒假我們一家人會過去找你,陪著你過春節。嗬嗬。我正在磨練廚藝噢。對了,我辦理了轉學手續,下學期打算到香港大學去學習。”汪紫涵打開視頻通訊,一邊走路一邊跟李星通話。
李星微笑著對電話說道:“學霸的世界讓我無言以對啊。我想你應該提前考慮選擇一家歐洲的大學。我可以到那所大學所在的城市去踢球。看路啊。你這樣低著頭很容易撞樹。”李星說完,關閉了視頻。
“嗬嗬。你晚上吃什麽?有沒有和隊員見麵啊?他們對你怎麽樣?”汪紫涵微笑著戴上了藍牙耳機。
“我打算去樓下轉一轉,找一間麵館。明天才能和隊友見麵。我心裏確實有些忐忑,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接受我來插隊。”
“相信你會用進球贏得他們的尊重。我要去吃飯了,晚上還有些實驗的準備工作要做。吻你。”
“你欠我的吻,我都記著呢。”李星微笑著發出最後一條信息,收起了電話。
河有些失落的現身腦海說道:“我覺得你忘記了我的存在。我現在急需充電啊。你現在的飲食都是低卡路裏的。”
“對不起,河。但我也沒有辦法啊。我已經改成一天五餐了。”
“我覺得你每天不要再喝水了,應該改喝牛奶。”
“好吧。噢。你能不能等會兒再充電?”猛然增強的饑餓感催促著李星快速離開了公寓。
李星換了六家麵館,吃了十二碗素麵,才勉強安撫住了急於充電的河。
他慢慢走向香港大球場,一邊用藍牙耳機跟高雲雪、高雲天姐弟通話,一邊圍著球館慢慢練習天鵝步。
香港大球場坐落在香港島正北方向,淺山坡下。周圍綠樹蔭蔭,人流如織。
大球場雖然是香港足球隊的訓練比賽主場。但在沒有比賽的夜晚,會對外出租,臨時改為其他用途。
今天大球場被著名台灣地區歌王譚啟租了下來,舉辦個人演唱會。
球場正門外麵到處都是歡鬧的歌迷。這讓不喜歡熱鬧的李星有些失望,打算轉身返回公寓。
遠處隱隱傳來一群孩子的吵鬧聲,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好像聽到孩子們在叫喊著踢球。
大球場外麵還有些小型的公共草坪。平時附近貧民區的孩子們會來這裏踢球。
今天來聽演唱會的歌迷太多了,許多人沒有買到演唱會的票,他們聚集在草坪上,打算留在場外聽歌。這些歌迷和來踢球的孩子們發生了爭吵。
“這是我們的地方。我們天天在這裏踢球的。”三十多名十二三歲的少年抱著足球跟幾十名歌迷爭奪著草坪的控製權。
“不想挨揍就滾開。這是公共草坪,是大家共用的地方,不是你們的地方。到山頂上去踢球吧,一幫窮鬼。”一些身強力壯的歌迷把孩子們趕出了球場。
孩子們眼含熱淚,垂頭喪氣的走出了草坪。
李星攔住孩子們,微笑著說道:“這裏是香港大球場。場外這些草坪就是給民眾踢球用的。你們應該捍衛自己踢球的權力,從他們腳下奪回球場。”
“我們打不過他們。”孩子們委屈的說道。
“沒打過,你們怎麽就知道打不過呢?”
孩子們並不傻,沒有聽李星的鼓動,默默站在草坪外,唉聲歎氣。
“你們為什麽不回家去?看來今天是踢不了球了。”李星笑嗬嗬的問道。
一個領頭的孩子說道:“我們等演唱會結束再踢。”
“那要等到很晚的。”
“沒關係。”孩子們堅決的說道。
他們靜靜坐到草坪外麵,耐心的等待著。
李星和他們坐到一起,繼續問道:“喜歡聽歌嗎?喜歡裏麵那個歌手嗎?”
孩子們七嘴八舌,氣憤的說道:“我們才不喜歡他們。戲子。”
“軟綿綿的家夥。”
“嗬嗬嗬。娘娘腔。”
“小白臉。”
“娘炮。”
孩子們盡情發泄著他們的不滿,卻惹惱了旁邊一些歌迷。
“冚家鏟,癡線仔。沒教養的死馬仔。”幾個穿著前衛,滿臂刺青的年輕人氣勢洶洶的走過來。
李星站起身對孩子們笑道:“你們怕嗎?”
“不,不怕。”孩子們強挺著小身板站在李星旁邊。
“欠揍的玩意。”幾個年輕人伸手過來想推搡這些孩子。
“想踢足球,首先要當男子漢。不敢打架,不敢為足球流血的孩子,踢不好球。”李星一腳把最前麵一個年輕人踢飛了出去。緊接著一聲怒喝,衝入了這群年輕人中間。
河興奮的計算著這些人的運動軌跡,用藍點、紅點在腦海顯影中提示李星出拳、出腳的落點,並用黃線標注李星正確的前進路線。
多年征戰街頭的李星在河的紅藍點和黃線提示下如入無人之境,立時把這些“花胳膊”打倒了一片。他的出拳和出腳速度也有著明顯的進步。
孩子們被李星剛才的話激勵,嘶吼著跟李星衝進人群。
他們打不過這些年輕人,李星也照顧不了他們這麽多人。
孩子們被打的人仰馬翻。但他們沒有退縮。他們要當男子漢,他們要證明自己可以為了足球流血。
歌迷們驚叫著從草坪上跑開。那些年輕人也開始退縮了,他們被李星和孩子們給打怕了,嚇著了。
他們一哄而散,遠遠的逃到了一邊。
“哈哈哈。這是我們的球場,不是你們聽小白臉唱歌的地方。”鼻青臉腫的孩子們驕傲的向四散而逃的歌迷們怒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