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靈遊戲

第六十九章 初見青山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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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初見青山派

事實證明,不管多麽恐怖的夢,如果不停地重複,人就會麻木。

熏風木然地聽著街坊的謾罵,忍不住打了個嗬欠,嗬,居然把自己的心理素質給鍛煉出來了。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可當手拿開時,街坊鄰居全部不見了,隻剩下肖紅菲。

此時的肖紅菲沒有像以往那般,學孟薑女對著自己和街坊哭天搶地,她的嘴角揚起一個極其微小的弧度,光影的作用下,竟帶了幾分蒙娜麗莎般的神秘,準確說是詭異。

周圍迷霧漸起,熏風看著肖紅菲,不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正常情況下,笑容給人帶來的,是一種富含友善的愉悅感,可倘若你的仇人對著你微微笑,這種情況就比較危險,特別是她看你的眼神裏,還莫名有一種成竹在胸的味道。

熏風看著肖紅菲的眼睛,心頭一驚,竟解讀出了野獸看獵物的感覺。

這是夢,這是夢......

熏風不斷地提醒著自己,腳步不斷地往後移,而不遠處的肖紅菲則以同樣的速度,一步步逼近。

背後好像有什麽東西擋住了自己的路,熏風的腳步戛然而止,她快速掃了眼四周,自己周圍明明都是白茫茫的霧啊,於是下意識地想轉頭。

可還沒等她看到什麽,一雙手從背後狠狠推了自己一下。

由於注意力全在肖紅菲身上,對於背後的這雙黑手熏風並沒有任何防備,她就這樣臉朝下,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熏風被嚇得驚呼一聲,可她並沒有像預想中那樣被推倒,然後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

就在她重心前移的一刹,地麵忽然消失了,變成了萬丈深淵。

眼前一黑,當視野再次明亮起來的時候,熏風便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這是哪裏?環視四周,入眼是一片巨大的林子,而她就站在一條看綿長的,橫穿林子的石板路上。

微微偏頭,兩側的大樹上綴滿了紅彤彤的花朵,紅得可愛,竟有些喜人。

熏風怔怔地看著重重疊疊的花瓣,頓時才思翻湧。

不自主地吟道:“一......一枝紅杏出牆來?”

風微微吹起,帶得枝頭的花兒不滿地微微晃動身子。

熏風一拍腦瓜子,什麽鬼?怎麽不由自主地想些不符合自己氣質的玩意兒。

隨即伸著脖子環視周遭環境,驚訝地發現這一片林子全部是綴滿紅花的杏樹。

深呼吸一口沒有氣味的空氣,熏風不由自主地墊起腳,真是恨不得自己能變成長頸鹿,好伸起長長的脖子,仔細感受一下俯瞰林子的感覺。

可惜人太矮又不會飛,熏風隻能想象自己從高處往下看的景象。

那豔紅的杏花海隨著氣流翻滾的樣子一定很美。

“哇哦。”她一邊拍手,一邊嘖嘖歎道:“這要是放到現實中,妥妥5a級風景區啊,再整個纜車,光收門票都得不少錢吧。”

隻不過現實中這種景色是越來越少了,她惋惜地歎了口氣,眸色微黯,就算有,自己也出不去渡靈呐,忽然心裏劃過一絲擔憂,也不知道風焰和柯寶怎麽樣了。

她不舍地看了看林子,還是先起床吧。

倏然眼睛睜大,問題是自己怎麽才能醒來?熏風這才發現,自己在這個林子裏的感覺,並不像做夢,更像是真真實實到了一個地方。

她使勁掐了一下自己。不痛,是做夢無疑,可既然是做夢,為什麽靠自己的主觀意識醒不來?不,這絕對不正常,熏風眸色漸沉,理智的機器開始運轉,她開始複盤關於夢境的事。

夢,一般來說和人的經曆還有潛意識有重要的關係。

之前自己老是夢見肖紅菲,大概因為這個女人的所作所為,對自己產生了陰影,因此夢見她並不奇怪。

可如今這片林子她卻從沒見過,熏風努力搜索著自己的記憶海,忽然發現,自己甚至沒有見過大紅色的杏花樹。

之所以知道這是紅杏,純粹是某天因為閑得身上長蘑菇,為了某句詩,在網上專門搜紅杏的照片。

所以自己為什麽會夢到這片林子?難道是因為潛意識?可自己為什麽又出不去呢?

早知道關注一下弗洛伊德老人家了。

她煩躁地叉腰看著枝頭上紮眼的紅杏,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可弗洛伊德也不會教人怎麽從夢裏走出去呀。

熏風反複提醒自己要冷靜,可突破口在哪兒呢。

餘光掃過腳下的青石板路,微微思索,這麽大一片林子,卻隻有一條路,是不是有什麽暗示?還是說要讓自己順著這條路走。

眼睛微微一眯,這個提示設計得有些隨意呐,甚至讓人懷疑這是一個陷阱。

走還是不走呢?熏風微微思索,夢而已,陷不陷阱的無所謂了,總不能在夢裏受傷吧。再說了,路的盡頭要真是有什麽恐怖的東西,把自己嚇醒,豈不正好?

想到此,熏風為自己的機智默默點了個讚,甚至開始有些期待路的盡頭有些什麽,隨即抬步往前。

不知走了多久,熏風眼前出現了一條長長的石階梯。

階梯的盡頭是一座高高的紅木門,木門兩旁端坐在兩隻白如玉的石獅子,一副威嚴的氣派,熏風停下腳步,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這是一種非常詭異的感覺,一個自己百分之百沒有去過的地方,卻有著一股子熟悉感。

熏風咬了咬牙,決定繼續走下去。

隨即垂首一步步拾級而上,不知什麽時候,門前竟多了一個人,熏風扯了扯嘴角,大變活人?

隻見那人一襲紅衣,長發的末梢被一根紅色緞帶束起。

她背對著熏風,靜靜立在門前。

而則熏風死死盯著紅衣女人的背影,一種抗拒感從心底產生,這種抗拒和恐懼無關。

她忽然想起小時候的自己,那時候的熏風極其討厭吃洋蔥,嘴裏好像長了個報警器,隻要稍微感受到洋蔥,就會惡心幹嘔,以至於一段時間,看到洋蔥就會不自覺地想要嘔吐。

眉頭不自主地皺了起來,熏風看著背影,訥訥道:“與生俱來的抗拒麽?神奇。”

她語氣充滿了不確定,因為從理智來看,沒有人會對一個隻見到背影且沒有聽過其事跡的陌生人產生抗拒。

這個人是誰?為什麽自己會厭惡她?

熏風微微揚起臉龐,視線移到女人頭頂掛著的黑色牌匾上。

漆黑的牌匾赫然刻著三個金色大字,青山派。

青山派!這三個字對於熏風來說並不陌生,因為,古安瀾提到過青山派誅滅他妻子全族的事,對了,沈若軒似乎就是青山派的人。可這些和自己有半毛錢關係嗎?自己為什麽會夢到青山派?

紅色的背影動了,那個女人在緩緩轉身。

熏風心頭一緊,眼神微動,不知為什麽,她非常不願看到紅衣人,甚至可以說身體每個細胞都在抗拒這個紅衣人。

熏風好想逃,可是身體就像定住了一樣,完全動不了。

就在這時,虎口處傳來針紮般的疼痛。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