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家住京水街
因此，十木亥其實打心底裏不相信，黃庭高中這裏人對於踢球這件事一點**都沒有，也許不過是他們掩飾的太好了罷了。
思緒正飄著，那邊黃庭高中已經開球了，依舊是傳控的保守打法，陳風和那矮個子還沒等反應過來，自己，唰！變成了猴子，很是氣惱的打法，陳風甚至下意識想要去直接犯規了，不過想到自己的身份，也就忍住了。
慢慢悠悠的傳球，漫不經心的進攻，足球的**在這裏**然無存，但凡是踢球的人恐怕都不會喜歡這種踢法吧，十木亥不由得想起自己剛剛入校時，和東城高中費揚那些人踢過的五人製比賽，那時的球隊，為了贏球，也是采取了幾乎一樣的方法，就是倒腳傳控不失誤，非常磨人。
不過自己那一隊當時受限於實力，不得已而為之，何況也是有各種失誤，可眼前的這五個人腳下技術十分出色，傳導過程中幾乎沒有失誤，不知為何，偏偏采用這種戰術，十木亥甚至覺得，他們這種踢法是把自己本身的技術特點給壓製住了，追求過於的平衡，踢的太圓滑，少了棱角，少了**。
此時的十木亥可沒有資格去評價別人的踢法，畢竟自己雖然進了一個球，可那也是隻能用一次的破解方法，如今，這五個人明顯注意力更加集中，也會特意去防範剛才十木亥等人的破解方法。
而束手無策的十木亥等人一下子又陷入了困境，當然了，對陳風學長和其餘人來說，當前的結果令人滿意。
自己球隊領先一球，隻要對手不著急，自己也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十木亥絕不是這麽想的，首先，他絕對不相信有人在落後的情況下，還能保持如此的冷靜，遲遲不進攻，一定是在等待機會，其次，對十木亥本身來說，現在的自己對對方的這種打法有點束手無策，這讓十木亥很是苦惱。
考慮到兩個多月後的城際杯賽，黃庭高中也是明業高中的潛在對手，十木亥想要看到對麵的這幾個人更多的能力，這也算是一種知彼戰術吧。
時間一點點過去，三十分鍾的比賽，大家也都不需要休息，就是一口氣踢完，黃庭高中幾個人腳下傳的不光是球，也是時間，他們幾近極致的打法牢牢的把時間抓在自己手裏。
枯燥的比賽會讓人一點點失去耐性，漸漸的，黃庭高中幾個人腳下的球似乎變成了溫水，而對麵的十木亥變成了青蛙，十木亥身後的高個子不敢上搶，可是呆在後場，半天都拿不到球，後麵門將更是如此。
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瞬間，那高個子回頭朝著門將搖了搖頭，似乎也是對現下的情形很是無奈，那門將也是攤攤手同樣反應。
“回頭！！”
陳風中氣十足的喊聲如雷一般，嚇的拿高個子一個激靈，剛一回身，就看到有個人幾乎貼著自己擦過，頓時心中涼了半截，再感覺腳下有動靜，一個足球迅速在自己**穿過，高個子自發動作夾住雙腿，早已經來不及了。
高個子被穿襠了！
高個子反應也算快的了，立刻手伸出去，想要去拉人犯規，但感覺隻摸到了一片衣角，抓不住，想到自己身後就是球門，高個子慌張的回身去追。
黃庭高中那人穿襠了高個子，拉開了身位，麵對門將，腳下輕輕挑球，十木亥這邊的門將看起來並非是專業門將，隻是把手胡亂張開，向前推出，防守的空擋太多了。
這正是因為不專業，門將居然沒有降低重心，本來要挑球的那人，順勢腳背前退，球貼地朝著球門另一邊飛去，門將頓時懵了，根本來不及做回身動作了。
這球隻是要是有自己球隊球員碰一下，想不進都難，果然，迎頭趕上的黃庭高中一人，提前到了，右腳抬起，就要把球打進。
一陣風一樣，十木亥倒地滑鏟，在那人腳落下之前，用腳尖把球捅了出去，這球難度太大了，十木亥硬生生背後搶球，自己有點看不清球門的準確位置，腳尖也隻是輕輕碰一下，自己無法控製方向。
陳風學長等人看的真切，十木亥這球實實在在是快要捅到球門裏了啊，好在拿球晃晃悠悠，快要到球門裏時，一個小小的微乎其微的變向活動，堪堪擦著球門滾了出去。
角球！
一顆顆吊著的心終於開始落地，但是十木亥那裏卻突然傳來一聲慘叫，“啊！”
陳風趕緊看過去，隻看到黃庭高中那本來要射門的人痛苦的倒在地上，而十木亥也是捂著自己的小腿肚，看起來很是痛苦。
劉海趕緊暫停了比賽，陳風學長立刻撲到十木亥那裏，心中忐忑，十木亥在陳風的幫助下，輕輕脫下自己的球襪，在自己的小腿肚上一道清晰可見的劃痕，鮮血直流。
陳風急急忙忙幫助十木亥捏了捏附近的骨頭，確認骨頭沒受傷，方才放了心，皮外傷，沒有什麽緊要。
不過是，陳風趕緊拿出了自己隨身帶著的止血藥給十木亥先止血，十木亥意識到也許自己太過痛苦的表情把陳風學長嚇到了，所以陳風學長才會這麽緊張，心裏頓時有點不好意思。
“對不起啦！陳風學長，讓你擔心了！我從小是有點怕疼，怕血。”
十木亥不好意思說道。
“別說話，止血了再說，不過別擔心，沒什麽大事！”要說陳風不擔心，那才怪呢，剛才十木亥那痛苦的表情，讓陳風還以為十木亥傷著骨頭了呢。
好在隻是皮外傷，不過考慮到十木亥還是個孩子，陳風自然不會覺得十木亥在小題大做。
更何況，十木亥是陳風帶過來踢球的，萬一受傷了，且不說，對十木亥的家長怎麽交代，但凡是隊長那裏，自己恐怕是過不去了，想到隊長對十木亥的寶貝成都，陳風現在渾身直冒汗，一陣陣後怕！
一番簡單的包紮，陳風把十木亥給扶了起來，關切十足，十木亥被他的熱情弄的有些靦腆了，連連擺手，“沒事了，沒事了！學長！”
說罷，回頭看向黃庭高中那人，那人還躺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腳，十木亥回憶著剛才，那人腳下的釘子雖然劃著自己的腿，不過，那人腳落地時，似乎是腳尖觸地，莫非崴著了？
十木亥意識到剛才這球自己有責任，一步步走過去，走過去，陳風跟了上去，眼看著黃庭高中幾個人有點束手無策，陳風蹲了下去，把那人的腳踝輕輕托起，試著慢慢活動，“骨頭沒事，韌帶應該也沒事！”
陳風脫下那人的鞋子，倒吸一口冷氣，果然，“大拇指腫了！”
說著，示意高個子把自己的包拿了過來，陳風把那人腳太高，給塗抹了一些消腫止痛的藥，不過，那人的指甲看起來有些鬆動了。
“我已經抹了藥了，回去後不要沾水，這指甲估計不能要了，必要的話回去看看醫生吧。”
給那人稍微包了一下，陳風一邊吩咐道，一邊把人給交到那些人手裏。
黃庭高中剩餘幾人練練點頭感謝，十木亥上前拍了拍受傷那人，表示歉意，“沒事！”
那人居然開口說話了，而且看向了十木亥，“別忘了，比賽還沒結束，還差我們一個角球呢。”
十木亥愣了，隨即笑道，“嗯！有機會再玩！”
看著那人被黃庭高中幾個人人帶走，十木亥回頭看向陳風，陳風頓時笑眯眯說道，“真的沒事吧！你要是有事，我可就完蛋了！”
十木亥聽出了陳風學長言外之意，心裏好笑，說道，“學長，還有你怕的人嗎？”
“額？”陳風愣了愣，嘿嘿笑著不說話了。
今天的比賽就這樣被打斷了，要看天色已晚，兩人收拾東西和高個子幾人分道揚鑣，各自回家。
走在回去的路上，陳風堅持要被十木亥回家，十木亥被陳風的熱情弄的手足無措，實在退卻不掉，隻好被陳風背在了身上。
十木亥十分無語，踢球嘛！受傷總是難免的，更何況自己情況根本不嚴重，居然被陳風給安排的儀式感十足。自己隻是有點怕血，怕疼，不過，麵對這種傷，自己還是應付的來，不會放心上的。
自己小時候最早和爸爸老十一起接觸足球，是在大學五歲時，一開始，自己的爸爸老十還把自己當成孩子，可自己十歲之後，老十完全按照成人的標準來看待自己，無論是在足球場上，還是在生活中，自己和爸爸的關係很多時候更像是朋友和夥伴。
很多時候，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還在上學，十木亥幾乎不會把自己當成一個孩子，來到了明業高中，麵對著愛自己大好幾歲的學長們，十木亥雖然嘴上叫著學長，可心裏一直把自己和他們擺放在同一水平線上來要求自己。
如今，趴在陳風學長的背上，感受著來自陳風學長的關心，十木亥突然感覺，自己其實還算是孩子吧，盡管心裏不願意去承認。
也許男人都是這樣，就好像承認自己還是個孩子，就會感到恥辱一樣，想到這裏，十木亥又想起了左量，那個個子小小的，總是被田徑部的人嘲諷是小孩子的人。
想到左量寧願自己承受著來自田徑部的壓力，也不願讓人覺得他是個長不大的小孩子，十木亥心裏有點明白了左量的感受。
一下午的訓練也許讓十木亥有點累了，順著傍晚漸黑的夜風，舒適的十木亥伏在陳風學長後背上的頭換了一側，找準了自己最舒適的姿勢，意識越來越淺，直到不動了，手耷拉了下來。
陳風感覺著背上的人似乎睡著了，托著十木亥的手用了用力，心裏感慨，“好沉！”
不過，陳風慶幸的是，十木亥一開始就告訴了自己他家的位置，要不然自己現在還真的尷尬了，沿著金街一直走，拐到了京水街，一直走，陳風路過了一個小區，停了下來，抬頭朝那裏看了看，當中一棟樓，上下樓都開著燈，唯有那二樓黑著，陳風心裏有點失落，舔了舔嘴唇繼續向前走著。
京水街的盡頭，陳風背著十木亥走了足足兩公裏，使勁搖了搖，終於把那睡的像豬一樣的十木亥給搖醒了，十木亥睡眼惺忪，揉揉眼睛，“哦！到了？”
十木亥語氣很是自然，仿佛中十木亥感覺自己是在爸爸老十的背上，不過想起來，自己五歲起就再也沒有被爸爸背過，十木亥突然清醒過來，忙從陳風背上跳下來，“陳風學長！謝謝，謝謝！”
陳風感覺自己後背頓時輕鬆了，甩了甩胳膊說道，”好了！快回家吧！別讓叔叔阿姨等著急了！”
十木亥突然想到，作為基本的人情禮儀，自己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麽，明白了什麽似的，十木亥開口道，“學長，要不去我家坐坐吧？”
十木亥的邀請實在是過於形式，陳風本來眼睛發亮了，不過一想到，似乎不妥，猶豫了下，“還是算了吧，我爸媽也許也都回家了，我也該早點回去了。”
保留著孩子的天真，十木亥笑了笑，接過自己的書包，和學長陳風道別之後便進了小區。
陳風呆在原地，一直看著十木亥進了小區，消失在夜色深處，自己方才回過頭，左右看看，沒有朝著自家的方向走去，反而朝著也要那最熱鬧，最繁華，最明亮的地方走去。
回到家的十木亥，沒有告訴老十自己的傷勢，陳風學長給自己包紮的已經很好了，隻不過自己洗澡的時候還是特別的注意，臨出來時故意擋住了受傷的腿肚，老十顧著看電視，沒有注意到十木亥的異樣，十木亥鬆了口氣，趕緊回屋關了燈。
在陳風學長身上睡了一覺，十木亥反而清醒的睡不著了，再想到黃庭高中那因為自己受傷的人，不禁有點擔心，希望那人傷勢無大礙。
不知不覺，黃庭高中那幾個人踢球的方法一點點侵蝕著十木亥的腦海，到底是出於什麽樣的目的才會讓那幾個人踢那樣無聊的足球，最起碼對十木亥來說，是無聊的。
甚至想到這無聊的踢球方法，十木亥居然眼皮沉重起來，困意襲來，十木亥突然發現了一個讓自己快速睡覺的方法，不過，十木亥心中遺憾，自己還是沒想到破解的方法，看來明天有必要問一下隊長了。
周四早上，十木亥照常起來跑步，卻發現老爸早已經去上班了，今天自己隻好走著去上學，沿著京水街，腳下還沒等邁出一步，身後陳風那熟悉的聲音傳來。
十木亥驚喜道，“好巧啊！”
陳風隨聲附和道，“是啊！好巧好巧！”，來到十木亥身旁，並肩而立。
仔細打量了一番，有些疑惑，十木亥還是開口問道，“學長，昨晚沒睡好啊！”
自陳風和自己打招呼，陳風腳步的沉重，疲憊的神態便有所顯露，即便掩飾一番，也還是有著蛛絲馬跡。
作為一個把踢球當做自己生命的人，十木亥對一個人的腳下和精神狀態還是極為敏感的，陳風的狀態，明顯是沒有休息好。
哪裏想到自己這學弟這麽敏感，陳風不禁暗暗後悔，剛才恰巧遇到十木亥，真不該打招呼。
“還可以啊！”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就把天真的十木亥給打發了。
兩個人走在路上，話出奇的少，隻是兩人各有心思，十木亥隻是內心感慨，來到明業高中之後遇到的人和事，自己或是巧合或是有意無意總是會和足球部的人打交道，而無論是巧遇的王平，還是隊長柳不言，以及在和東城高中比賽時一起合作的主力隊友們，包括劉沾，都給自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如今再加上和陳風學長昨天的熟絡，十木亥倒是感覺在明業高中的生活並不像自己之前想象的枯燥，反而十分充實。
而十木亥也是有點期待，可以和足球隊其他人盡快多熟悉熟悉，想來自己的高中生活會很有意思，十木亥到底是天真，總想著多認識人總歸是好的。
而陳風心裏也是藏著事，不願意多說，隻不過經過自己家小區時，稍微停頓了一下，終究沒有停留，和十木亥直接去了學校。
周四的課業相比其他幾天都要繁重些，十木亥中午難得吃完午飯，找了個陰涼地方休息，手裏一本小說《惟草》，津津有味細細品讀著，隨著時間推移，大樹撒下的餘蔭已然抵擋不住日光的侵蝕，十木亥縮了縮腳，意識到這裏已經不再安全，抬頭四處看看，想要重新尋覓個好去處。
卻看到自己足球部的學長七號梁山一身校服裝朝著運動場走去，十木亥不禁納悶，這都快上課了，學長這是要去做什麽？
好奇是人的本性，十木亥也不例外，不過，十木亥想起之前自己跟蹤沐裳衣那次的尷尬經曆，立刻把自己的念頭壓的粉碎，再考慮到馬上就要上課了，十木亥忙起身撲簌自己身上的陳葉，朝著教室方向走去。
想起之前跟蹤沐裳衣和左量那次的忐忑，十木亥意識到果然還是這樣輕鬆，大大方方，果真舒坦。(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