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姬清雪一個人坐在台階看了一會兒月亮,何慕鳶在院子裏抓螢火蟲,拿著一個玻璃瓶子,抓了幾十隻放在裏麵,然後跑到坐在樹下發呆的師尊麵前,兩隻手捧給他看。
“你把它們關在瓶子裏,不過半日便要死的。”
何慕鳶愣了一下子,聽著蘇白在說,“不過即便不關,不出幾日便也是要死的。”
“好短的生命。”
“短暫也明亮。”蘇白把瓶子接過來,然後打開了,看著螢火蟲一下子全都飛出來,環繞在他身邊,閃爍著小的光。
他倒是淺淺笑起來,何慕鳶的眸子也明亮了,看著一隻隻螢火蟲,前些天那隻靈尾蝶飛過來,停在了何慕鳶的肩膀,和她玩鬧起來。
蘇白隻是靜默的看著,才注意到台階邊的姬清雪大概是被冷落了,孤零零一人坐在台階,低著頭,抱著膝蓋往向天山的月亮。
天色已然暗下來。
蘇白站起來,走到她身邊的台階坐下,想了想,輕聲問了一句,“想家了?”
“沒有。”姬清雪愣了一下,輕輕的搖了搖頭,隻是眸子稍微有些恍惚。
“為什麽不想呢?”
“皇宮裏隻有父皇一個親人,父皇日理萬機,對我不太喜歡,不然也不會打算送去黑澤國和親了。”姬清雪倒是沒有掩飾,直白的回答了蘇白的問題。
“你的母親呢?”
“我八歲那年在冷宮病死了。”
“兄弟姐妹呢?”
“我隻是個庶出的皇女,身份其實並不高貴,他們也不和我一起玩。”
“想來你也不像是很會爭寵的類型。”蘇白似乎明白了,在一邊附和。
“我十四歲那年,父親就打算十六歲將我送去黑澤國,我整日鬧騰,父親厭煩了,便將那個日期定到了我十八歲,十六歲當日我跑了出來,父親也沒有下令追……但想來我的行程,他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