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清晨總是靜而冷。
室內不過一晚, 新插好的白玉蘭花香便彌散在每一寸空間中,馥鬱芬芳。
薑予逐漸醒來, 鼻尖氣息濕潤, 他迷迷糊糊地習慣性揚臉,想從被窩裏鑽出來呼吸一點兒新鮮的空氣。
熱。
今日似乎格外的熱。
氣流在狹小的空間內循環,往日輕飄飄的羽絨被突然像石山一般沉沉地壓在他身上, 習慣性蜷縮起來的四肢也難得的向外張開。
默默地闔著雙目, 他困倦地將臂下緊抱的懷中物擁緊,雙腿也動了動,像菟絲子纏繞枝木一般掛了上去。
隻賴了不過一會兒,耳邊若有若無的另一道呼吸聲令薑予遲鈍地睜開了眼睛。
視野是朦朧的,由近到遠逐漸變得清晰。
裴梟白麵朝著他側身熟睡, 半張臉埋進了喧軟的枕頭中, 碎碎的黑發不像平日打理好的那樣規整,淩亂地四散開,冷冽的眉眼也添了幾分柔和。
他們靠的近,薑予稍有動作, 便看見眼前人睫毛顫了顫, 似乎是一副將醒之態。
不等薑予反應過來, 身體比腦袋更誠實, 他瞬間閉上了雙目,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可是裴梟白沒有醒,隻是鎖緊了手臂,唇也貼到了薑予的額上, 呼吸依然綿長而緩慢。
“……”
憶起昨晚一時心軟讓了裴梟白一半床的薑予徹底清醒了。 !
作孽啊!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眉間重重地擰在一起, 薑予努力回憶著自己和裴梟白的睡姿怎麽變成現在這樣的, 然而他絞盡了腦汁, 也沒有想明白事情怎麽會發展成現在這樣。
他憋著氣不敢出,悶得臉都紅了才匆匆吐了口氣,噴灑在近在咫尺的裴梟白前胸脖頸處。
怎麽辦?
他好像動不了了。
薑予根本笑不出來,又怕動靜太大將裴梟白吵醒,兩個Alpha纏在一起的畫麵實在是太尷尬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