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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懷楠早知曉昌東伯來了——如此拖遝而不幹脆的腳步聲, 踢踢踏踏的,除了他還會有誰呢?
他來了,就坐在椅子上, 昂著頭,斜著眼,麵目猶如一隻老鼠,尖嘴猴腮, 留著三戳胡子在幹巴巴的臉上, 因著是在祠堂裏麵,多少帶點陰森, 再被他陰森的眼神一看, 沈懷楠便覺得渾身不舒服。
時隔多年,他早就沒有了上輩子對於天倫之樂的期待,甚至沒有怨恨, 在他心裏,隻要能毫發無損的從昌東伯府脫離出去就好——他從來沒有想過要這個家裏的一分一毫。
他嫌棄昌東伯府四個字的牌匾肮髒。
但是昌東伯卻不這麽想。這些年,沈懷楠的事情也被多多少少寫進了信件裏麵寄給了他,作為一個賤妓生出來的兒子, 這般鑽營, 所要所圖的不就是這個伯府嗎?
他偏不給他,一文銀子都不會分給他。
昌東伯看他跪得筆直,冷笑一聲,“孽子,你如今是不是很威風?”
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一家子人都在府門處迎我, 倒你是個貴人, 還要人三請我請, 你自己說說,你去了何處,成了什麽貴人,敢做出這般的作態。”
沈懷楠就知道了,合著昌東伯什麽都不知道。
不過想想也是,邵衣跟秦青鳳成為了朋友,後來又成了澹台老夫人的徒弟,這事情也是一兩個月內發生的事情。
昌東伯夫人沒有寫信去告知也是正常的。而且……
沈懷楠看著昌東伯笑了笑。
這大院裏麵人龍混雜,昌東伯老夫人早就去世,家裏也沒個其他人,昌東伯夫人早就有了自己的情夫。
這個事情,他也是碰巧才知曉的。不過,他並不打算說。
比起昌東伯來,昌東伯夫人雖然對他也不好,但是一直處於不管的狀態,不主動給吃的,但也沒有一味的想著去迫害。
那大家彼此互不幹擾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