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後,宋星斐開始對著窗外發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宋星斐察覺出自己和江重淵的關係開始微妙了起來。也許是從第一次見到江重淵出浴時毫不設防的模樣開始,也許是從昨天那個莫名其妙的吻開始。
宋星斐的內心有一個聲音提醒著自己,這樣做是不對的,江重淵對他隻是依戀情節,就像一隻遍體鱗傷的小狗睜開眼睛望到救助自己的人類時充滿了感激。
完全是一種不健康的、錯位的情節。
更何況宋星斐自己也有私心,他看到了故事的結局,為了避免悲劇在自己重獲新生的身體上重演,才選擇了幫助江重淵這隻迷路的困獸走出深淵。
想到這裏,本以為自己會為此釋懷的宋星斐卻陷入了一種更加迷茫的境地,失落的壓迫感像涓流一般無聲息的湧入大腦皮層,麻痹了他的每一寸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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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午時,宋星斐陸續沐浴更衣後走進了書房,一進門便看見頭頂懸掛的意大利垂式吊燈,淺棕色的複古地板周圍擺放著賞心悅目的綠植,琳琅滿目的書架旁邊矗立著一尊北歐童話中的神祇雕塑。
宋星斐坐在辦公桌邊,開始打開電腦查閱江家倒台的新聞。
暖陽投下的金色光束流淌在宋星斐敲擊鍵盤的手指間,他深鎖著眉,一張張驚心動魄的照片放大後呈現在麵前。
其中一幅圖經過放大後,宋星斐的心髒倏然一緊,畫麵裏江家的大門、牆壁、花園長椅被潑滿了紅黑相接的油墨,紅淋淋的“殺人凶手”四個字密密麻麻的寫了滿地。
不多時,宋星斐握著鼠標的手微微顫抖了起來,記者拍攝的人群之中有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少年,冷不丁看上去並不太起眼,可那孤獨清冽的氣質卻讓宋星斐一眼就認了出來。
那些人拉起橫幅聲討江陰,用紅漆黑墨潑牆,在地上寫滿詛咒時,江重淵就站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