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斐說完後就開始盡心盡力地扮演一個任勞任怨的工具人,隻顧埋頭走路,再也沒有發出一個音節。
江重淵抿起了雙唇,低垂著眉眼,叫人分辨不出他此刻的情緒。
放在以前,宋星斐對他的“撒嬌”很受用,每次都會“寶貝”、“淵淵”叫個不停,雖然這種稱呼讓他發自內心的惡心。
但有時候,江重淵並不介意為了目的犧牲一點微不足道的東西。
在攫食前,給獵物一些甜頭又如何?
上一世,他利用宋星斐扳倒了自己的便宜爹,眼睜睜的看著江陰身敗名裂。
甚至連那個女人跳樓自殺的時候,江重淵也戴著鴨舌帽藏匿在圍觀群眾之間,平靜的目睹了血和腦漿紅白一地的現場。
而宋星斐卻還以為是自己神機妙算才鬥倒了競爭對手。
江重淵幾乎快要笑出聲來。
真蠢啊。
“你…怎麽樣了?”江重淵淡聲開口,聲音虛弱的像一隻奄奄一息的小奶貓,他伸出手臂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宋星斐額頭上的汗水:“抱歉,我很重吧?”
“沒有,不會。”宋星斐言簡意賅地說。
同情心時常被人當做一個評價人心是否善良的標準,可有時候也會成為無罪之人的枷鎖。宋星斐被這種強烈的負罪感壓得喘息困難,尤其是當他的大腦與這具身體的經曆產生共鳴之後。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知道凶手是誰,希望怎麽做?”宋星斐問道。
江重淵沉吟了片刻,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反問:“你相信因果嗎?”
宋星斐愣了一下,腳步也連帶著遲鈍,他說道:
“我是唯物主義者。”
但我現在站在這裏和你說話,本來就是一件很離譜的事情。宋星斐心想。
“我相信。”江重淵微微一笑,平靜地回答道。隻不過成全因果輪回的不該是天意,而是他自己,江重淵懶洋洋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