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斐的身體僵住了,江重淵的頭發和本人遠遠不同,像小動物柔軟的毛發,沒有絲毫攻擊性,很容易讓人放鬆警惕。
但宋星斐很快就意識到,這是江重淵,不是什麽軟綿綿的小可憐。
江重淵的腦袋被毫不溫柔地推開了,他張著無辜的眼睛,眨了眨又緩緩垂下,嗓音透著深深的絕望,低聲說道:“斐哥,你現在真是一點都不疼我了。”
宋星斐沒有說話,死死地咬著口腔內的軟肉,一絲鐵鏽味蔓延開來,宋星斐才回過神來,走到茶幾旁邊漱了漱口。
“在想什麽?”江重淵的聲音不再有強烈的撒嬌意味,他靠在床頭,用平靜的目光注視著宋星斐。
宋星斐兀自放下水杯,想了想還是決定說道:“那天……謝謝你。”
江重淵輕輕地搖了搖頭:“本來就是因我而起,是我判斷失誤。斐哥,你不用謝我,以後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話音還沒落地,江重淵的眉尾忽然挑了一下,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低聲說:“還是說那天——斐哥覺得我不會去救你?”
宋星斐當時的內心是複雜的,如果說完全不希望江重淵出現,隻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可是一旦理智更勝一籌,他還是寧願江重淵不要出現,宋星斐沒有江重淵在處理這類事情上的經驗,隻以為徐榮觀這種亡命之徒會選擇玉石俱焚,江重淵來與不來,他都沒有脫身的把握。
但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再深究當時的心態並沒有意義,因此宋星斐沒有回答江重淵的問題。
“既然如此,斐哥打算怎麽報答我呢?”
江重淵的轉變超出了宋星斐的預期,他原本還在思考怎麽說,一抬頭就看見江重淵好整以暇地端坐在**,眼裏噙著一抹笑意,舉起手腕晃了晃那對銀質手銬,悠悠開口道:“斐哥可不能光說不做,哪有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