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什麽呢?”
陸清則閑適地靠在大迎枕上,毫無所覺地又呷了口茶,悠悠散散地教訓:“切不可在人前也這麽吞吞吐吐的。”
寧倦瞳孔幽深,盯著他摩挲著茶盞的細白手指,欲言又止了半晌,臉紅紅地把話咽回去,乖順地嗯了聲:“知道了,老師。”
暖暖的燭光裏,少年坐姿端正,冷俏的五官也多了幾分柔和,像隻被順著毛的小狼犬,看不出來曾經渾身毛刺的樣子。
把隨時可能失控咬斷人喉的暴君,養得這麽溫良恭儉讓,陸清則十分有成就感,伸手去碰他的臉:“臉怎麽紅紅的?是不是白日裏風吹多了?”
貼上來的手指細膩微涼,絲綢般細滑。
那感覺仿佛一下竄到了心口,寧倦的眼睫顫了顫,喉間有點發幹,偏偏茶水還被陸清則毫無所覺地順走了,隻能借著重新倒茶的動作,轉移注意力:“沒事,就是屋裏悶了些。”
陸清則還想再問,寧倦卻提前截了話頭:“是這樣的,老師,我讓鄭垚去查秦遠安的時候,意外發現……”
陸清則發現華點:“等等,你查秦遠安做什麽?”
“……”寧倦當然不會承認是自己瞎吃幹醋,冷靜道,“今日他出現在老師身邊的時間太湊巧,該查。”
秦遠安哪能確定他會過去救人?
陸清則更迷惑了。
寧倦趕緊跳過這一茬,拋出重點:“沒想到竟查出來,秦遠安差點成為衛鶴榮的女婿。”
陸清則眉毛一挑。
秦遠安他爹秦暉,是督察院左都禦史,跟衛鶴榮不對付很多年了。
尤其是寧倦登基之後,秦暉每封折子都在罵衛鶴榮。
五年前寧倦能獲得聽政的權力,秦暉至少出了小半的力。
這倆人的不對付,是真的不對付。
而且重點是……
陸清則抬眸:“衛鶴榮不是隻有個兒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