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陸清則料想的差不多,寧倦之所以會遲了些才回寄雪軒,是因為前朝的大臣。
隔得天高皇帝遠的鄉野村夫,也時時高談闊論,覺得當今陛下至今未娶,要麽是長得太凶神惡煞,要麽是有什麽隱疾,要麽就是下麵那群負責催婚的大臣沒盡到責任。
其實與他們想的相反,下麵那群大臣急得要命。
陛下遲遲不立後就算了,連個妃子也不納,甚至在年初抱了個宗族孤兒回宮裏,擺明了就是不準備成婚生子了,準備養個宗室的孩子,當做儲君。
這哪裏成!
陛下年輕力壯,正是開枝散葉的好時候啊!
這麽一番動作下來,朝野內外頗有非議。
但是關於立後納妃這些事,大臣們平時也不是很敢催,隻偶爾在奏本裏嘮叨兩句。
年輕的天子英明神武,且鐵血冷酷,當年帝師去後,陛下便褪去了僅剩的幾絲少年青澀,這幾年的威勢愈沉,在陛下麵前說話,都沒人敢太大聲,更別說長跪不起,懇求陛下早日成家了,這招對陛下沒用。
要是帝師還在就好了,陛下就聽帝師的話。
眾人一邊歎惋著,忍不住也在心裏嘀咕:
……陛下年紀輕輕的,總不至於當真有什麽隱疾吧?
所以就更不敢提了。
一邊著急,一邊又不敢吱聲。
沒想到,就在這麽一個尋常的初春,陛下忽然在一個尋常的早朝上,散朝之前,輕描淡寫地道,往後別再奏本裏添加私貨了,皇後人選已冊立,他已經去了宗廟前祭告天地,皇後眼下身體不適,於宮中修養,待他身子好些了,再行冊封大禮。
百官一下就炸了鍋,再不得其他,追著求問皇後是誰,然而陛下搭都不搭理的,直接就走了。
寧倦將陸清則逮回來時,動靜也不算小,並不算隱蔽,那家客棧的人也被放了回去。
雖然有得到吩咐不準多說,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見的人多了,總會傳出點風言風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