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多陽重新回到了那扇窗前,卻沒開窗:“你什麽時候來的?”他是一下子想起下午半夢半醒聽到的那陣聲響了。
對方薄唇一撇,含糊道:“剛來。”
“……”
曬紅的臉和滿頭的汗和那句話自相矛盾,黎多陽一邊不可置信,一邊皺眉:“唉,你怎麽不敲門?中暑了怎麽辦……”
裴家大少爺若在他家中暑暈倒,那可真是大事了,到時候奶奶又得著急上火。
窗外的人卻在聽了他那句話後,原本緊繃的唇線鬆動了些許,眼睛望著別處,許久後才啟唇:
“對不起。”
霞光漸暗,顯得外麵的光影很不真切,黎多陽以為自己聽錯了,可緊接著,窗台上又多了一盒金黃色的南瓜酥。
裴時屹放上去的動作很不自在:“開窗,拿進去。”
黎多陽下午睡過一覺後,身體已經好了大半,中午因為沒胃口隻喝了一點小米粥,肚子早就空了。
南瓜酥是附近一家老店的招牌,那家生意向來好,他每次去都得排隊。
裴時屹雖然看著別處,餘光卻始終在窗內的男生身上。
黎多陽盯著那盒南瓜酥,盯了半晌,終於,他動手了……
沒開窗,而是還把窗簾拉上了!!!
“……”
裴時屹定在原地,死死瞪著眼前的咖色窗簾。
窗簾始終一動不動,完全隔斷他的視線。
等回過神,原本壓抑的燥氣全部升騰起來,裴時屹用力捏著手心裏壞掉的發卡,掌心被戳破都沒察覺。
四周靜謐無聲,直到額頭滑下來的汗把他睫毛打濕,少年才站直了身,他將發卡塞進口袋裏,臉又恢複了往日的漠然,混不在意地轉身就走。
原本在小區停車位等他的車早就不見了。
中午,他在窗外發現黎多陽大熱天蓋著被子睡覺時,就覺得對方有些不對勁兒,敲窗人也不醒,當時還在心裏笑話他真能睡,等瞥到床頭櫃上開著的感冒藥衝劑後,才意識到黎多陽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