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
黎多陽坐在白天所坐的沙發位置, 從書包裏拿出白天所剩的藥物,一樣樣擺在茶幾上。
洗手間傳來嘩嘩水聲。
裴時屹在裏麵清洗傷口。
不久前,黎多陽在臥室門口聽到他的要求後, 也隻發了幾秒的呆就點頭答應了。
對方腦回路向來不是他能理解的。
但被幫助的人征求幫助, 他不會拒絕。
……可能這也是對方眼裏的禮尚往來。
當時看裴時屹傷勢嚴重,跟自己比有過之而不及,他還特意把輪椅推出來給他坐。
可大少爺並不領情:“誰要坐這種東西?”
“……”
最後兩人一同上來, 黎多陽撓著腦殼坐上裴時屹嫌棄的輪椅,等電梯時, 還特意提醒對方可以扶著自己的椅靠來掌握平衡。
少年倨傲地站在一旁, 開始還與他保持距離,等電梯到二樓後, 突然就抓住他的椅靠推著往前走。
回想著那一段路, 黎多陽還是稀裏糊塗的。
明明受傷的地方都差不多, 可裴時屹走起路來,除了比平時別扭外, 幾乎看不到任何傷後的不適,不慢,也穩。
黎多陽開始懷疑他的忍痛能力。
過了一段時間。
裴時屹終於將傷口清理幹淨, 從洗手間出來, 便看到黎多陽像個小護士那樣來回檢查那些藥物和棉簽, 手上還戴上了一次性手套……瞧他出來,立馬正襟危坐:“我準備好了。”
裴時屹:“……”
他皺眉走過去,目光掃向黎多陽的先前受創的四肢,看到上麵明顯有過換藥的痕跡後, 嘴巴撇了撇。
黎多陽看他不動, 拍拍一旁的空位, 好像很專業似的:“你坐這裏就可以了。”
過去,僵硬坐下。
黎多陽自己怕疼,碘伏的刺激性小,一般受傷都會用碘伏消毒,照顧別人自然也是這樣,可剛沾了碘伏,手腕就被少年用力捏住,質問:“你這次是要畫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