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琅雖然想著把墨淵找回來,但也知道如果他的神識真被容枝吞了的話,那就沒有複活的可能。想到這裏,他就覺到一陣心涼,整個人都心如死灰。容枝沉默在看著段琅,隻覺心如刀割。
他從來沒有後悔過吞掉墨淵的神識,但是見到段琅這副模樣,隱隱的後悔如同藤蔓紮上來,刺得他臉色發白。
他咬了咬牙,走過去,不顧段琅的掙紮,緊緊地握住他的手。"阿琅,你是我的。"
段琅垂下眼,沉默了片刻,將手抽回來。"對不起,我接受不了你。"
不單單是因為眼前的人是容枝,更因為他接收了曾經的記憶,知道他都遭受了什麽樣的痛苦。
如果說他能接受墨淵,是因為墨淵沒有真正意義上狠狠虐過他。而容枝不一樣,哪怕隻隔著記憶,他也能記得元嬰被狠狠挖過的痛苦,以及容枝讓他把靈根給月瑩白時的絕望。最後願意把心頭血挖給容枝,不過是因為他心如死灰,不想再堅持下去。就像現在,他也隻能叫他容枝,而不是墨淵。因為他把他們分得太清楚。
容枝猛地一僵,看著段琅的模樣,突然心生恐懼,又一把扯過他,將他攬進懷裏,咬牙道∶"就算這樣,我也不會放你走。'
他等待了千年,孤寂了千年,好不容易重新擁有,讓他怎麽再放手?
段琅本來想推開容枝,但是剛打算動作,卻感到摟著他的人渾身都在發顫,像是十分害怕他推開他一樣,心頭莫名一軟。
他狠狠咬了咬牙,又一次問道∶"你真的把墨淵吞了?沈倦之上次幫你,你是不是和他談了什麽交易?"
他現在才想起來,沈倦之怎麽會突然幫墨淵,肯定是他接受記憶的時候,容枝和他做了交易。容枝垂目,胸中醋意翻滾卻又無處可去,四下裏亂撞一氣之後,空餘一片悲愴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