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嗎?
害怕嗎?
墨淵不記得了。
他隻記得被扔進深淵的那天,一群低階魔物將他團團圍了起來,仿佛他是一塊極品靈石,流著口水,一臉垂涎地盯著他。
後來,它們猙獰地撲了上來,尖利的牙齒刺破他的血肉,啃碎他的骨頭。
他清醒地看著自己像塊破布一樣,被分食成了一片片,每個圍著他的魔物嘴裏都含著他的血肉。
他的雙臂,他的雙腿,眨眼間就消失無蹤。
而這一切,全是拜眼前的人所賜。
他曾經有多仰望他,現在就有多恨他。
可笑的是,他現在竟然還敢用這樣一副悲憫的望著他。
他以為他還是當年那個因為一點點好意,就死心塌地外門弟子嗎?
墨淵輕輕勾唇,臉頰上的紅紋隨著他的動作,緩緩綻放,如同一隻妖冶的彼岸花,透著鮮血淋淋的殺意。
“師兄想知道嗎?”
段琅不由地後背一凜,努力維持著人設,垂眸不語。
這種時候無論回答什麽都是錯,不如不說話。
墨淵沒有錯過段琅眉間一閃而過的驚恐,緩聲問道:“師兄是怕了嗎?”
他的聲音又輕又慢,還染著笑。可是笑意卻沒有傳達到眼裏,透著一股陰冷,如同兜頭潑下來的冰水,冷到了骨子裏。
段琅很想說不怕,嘴巴張了張,沒有說出口。
他怎麽可能不怕!
這個狗逼男人表裏不一,手段狠辣,殺人如切菜,比鱷魚還凶!
他能堅持到現在,憑的完全就是一個影帝的自我修養,不願意崩了人設。
就在他苦苦思索,如何回答才能哄得墨淵歡心,讓他放棄對他施行暴行的念頭時,手臂上卻突然傳來一股涼意。
他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
一隻手搭在他的小臂上,手指骨節分明,指甲修得圓潤,漂亮得如同上天精心雕刻的藝術品。